浮屠令: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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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扶桑喃喃道:“若是直接讨,姜禧一定不乐意。”又问,“倘若鬼门关大开,会如何?”

    宴如是道:“恶鬼大开杀戒还是其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仙家自有对策;最怕是小鬼夺魂,附身到百姓身上,使她们杀心泛滥,残杀所爱之人,残杀无辜之人。如同被岳枵操纵的庚盈那般,力大无比,不感痛觉,浴血杀生,生食人肉——直至力竭死亡。”

    游扶桑道:“可是庚盈被我们唤回来了。这么说小鬼附身,应当也很容易唤回吧。”

    “是唤回来么?”宴如是轻轻问,“她不过是被所亲所信之人唤了一声名字,陷入沉睡。如今她还躺在椿木的长老阁,被灵力高强之人悉心照顾,却依旧不知醒日几何。寻常百姓家可搭不上椿木或周蕴这样的高阶修士……等待她们的只有长眠,或是死亡。倘若鬼门大开,小鬼攒动,届时人间一定沦为炼狱,可怖至极。”

    “那你们是如何思考应对的?”

    “我是想,去寻找巫山上神遗落下的那颗乱红垂泪。”

    传说之中,上重天女娲莲花座下三大至宝:战神凤凰翎,巫山乱红垂泪,东海煞芙蓉,各是天穹、草木、海洋的象征,分别所属战神后裔,巫山神女,九曲龙宫。

    宴如是认真道:“传说煞芙蓉涤荡魔气,拥有煞芙蓉的龙女是杀魔的煞神,煞芙蓉下,世间无魔。至于乱红垂泪,则是千万年前人间鬼界混沌时,巫山神女用以区别人鬼的宝物,有洗涤人心,护佑世间的作用。所谓垂泪,便是神女之泪,是神女可怜世人苦难而落下的眼泪。万年前,便是神女丢失了乱红垂泪,才被贬谪至凡间,如今神女不知所终,乱红垂泪更是杳无音讯。但我总想试一试,找到它,如此,之后对付岳枵也更有底气。”

    游扶桑沉思几许,便道:“岳枵比你多活千年,自然也知道乱红垂泪的传说,倘若她要作恶,必会先找到乱红垂泪,率先摧毁之。”

    “嗯,”宴如是也认可这个说法,“是以我们要先她一步找到。”

    “你要去哪儿找?”

    “不周山。”宴如是轻眯双眼,重复一遍,“不周山,最靠近上重天的地方。”

    *

    九州向西,连煞山庄。

    没有了蒲月国那些鬼魂,偌大山庄枯木横生,寂静如一座竖满墓碑的乱葬岗,怨气不散,阴风阵阵。

    山庄中只姜禧一人,以及一支笔,一把扇子,一盏长明灯。

    诡异的符阵画满了整间屋子,姜禧舒出一口气,坐在她那把秦淮太师椅上,还是那样吊儿郎当样,念了几声符咒,丹青笔悬空地写出经文,许久之后,四野依旧无声,姜禧的语气渐渐染上急躁,“常思危,你最好给我快点醒来,不然我会让整个御道陪葬。”

    又道:“……算了,你本就不喜欢御道,我这样说岂不是正合了你的意。”

    “那日你被常桓一掌拍死,御道上下所有人都作了见证,岳枵轻飘飘离开了,常桓还在到处问东问西,不知发生了何事,待贴身侍卫与她说清楚原委,她只是问,常槐去了哪里,如何搭救,丝毫不顾你的死活。”

    “那一天我在御道上下逛了逛。”

    “我说啊,思危书生,你活得好失败,你死后居然无人为你立碑,烧香烧纸。当然,我也不觉得是你的错,在御道那种地方呆久了,人都会变成鬼,鬼祭奠鬼……真是好笑。”

    “不过现在,御道真真岌岌可危了,已有小门小派上书宴门,望她们前去讨伐御道——御道掌门勾结魔修,入魔逃走,御道圣手击杀御道书生……哈哈哈,御道被魔气浸灌一事真是铁板钉钉了。这样一个门派倘若不从正道大派里被除名,或是摧陷廓清,从头到脚换一轮人手,怕是不能服众的。”

    似是假设常思危在前,会有所应答似的,姜禧自顾自道:“嗯,我当然知晓常槐已死,逃走的那个是披着常槐皮囊的岳枵,但众修士不知道啊。‘掌门被魔修生吃吞噬,扒皮替代’有比‘掌门勾结魔修,入魔逃走’听起来更好一点吗?”

    “御道有难,各处落井下石,我也就顺坡添油加醋,把她们往黑了描,又在各个茶楼书馆骗了点纸钱。都烧给你了,举手之劳,不要多感动。”

    姜禧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山庄的风一直静谧无声。

    说到后来,姜禧都似有些累了。

    “常思危。”她道,“你给点儿反应啊……”

    “……”

    “常思危。”

    “常思危!”

    “缺了一缕魂魄的庚盈都能召出声来,常思危,你魂魄尚全,本命法器尚在,缘何不出声?!”姜禧说着,一滴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她尤为愤懑,但拖出哭腔,姜禧瞪着双目,眼眶气红,“常思危,你在与我摆什么架子?!”

    又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阴风拂过,朱木桌案前静置的丹青笔,稍稍动了下。

    姜禧眼睛登时一亮,立即摊开桃花扇,递到丹青笔下。

    本命法器与魂魄联结最深,常思危的魂魄若被召来此处,应当是可以驱使这支丹青笔在扇子上写下文字的。

    桃花扇上桃花早已落尽了,乱红退尽,扇面一片沙白,成了干枯的白宣纸。

    那支细瘦的丹青笔颤颤巍巍悬空,在上面行出一行隽秀小字,如书生生前。

    “姜禧。”她先写。

    停顿了许久,才又写着:“即便招魂,又如何呢,只是与我多说几句话。”

    姜禧极快地擦去眼眶清泪,“我会让你活回来。”

    常思危沉默许久,似是不赞同,慢慢写到:“姜禧,人死不能复生。”

    “怎么会?”姜禧嗤笑,“假如人死不能复生,那游扶桑是怎么回来的?庄玄怎么回来的?庚盈怎么回来的?人死不能复生都是诓那些凡俗人的,你我修道,不过身死,魂魄尚在,灵力不息,缘何不能复生?”

    常思危却又沉默了。

    静静室内,烛火跳动,似她的呼吸,不疾不徐,没有生机。

    姜禧反问:“你不想活?”

    常思危未答。

    姜禧便恨恨道:“常思危,就算是以魂魄的形式,或是一只青面獠牙的鬼——你也是我养的鬼,都要跟在我的身边!明白吗?”

    烛火静静跳动,桌案上,丹青笔沙沙写到:“你要做什么?”

    “乱红垂泪,”姜禧下定决心,“我去为你找乱红垂泪。”

    乱红垂泪是巫山神女的“神格”,传闻只要得到了它,不论多么穷凶极恶之徒,都能一步飞升,登上上重天。

    至于什么重塑血肉,绝不在话下。

    丹青笔动了动,常思危一鼓作气写下许多言语:“姜禧,那太遥远了。便是因为丢失了乱红垂泪,巫山上神才被贬谪。如今几乎万年过去,世间无人将它找到,你又如何能……”

    姜禧暴躁地仰了仰头,抓乱头发。

    常思危说得是对的,此行太难,难于登天。

    但很快,姜禧又有了新的方向——

    乱红垂泪远在天边,煞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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