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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浮屠令》 90-100(第17/23页)
。不幸中的万幸,岳枵似乎真的离去了。
不过。
也只安宁了一刻。
宴如是从众人里挣脱出来,指节发白,嗓音带颤:“师姐……师姐?!”
众人这才从纷乱里脱离出来,后知后觉:七人之中偏偏少了游扶桑的身影!!
争战间,九州名剑青山折断在前,夺去了所有人的注意,于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同时坠入妖兽腹中的,还有持剑的游扶桑。
夜晚的不周山诡谲多变。
于是谁也不知晓,游扶桑被妖兽吞吃腹中的那一刻,又在想些什么。
第99章 玲珑弈(五)
◎既然不是仙◎
妖兽退去,尖利的碎石与霭障一同落下,四野寂静无声。
宴如是去眺远方。青山剑没了,山阴初月箭也没了,单单一把弓握在手上,她一时也有些无措,又不知晓妖兽去向何方,顿时很是气馁。
在哪里?该怎么追?
谁也不知晓。
姜禧向金乌问出最关键的一个问题:“那究竟是什么?”
金乌坦白:“我也不知道。我从未在不周山见过那样的东西,起初还以为是不周山地下山神复苏,但仔细一瞧,并非如此。但凡妖兽都有自己的妖魂,但那妖兽浑身上下全是吞噬、掠夺来的妖魂,而没有自己的;我甚至觉得它并非妖兽,而是……怨气恶鬼,浮屠鬼那一类的。”
姜禧长眉一挑,喃喃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之前那‘妖兽’的构成了!先前作战,我觉察一抹浮屠魔气,感到熟悉但并未多想,有一丝丝空行母的气息……但不确切……又有很多人鬼怨气。直至后来见到岳枵,金乌又说这并非妖兽,而像恶鬼——于是我明白过来了。不是说岳枵勾结鬼市么?眼下她手上有鬼市怨气,有浮屠魔气,又有万鬼之主空行母——如此,她就着空行母造出前十一鬼的样子,继而造出了第十三只浮屠鬼——也就是先前攻击我们、吞噬一切的妖鬼!煞芙蓉气息对它无用,因为它不只由魔修魔气构成,还有无数凡人鬼气,这是要用乱红垂泪去对付的……”
宴如是了然地接道:“而现下乱红垂泪何处,尚无人知晓。”
如今她们两方人齐聚不周山,都是为了乱红垂泪。岳枵是为发扬鬼气化人间为炼狱,宴如是一行则是要阻止鬼气蔓延。
花落谁家,暂未可知。
——可现下先不说找不找得到乱红垂泪,游扶桑都被岳枵抓去了!
宴如是当即道:“兵分两路,我领宴门去寻扶桑师姐,敌对岳枵,另一行人则去寻乱红垂泪,尽快却也尽力而行,危机时刻无需冒险,多保重。”
宴如是语速飞快地说完,提着弓箭便要离去了,姜禧却将她拦下:“兵分两路,不妥。浮屠城主的旧怨,本该让她们浮屠城主去解决。亦或者说成渐月长老和你的扶桑师姐……之间那些旧事,也该她们自己去处理,旁人插手,反倒帮了倒忙。再者,游扶桑说不定还能缠住岳枵,拖延时间,”姜禧的眼底划过一丝意味不明,她笑着说,“既曾是尊主,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宴门主,你也不要太小瞧了你的师姐。”
话说得好听,似在好意地帮助,但究竟意图为何也只有姜禧自己知晓了。
宴如是却想:岳枵何等凶险?这根本是让师姐拿命去缠住岳枵!
可是……
冷静,冷静,宴如是闭上眼,对自己无声安抚,尔后才道,“话虽如此,但我至少要知道她与岳枵去了哪里……”
宴如是曾给过游扶桑一朵煞芙蓉花。
煞芙蓉双生,其中的灵气波动与气息感应可供宴如是探查游扶桑方向,宴如是便依此去寻游扶桑的方位。
可是。
灵气沿着煞芙蓉花缘向远处行去,游绕一圈,却没有结果。
怎么会?
宴如是立即再试一次。
向远,游绕,漫无方向。
这一次依旧没有回应。
便似像七十年前她领正道去攻浮屠城之前,日月星宿鬼吞没人间,她面对星盘,万般无解——彼时因无计可施而来的无措在此刻重现了,宴如是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脊背刷地变得冰冷,手脚冰凉,心跳如鼓,额前凝出细密的汗珠。
但抬起手,仍然锲而不舍地尝试第三次,第四次……
无果。
身后,两位宴门长老觉察不对,沉声问道:“怎么了?”
宴如是只觉胸膛无法抑制地起伏,她回过头,面色煞白,语无伦次道:“另一朵煞芙蓉——探查、我探查不到!!”
要么是那一朵煞芙蓉凭空消失了,要么是……
游扶桑,此刻已了无生息,魂归天地了。
*
堕入妖兽腹中的刹那,游扶桑稍稍眯了眼睛,轻屏呼吸,感受着无尽黑暗和冰冷倾袭而来,她听见不断有怨魂叫苦,有凄凄哀求,有啜泣,有讽笑,也有轻不可查一声叹息。
叹息轻如鸿羽,却让人心扉痛彻。
所有的怨魂涌向一个终点,终点一簇火光跳动。
游扶桑自然而然向那火光走去。渐渐感觉灼热,无形的火舌缠绕在她躯壳,有一个噪声包裹住她,沙沙,沙沙,愈来愈响,顷刻压迫感铺天盖地袭来,游扶桑头痛欲裂,不自觉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眼,双目被跳动的火光轻灼了一下。
目之所及俱是火海,唯她站立之处还算清净,没有火舌跳动,火焰带来的灼痛感没有那么剧烈。
可身前有比火舌更加难以忽视的东西。
是一人炽热的目光。
岳枵。
“扶桑,回神了呀。”
岳枵正灼灼凝视着她,火光跳动在她身边也跳动在她眼底,说话时,尾音微微翘起,仿似一个小钩子,勾得人心痒。
这世间会亲昵唤她为“扶桑”的人并不多,庄玄是一个,成渐月是另一个。
曾少年时,游扶桑听了这轻唤,总要把淤积的委屈挂成眼泪,从面颊扑簌簌地落下来。她深一脚浅一脚向成长老走过去,到了最后几步,成渐月便会一把抱住她,深深箍入怀中。
怀抱里的温度,是游扶桑极度渴望却总不可得的温暖。
但如今,业火丛中,这温暖烧得更高了,化作灼热的火光,也更让游扶桑心冷。
她只问:“此处何处?”
岳枵笑盈盈回:“此处是不周山业火。所谓不周山,为邪妖之山,亦是最近上重天的地方;所谓业火,一为灼烧生者魂魄,二为封锁修士修为,不论哪般,都是难捱。”
语气吞慢却言简意赅,循循教诲,如从前在内门授课。
从前,成长老的天文课与古琴课,是游扶桑难得期待的课程。
宴门的成长老深居简出,却有着可与宴掌门的广袤见闻与渊博学识,通天文,明乐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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