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令: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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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寒彻,风卷起她的衣袂。

    ——下一瞬,匕首割断了脖颈!

    宴清绝的身体猛地一颤,目光紧紧盯着那幅画面,开口,声音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慌乱:“你对她做了什么?你要对她做什么?”

    姜禧轻轻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不会做。但她很快就会去做一些事——一些会让你后悔终生的事。”

    “你想说什么?”

    姜禧笑:“宴清绝,这世上当无人比你更懂玄镜了。这镜子有多么玄乎,其预示的内容有多么难以改变,你该很清楚的。”

    “可这不是玄镜。”

    “这不是玄镜,却是玄镜预示的未来,”姜禧坚定道,“大约上巳节前三日,玄镜在蓬莱长老阁中莫名碎裂,其预示的未来永远停留在了清都事变,都说毁玄镜而改未来,可那之后,没有人可以再毁掉它,也没有人可以再改变未来。”

    宴清绝问:“什么未来?”

    姜禧回道:“鬼门关大开,清都事变,乱红垂泪,死她一人,而生天下。”

    “死……”

    宴清绝的呼吸一滞,她的目光重新正视姜禧,眼中渐渐浮起愤怒,“姜禧,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禧依旧平静,“她是你教出来的孩子,你该清楚,她就是那种倘若能以命换命换下整个世间,便不假思索要牺牲自己的人。如今天下大乱,仙门自顾不暇,倘若这时她知晓剖出她心间的一滴眼泪,可以平息一切,你觉得这对她来说,是不是一个捷径?”

    宴清绝警惕问:“你是如何知晓乱红垂泪的?”

    姜禧的手中渐渐升起冰刃,冰刃蕴藏着千年风雪的凉薄与锋利,她问宴清绝:“认得这冰刃吗?”

    冰刃……龙女吗?

    宴清绝依稀记得她。

    她这才讷讷理解回来,是龙女将一切告诉了姜禧。

    姜禧道:“血脉里的煞芙蓉让宴如是不死,心脏内的乱红垂泪让她长生,而等丢失了一切,便是她死期。”姜禧的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宴清绝,你难道不想救她吗?”

    青龙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闭上眼睛,脑海仍旧浮现宴如是在城门高处剖开心脏,血如雨下。

    与姜禧同道是与虎谋皮,宴清绝也许会被利用。她化作青龙在水潭蛰伏太久,冰冷的泉水几乎封锁她的神识,她减少思考,只是沉默。

    姜禧并不催促,静静地看着她。

    姜禧少有这般耐心的时刻。

    最终,青龙对她低下了头颅,她问:“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两人的目光再次在空中交汇。

    姜禧满意地笑了,宴清绝却闭上眼睛,龙身低下去,重新回归水潭。

    ——既然命运已既定,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

    这般道理宴清绝怎么会不懂?

    但为了她的女儿,她总愿意试一试。

    *

    在宴如是意识到姜禧在身边时,她正射落第七只鬼,收起长弓,指尖还残留着弓弦的震颤。

    祛鬼这一事本该有尽头,却又仿佛无休止地延续,疲惫如影随形。

    忽地,她抬头,天地陡然变色。

    只看冰川骤现,六月飞雪,她的身前毫无征兆出现一只箭矢一般的冰棱!

    宴如是眼疾手快跃上高处石台,冰刃堪堪擦过她衣角。

    “反应不错。”姜禧戏谑的声音响起。

    宴如是虽看不见她,但能感受到她的气息,且猝然意识到,姜禧那抹游离的煞芙蓉气息,居然比她强韧数倍!

    宴如是不解其缘由,不过稍稍眯起双眼,冷峻而专注地拉开弓弦。

    一刹,箭矢如流星般疾射而出,直指一棵古木。

    电光石火只看光芒大作,姜禧手握冰刃,出现在树下。

    姜禧笑得玩味。手中的冰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她脚尖一点,借力跃向宴如是。

    宴如是迅速后退几步,手中长弓再次拉开,三支箭矢同时射出,封锁了姜禧的左右和上方!

    姜禧身形如燕如风,在空中翻转,冰刃成三分与箭矢对冲,将其逐一击落——

    箭矢落地,姜禧眼底得意更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声音轻佻地问:“几日不见,居然只剩这么点本事了?如此要该如何行你的苍生大义呀?”

    话音未落,姜禧已欺身而上,冰刃直指宴如是的肩头。

    宴如是神色一凛,迅速将长弓横在身前,弓身中暗藏的小刀弹出,与冰刃相撞,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她不愿与姜禧斗嘴,只想速战速决。

    刹时只见冰刃与小刀在空中交错,寒光四溅。

    姜禧的攻势凌厉而灵动。

    宴如是招招沉稳,亦丝毫不退让。

    焦灼颤抖,难分胜负,却是姜禧轻笑一声,身形忽然一转,冰刃从侧面袭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直指宴如是的咽喉!

    宴如是迅速后退,再次拉开长弓,箭矢如雨般射出,与冰刃在空中相撞,火花四溅。

    同时小刀亦没有收起。

    宴如是小指弹出小刀,袭向姜禧腰间!

    姜禧不得不后退数步。

    两人再次拉开距离。

    姜禧站在远处,冰刃在手中轻轻旋转,“还不错。”

    宴如是将长弓稳稳握在手中,搭着箭矢,未有接话,只警惕地看着姜禧。

    不再进攻,却全然防备。

    姜禧笑意更浓:“你这般进步,你的母亲该是欣慰的。”

    “……什么?”

    宴如是显然愣神了,虚无的箭矢在手中居然化不出形状。

    她知晓对决时被敌手三言两语扰乱心神是大忌,可当看见姜禧身后出现那人身影——

    那如梦如幻的身影,修长而轻盈地被一袭素白长衫裹住,墨发如瀑,凛冽的骨,清冷从容的眉眼。

    宴如是做不到定心。

    手中长弓应声而落,宴如是不去理会,又或许说她无法分心去理会了。脑海中的一切在瞬间化为空白,记忆成了被抽离的丝线,轻飘飘地消散在空气中。

    如潮水般涌来的喜悦淹没了所有思绪,只剩下眼前的那个人,仿佛是天地间唯一的存在。

    她的、她的娘亲!

    宴如是心跳如鼓,耳畔却寂静无声,连呼吸都变得轻缓,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一刻的梦境。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所有的言语都被那铺天盖地的喜悦吞噬了,只剩下一种近乎眩晕的幸福感。

    “……阿娘?”

    宴清绝不疾不徐走来,对她颔首,“如是,是我。”

    那一刻,宴如是忘了过去,忘了未来。

    甚至忘记了自己。

    唯一记得的,只有眼前的母亲,和那无法言喻的、近乎失重的失而复得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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