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令: 180-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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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哭,但乌鸦流不出眼泪。她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叫声。她在城墙外守了很久,直到羽毛都变白了,眼睛也花了。

    乌鸦再也飞不动了。

    7.

    身体忽然变得很轻。

    她死了吗?要到第四世去了吗?还是仍在虚空混沌中呢?庚盈迷迷糊糊地,向着迷蒙之地走去。

    她听见岳枵说道:“好孩子。”

    再之后的事情她记不清了。

    8.

    不知道第几世,她终于又变成了人。

    六岁之前,家里嬢嬢送了她一个长命锁,保她长命百岁。

    但实在太不幸运,七岁那年末,疫灾突降人间。

    怪病如野火燎原,蔓延开来。

    城中百姓起初还能凭借城墙抵御,嬢嬢也带着她躲避。可疫病从内部爆发,防不胜防,街坊邻里转眼间便成了血口獠牙的恶鬼,追着昔日的亲朋好友撕咬。哭声、惨叫声、怪物的嘶吼声混成一片,宛如人间炼狱。

    女孩紧紧攥着胸前的长命锁,躲在嬢嬢怀中瑟瑟发抖,却不曾注意到,自己的足踝早已擦伤,在尘土里染上了病人的血液。

    女孩的眼睛变得紫青。

    嬢嬢吓坏了,将她摔在地上。

    女孩胸前的金锁在血色中也泛着微光,仿佛在默默护佑着她——她的神明来了。

    她遇见了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判官口中,为她誊抄经文的人。

    神明自刎,用血救了苍生,也救了女孩。

    9.

    “嬢嬢,什么是自刎?”

    嬢嬢已经老了,眼角的皱纹将眼角堆得看不见。她愣了一下,“就是……”

    嬢嬢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叹了一口气,继而推开了神女殿的正门。

    女孩只觉得,这高高的神像十分眼熟,可至于是谁,她记不得了。

    那一日,嬢嬢带她吃了神殿的素面,有芦笋,豆腐,女孩捧着热气腾腾的面汤,一抬头,却发觉下雪了。

    雪像梨花那般白,又比鹅毛更轻,无声无息地飘洒在神殿的青瓦上,在檐角堆积成小小的白帽。

    “嬢嬢,下雪了。”

    她指着天空。嬢嬢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温和地笑了笑,伸手接住几片雪花:“是呢,这是今岁的第一场雪。”

    一只青色的小鸟不知从何处飞来,在雪花中盘旋了几圈,最后落在神殿的石阶上。青鸟歪着小脑袋,用那双黑亮的眼睛看着女孩。

    青鸟莫名其妙地看了她很久,很久。

    那目光里有种说不出的深意,让女孩莫名感到一阵寒意,比这冬日的雪更加彻骨。女孩一激灵,忽而想到,也许这根本不是一只鸟,而是一个人!

    嬢嬢似乎也注意到了那只青鸟:“去!”

    女孩急了:“嬢嬢,别赶小鸟走呀!”

    但小鸟已经飞走了。嬢嬢轻抚着女孩的头发,温声道:“快把冬笋吃完,汤也喝了,一会儿都凉了。”

    “……哦。”

    女孩于是低头,继续吃面,但时不时还是会偷瞄那只青鸟离开的方向,妄想小青鸟会回来。

    但小青鸟没有回来。

    这一世,女孩活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直到头发全白了,背也驼了,才在某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里,安详地离开了人世。

    10.

    她又变成乌鸦了。

    可是这次不知是出了什么差错,抑或是惩罚已止了,总之,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乌鸦飞啊飞,遇见一只小青鸟。

    小青鸟真漂亮,乌鸦觉得眼熟,却总记不起细枝末节。也许是前世见过。

    乌鸦与青鸟同行了许多山川。

    “你又不记得我了。”

    青鸟深深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

    “你总是不记得我。”

    乌鸦听不懂,只能发出“呱——噪——”的声音。

    青鸟又说:“不过没关系,我会一直记得你的。我会一直找到你的。”

    呱——噪——

    青鸟在说什么?

    呱——噪——

    呱——噪——

    乌鸦不明白。

    乌鸦飞走了。

    第189章 游园惊梦一

    ◎【凤凰神师妹x浮屠城小城主x宴门小师姐】◎

    上重天未有凤凰战神已许久了。

    如今战神回归,三霄秩序井然。东海风浪止息,凡间妖鬼潜匿,不敢妄动;昆仑仙禽肃然,上界青墀彤庭,再闻清歌。诸天归位,上重天中,最不服管教的猛将在凤凰神君面前,亦不敢擅自兴兵。

    那一年,宴如是奉命前往九州幽都,剿灭作乱的“魇魅”,一人斩下魇王九首,一战大捷,她回到上重天时,金戈尚滴着未冷却的妖血。

    上天门张灯结彩,诸神夹道相迎,宴如是接过印鉴,抬眸看了看天光尽头,王母娘娘赐酒亲斟,天兵齐声高呼“战神无双”。

    宴如是却无心觥筹交错。

    她只想快些回到钟山。

    众神的暮鼓敲了三下,宴如是回到云雾飘渺的钟山,相思明月楼上,躺在观月台的凉榻上,微微闭了双目,晒月亮。

    凉榻边是她新养的木兰和香草,和悠闲的主人一起晒月亮;还有一把青色的油纸伞,半耷着,随时能撑起,备在一旁。

    仿若月亮还能把人晒着似的。

    宴如是走得很静,轻轻踩在月光里,生怕惊扰这闲适。

    但金燚甲上残留的血味总是将她暴露出来。

    游扶桑的鼻尖警觉地嗅了嗅,随即回过头,向宴如是眺一眼:“你伤得很重。”

    宴如是摇头:“是斩杀九头的妖兽时,妖兽的鲜血。”

    游扶桑无奈一笑:“仙血和妖血,我还是闻得出来的。”她坐在凉榻上,背对月光,向宴如是道,“到我身边来。”

    “不必了,”宴如是回绝,只在凉榻边站定,便不往前了,“我身上全是血污,莫脏了师姐的凉榻。”

    游扶桑双眼眯了起来,目光将宴如是足下、身上、金燚甲里里外外过了个遍,抬手剥了对方几张腰带,金燚甲落地,侧躺在凉榻上的游扶桑一伸手,便捞过凤凰神劲瘦的腰肢。凤凰神神色一僵,人先倒在了凉榻上。好在凉榻由千年藤编织而成,结实得紧,否则,多半二人要一起塌下去。

    宴如是被抱着激灵一下,咫尺间游扶桑似笑非笑看她,开口轻声取笑:“骁勇善战的神君,到了小仙的凉榻上,居然这么局促?”

    宴如是不和她斗嘴,头倚靠在游扶桑肩侧,深深吸了一口气,双眼一亮,埋下头去:“师姐身上有茶香。我好喜欢。”

    游扶桑道:“应是木兰花的香气。”

    宴如是立即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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