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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隐衫之欲》 90-100(第14/21页)
里吵架了吧,才跑来问我地址。”
叶青溪切了一声:“真当自己是名侦探啊。”
对面低笑:“那你是怎么安排的?住在哪里?”
“今天太晚了,不适合上门拜访,我先找地方落脚,”叶青溪斟酌道,“等明早我再约辆车……”
“既然是专程来拜访的,再叫你单独住在外面不合适。你把司机车牌号和导航目的地截图给我,我去那等你。”
他顺理成章说完,也不等她说半个不字,已经自作主张挂断电话。
叶青溪在心里腹诽一句,还是照做。
其实即便往那边走了,她还在犹豫是否真的要去叨扰老人家。毕竟按照她现在的身份,并不合适。这更多像一个可以逃避那个名为家人的漩涡的借口。
可也不知为何,那时听到他的语气,一时冲动之下,就这么问出去了。
心里有个朦朦胧胧的念头。
她又翻出手机照片,找到当时拍下的那张便签条。
然后从手提包中,拿出纸张泛黄的信。
两相对比,其实字迹不那么完全一致。少年的字,还窠臼于应试教育的一板一眼,连笔不多,虽然有点龙飞凤舞的迹象,但总归来看,是好认的。
便签条上,陈轩北的字明显是已经照顾过她,否则她决计是认不出一个字的。
陈轩南就曾经吐槽过,他哥跟所有的医生一样,好写天书,且随着年龄渐长越发严重。陈轩南一度怀疑是医生的职业专门培训过他们写这种兼具速度与保密性的草书,但被他哥矢口否认。
按他哥自己的说法,是写字速度追不上脑子转动的速度,渐渐为了省力就变成这样了。
陈轩南为此还大呼恶心,愤愤不平地问叶青溪:“你说他是不是故意在鄙视我?说我脑子笨,转得慢?”
叶青溪收回思绪,感觉随着颠簸看字有点费劲,便想收起来。
纸张在她腿上被对折,上方的字迹尽数被掩去,只剩下落款处右下角的一行日期:【2015.10.23】
突然间,她的视线被那几个数字牢牢黏住,尤其是那两个2。
它们像是浮在海面上,底下的横是一道优美的波浪线。
*
时光在那一瞬张开五爪,猝不及防将她拉回最不敢面对的那段日子。
十年前。
仙源市人民医院,消毒水味贯穿了整个走廊,人员来来往往,脚步匆忙。
林幸香躺在病床上,周围挤挤挨挨也全是人。
在晕过去的间隙里,有人打电话到她的手机上。
那手机保管在叶青溪手里,她正独自坐在病床外走廊的座椅上。
因为太吵闹,她也是过了一阵子才意识到手里的手机在响。
“喂?”她麻木地接起来。
“叶怀江妈妈你好啊,我是他班主任,叶怀江这几天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好转?”
她一时间愣在那里,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突然有人从她手里把手机抽走,用一种冷静的语气道:“叶怀江不在了。”
如今她早忘了那是谁,大约是她姑姑,或者是别的什么亲戚。但那种介于悲痛与冷漠间的语气,令她记忆犹新。
班主任困惑道:“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死了,人没了。”
话筒里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跳楼了,脏器衰竭,没救回来。”
班主任倒抽气的声音非常响亮,连说话声音都结巴起来:“他、他不是热水器爆炸,烫伤了吗?”
“嗯,恢复得不好,孩子太小,受不了那个痛。趁人不注意翻窗户从六层跳下去了。”
“救不过来了?”
“尽力了,但他本身情况就不好,不行了。”
“好,我、我知道了,你们家属节哀,注意身体……”
叶青溪突然冲过去,一把把手机夺回来:“老师,麻烦老师不要把这事声张出去,让他安安静静地走。”
班主任被她激动的语气有点吓到,稳了稳才道:“那是一定的,嗯,我们一定配合家长意愿。你不要担心。”
紧张的高二,她突兀地暂停课业,在家歇了一周,守着林幸香。
听她一遍一遍在念叨:“那热水器明明修好了呀,我都找人看过了的,怎么会爆炸呢?”
家里的热水器工作年头已久。
一周前,叶青溪回家时洗澡,连接的热水管突然爆开,热气和沸水瞬间直接砸到地面上,砸裂了一块地砖。
叶青溪反射性地伸手护住自己头部,缩到离热水器最远的位置,大声呼救。
所幸林幸香就在客厅里看电视,听见了急忙跑来,拿浴巾挡住热气,把叶青溪给拉了出来。
即便如此,叶青溪的左手还是被烫伤了。
倒不是被热水直接碰到,而是蒸汽烫伤。
她着急忙慌带着叶青溪去家属院门口的诊所看了看,老大夫给她开了盒烫伤膏,也没说别的,就回来了。
叶青溪后来弄明白,自己那次算浅二度烫伤,烫出了水泡,还有一大片红肿,水泡破了慢慢便会恢复。
事发之后,林幸香找人来修热水器,一开始她明明记得人家说不建议修了,让林幸香直接换了得了。但不知为何,最终却变成还是换根新管子作罢。
叶青溪记得当时自己还问过一嘴:“为什么不直接换了得了?看着就害怕,都不敢洗澡了。”
换来林幸香一记白眼。
“就你娇惯!省点钱攒着给你和江江做学费不好吗?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没想到不过三天,就在叶怀江打开水龙头准备冲脚时再度爆炸。
这次炸得更彻底。
叶怀江受伤的部位集中在胸背和上肢,但基本都是二度、三度烫伤,直接损害到真皮层,已经算是重度。
后面的事情,叶青溪总是刻意跳过,不敢去回忆。
弟弟的痛哭和哀嚎彻夜回响,实在太激烈,敲打着家里每个人的神经。稚*嫩的皮肤下,肉被烫熟蒸烂,他自己肯定无法形容那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疼痛。但她能看出来,因为疼痛从不间断,亦完全没办法切断。
从那以后午夜梦回,她有时会听到他的惨叫声。
后来的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
等到一周后,她再回到教室里,跟其他同学一起安静地听讲,总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怎么能读得进去书呢?
她人在那里,魂却早不知道飞哪里去了,整个人浑浑噩噩,只是还存着些许肌肉记忆,跟大家伙一起做着一样的事。也是这些日复一日、循规蹈矩的事情,还勉强支撑着她的躯壳,没让她直接崩溃。
她没在人前掉过一滴眼泪。
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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