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今天修罗场了吗: 30-40

您现在阅读的是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大理寺卿今天修罗场了吗》 30-40(第10/17页)


    暮色沉沉,林中枝桠横陈,地势崎岖,她披头散发,浑身是血是泥,像极了从地狱爬出来的幽魂。

    雨后的林地极滑,她在一处山坡前脚下一绊,整个人跌落下去,滚了几圈,“砰”的一声头撞在石上,鲜血瞬间顺着额角滑落。

    她喘着气,手指扣着泥地,胸膛剧烈起伏,耳边嗡嗡作响。

    可她知道,自己还不能昏。

    就在这时。

    林子深处,远远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与脚步声,伴着一声撕裂般的高喝:

    “沈念之!”

    她倏然抬头。

    昏暗的林中,有人举着火把,披风翻飞,身形挺拔,正飞快朝这边奔来。

    “顾行渊!”她几乎是哭着喊出声来。

    声音带着几分破碎,几分痛意,还有几分惊惧。

    那一刻她终于控制不住了,踉跄着朝他跑去。

    “别过来!”顾行渊厉声对身后的属吏下令,所有人立刻识趣地侧过身。

    沈念之已奔至他面前,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顾行渊接住她时,手一沉,衣袍上传来湿濡触感,低头便见她脸上身上沾满血污,头发散乱,衣襟已破,露出半边肩膀,他心口一紧,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我来迟了。”他低声说着,双臂牢牢抱紧了她。

    沈念之此刻像是终于耗尽了力气,整个人软在他怀中,浑身都在发抖,却死死攥着他的衣摆,指节发白。

    “他想……他们……”她的声音哽咽,话未说完,泪已落下。

    顾行渊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那个张扬、冷艳、不肯低头的沈念之,第一次,这样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像一只失了方向的小兽。

    他没有说话,只将她紧紧箍住,低头嗅着她发间血与泥混合的气味,指尖轻抚她背脊。

    “你安全了。”他低声重复,声音沙哑,“我来了。”

    她只是抱着他,像是要将那份恐惧藏起来,嘴唇颤了颤,却什么都没说。

    顾行渊低头,视线划过她通红的脸颊与嘴角,隐隐有血渍。

    他怒火中烧,却又克制至极,只轻轻用袖子给她拭了拭脸:“别怕。”

    他回头冷声吩咐:“把那屋围起来!”

    属吏低声应是。

    沈念之却忽然开口:“有一个我杀了,另一个……可能还在屋里。”

    声音虽轻,却无比清晰。

    顾行渊眉心一跳,望着她那一双还微微泛红的眼睛,沉声应下:“好。”

    他脱下外袍,将她裹好,抱起她:“先带你回去。”

    怀中人没有再挣扎。

    林风起,树影晃,火光隐约。

    顾行渊低头望着怀中紧紧闭眼的沈念之,眼中情绪翻涌,终究只归于一句压在唇齿间的呢喃:

    “你要是有事,书阳一定很伤心。”

    天色将暗,山风乍起,林中火把已然熄去。

    顾行渊抱着沈念之,翻过山坡,步伐始终沉稳。他的披风裹住了她单薄破裂的衣衫,将人护得极紧,不让外人多看一眼。

    不知道走了多久,途中遇见一户山民,家境清贫却颇为厚道,顾行渊将人放下,只拱手说了一句:

    “我与内人路上遇匪,幸得相救,但她受了惊吓……可否借间屋歇脚,讨口热水。”

    他口中“内人”二字说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怀里的人。

    山民闻言忙不迭点头,带他们进了院中侧屋,又唤来婆娘烧水送衣。

    “衣裳是我姑娘的旧物,干净的,姑娘先将就换上。”农妇人目光落在沈念之一身血污与泥点上,眼中露出怜意,却识趣不多问一句,退得远远的。

    顾行渊抱她入屋时,屋中炉火刚旺,热水也烧开了。他转身将门掩上,才低声道:“你可以在这里洗漱一下。放心,没人会打扰。”

    沈念之自他怀中被放下,手还紧紧抓着他袖角,半晌才慢慢松开,低声“嗯”了一句。

    顾行渊见她神色依旧恍惚,便只坐在屋外廊下,一言不发,双手交叠,眉目沉静地望着远处山林。他早已下令,今日之事,不许任何人透露半字。

    哪怕某日惊变,将会成为案宗转折的关隘,他也会永远将“沈念之”这三个字,从所有口供里抹去。

    沈念之一人坐在屋中,缓缓脱去沾满血污的衣裳,身子一动,皮肤上密布着青紫与划伤,隐隐作痛。热水泛着雾气,她咬着牙,将毛巾浸湿,细细擦去脸上的血痕,又清洗手腕被绑的勒痕,轻轻将肩头伤口上干结的血痂一一点开。

    温水流淌而下,她终究还是闭上了眼。

    她想起那柄刺入人喉的短刃,想起泥地里的挣扎与恐惧,也想起那双死死抓着她脚踝的手。

    水汽氤氲中,她红着眼圈,用水一遍遍地抹过自己。她不是不知道清白是什么,她只是不想在那样的境地下,失去选择的权力。

    过了许久,沈念之才穿上干净素衣,未束发髻,只任长发披散在肩,像是未褪尽疲惫的梨花。

    她缓缓拉开屋门。

    门外夜色如墨,一点灯火悬在廊下,孤零零亮着。而顾行渊就坐在那灯下,一身戎装未解,膝上放着那把未曾离身的剑。

    沈念之原想说一句“我好了”,却在那一刻哑了声。

    他听见动静抬头,见她那一身素白素净,脸上洗尽污渍,肤色清透,发丝未干贴着脸颊,只那一眼,竟比他记忆里任何时候的她都来得安静脆弱。

    他怔了一瞬,旋即收回目光,语气平静:“有事你随时唤我,你先歇下吧。”

    沈念之“嗯”了一声,却没有立刻转身回去,而是站在门边,望着他许久。

    她开口:“今天……谢谢你。”

    顾行渊并不回头,只淡淡道:“你若出事,我对沈相,书阳都无法交代。”

    沈念之本欲调侃,却终究只是扯了扯唇角:“顾大人也早些歇息吧。”

    顾行渊不语。

    她忽而轻声问:“你今晚要一直守在这里?”

    “你若怕,我在。”他说。

    话落,依旧不看她。

    沈念之忽然觉得喉间发涩。她看着他肩膀上的泥,盯着他袖口早已染色的血痕,眼神轻轻一敛。

    “我不怕了。”她轻声道。

    顾行渊没有接话,只静静坐着。

    沈念之缓缓关上了门,脚步极轻,像是怕惊扰了外头的影子。

    屋内炉火已渐熄,沈念之裹着被褥靠坐在塌角,目光盯着门外那道仍未动过的身影许久,忽而轻声开口:

    “苍大人……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

    很低,像是怕扰了夜,也像是不愿让人听出太多情绪。

    门外静了几息,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