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他悔: 70-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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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谁说是死人了?”

    人才刚死,他们却在来之前就说是有人报了命案?

    “你休管是谁说的!方才我们在外面撞见了有人搬尸体,跟我们走一趟!”

    谢临序看向宋醒月,他说:“我去处理这件事,让守原先带你离开,你先前一直说是想离开京城”

    他话还不曾说完就已经被宋醒月打断:“我走?你要我现在走?我走不掉了,谢临序!你要我以后一辈子都去想这件事,你要我一辈子都去想钱高誉是怎么死的,然后想你是怎么被带走的吗!你又开始想要自作聪明地去承担一切,然后我让我去承受另外一笔说不清的烂账是不是?”

    宋醒月声音有些响,整个人看着都有些崩溃,她直接拒绝了他所谓的好意。

    激动过后,才终于冷静了一些,她抬眸看着谢临序,她说:“我不走我不走。我只是想说,我和你一起回去。”

    她看着谢临序说:“我们一起回去,有什么事,我们都一起。”

    谢临序听她这样说,也说不出什么了,过了许久,他应她,哑声说“好”。

    他看向那个衙役,拿出了刻着“谢”字的令牌,他说:“我是谢家世子,方才死的人是京城刑部钱家二公子,你去往京城报官吧。”

    是有人要捅出这件事。

    那这事就拖不了,瞒不了。

    那几个衙役脸色一变,面面相觑,连夜加急就去京城传话。

    钱高誉的尸体被衙门的人一起带回了京城,谢临序和宋醒月坐在回去京城的马车上。

    谢临序叫人拿了药膏过来,给她擦脸,冰凉的指尖蹭着脸颊,安抚了那些疼痛。

    到了后面,宋醒月实在受不了困,靠在谢临序的肩头睡了过去。

    等回到京城的时候,天差不多也亮了。

    钱高誉身死的消息已经传了回去,兹事体大,牵扯谢、钱,两人直接被带去了皇宫。

    谢临序杀了钱高誉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到了景宁帝的耳中。

    没有停歇片刻,直接被人唤去乾清宫中。

    谢临序也没耽搁,去见了景宁帝。

    宫殿外,谢临序安抚着宋醒月,她的精神看着仍旧绷得有些紧,一时之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再强悍的心也有些受不了,一桩接一桩,一件接着一件,她看着谢临序,谢临序分明也很疲惫了,却还是安慰着她,他状若无事,甚至还有闲情雅致和她打趣。

    他说:“你先睡会吧,别一会还没怎么着,人就先昏过去了。”

    宋醒月从来没有发现他的嘴能这样贫,到现在还说这些话,她看着他,她说:“我不会昏,我就要在这里等你出来,你不出来,我也不走。”

    谢临序嘴角强行扯起的笑也顿住了,胸口一阵一阵发酸,再说不出话,再开不了口。

    他到最后,只能说“好”。

    谢临序去了殿内。

    现下天才蒙蒙亮,空气中弥漫着破晓时分的沁凉,乾清宫后面的金桂冒了尖,散着若有若无的冷香,风吹过漫长的宫道,带着明显的萧瑟。

    出事的是钱高誉,动手的是谢临序,昨日外边发生的事被加急送到了皇宫,急送到了景宁帝面前。

    这些年,他虽喜欢炼丹修长生,但外面的风声从不少听。

    谢临序杀人的事,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到了京城后锦衣卫的人又匆忙进了宫,将这事告诉了他身边的太监,这事又传到了他的耳中,谢临序人还没到京城,消息就已经先来了。

    知道了这件事后,景宁帝就再歇不下去,一直坐在龙椅那处等着谢临序回来。

    寝殿内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气息,是经年累月炼丹留下的丹砂硫磺味,其中还混杂着一股独特的衰败之气,御座上,景宁帝那枯瘦的身躯深陷在宽大的龙袍里,袍服上绣的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此刻也仿佛被他的萎靡吸干了精气,显得有些委顿。

    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

    或许是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他越来越支撑不住。

    见到谢临序进门,他抬起略显疲惫的眼,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眼中迅速攀爬上了一团怒火,谢临序才走至大殿中央站定,景宁帝就已经拿着砚台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动作带着一种与他衰颓体魄不符的迅猛,谢临序还没反应过来,额上就迅速开始渗血。

    谢临序挨了这样一下,身形猛然抖了抖,可最后,还是

    死死站定。

    “我让你给我好好修道观,你就是这样修的!就是这样修的?你在道观待着就好了,你去外面做些什么!钱不为他就两个嫡子!钱高誉还是他年过三十才生出来的孩子,你现在杀了他,你要他怎么去放过这件事情!他马上就要问我要个交代,我告诉你,他马上就要来了!”

    景宁帝大概是气极,甚至说就连朕都不再称了。

    他把道观托付给他,他怎么报答他的?他就这样去外面给他惹事!

    杀谁不好,非要去杀钱家人,他难道不知道他现在看重钱家吗!还是说他也在故意和他作对,故意去杀他们?

    “你也在和我作对你也在和我作对!”

    他愤恼到了极致,是第一次发这样大的脾气,可身体的状况已经支撑不住他生如此大气了,一下子没缓冲过来,只倒在龙椅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谢临序看着他,脑袋被砚台砸得头破血流,也开始有点头晕目眩,甥舅二人相望,彼此无言许久。

    是景宁帝先开的口,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他强压下了喉中翻涌上来的血气,看着谢临序说:“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对你真的太失望了。”

    久久不开口的谢临序终于有了一点情绪,他抬头,看着景宁帝道:“是我叫舅舅失望吗?可是舅舅一开始要的东西,分明不是道观。”

    就算是关系亲近,谢临序平日也只喊他陛下,如今他终于喊他舅舅了。

    “舅舅记得吗,六岁那年,你抱着我坐在膝上。”

    那一年,景宁帝正值壮年,也还不曾着迷修炼丹药一事,他尚有自己的雄心抱负。

    朝中出了官员勾结一事,是景宁帝的心腹太监,勾结外朝官员,残害另外一些和他们持着相左意见的官员,那人是在当初夺嫡时候就跟着景宁帝的人,平日看着忠厚纯良,谁又知私底下却做出这样的事来。

    景宁帝知道以后勃然大怒,将那人打入了狱牢之中。

    尤记那是一年秋天,被亲近内监背叛的景宁帝失魂落魄,他坐在御花园之中出身凝望远方,阳光明媚,落在他的身上,景宁帝的身上融着一股萧索之气,很久之前,在杀了兄长、弟弟,甚至说是逼宫父亲的时候,皇家这股亘古不变的气息就一直萦绕在他的周身。

    年仅六岁的谢临序被敬溪带入了宫中。

    敬溪是去找皇后的,而谢临序去找了景宁帝。

    他听人说,他心情很不好。

    景宁帝将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的孩子抱坐到了他的膝盖上,他将他的那些烦心事说给一个不过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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