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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就说不能选柯学世界退休》 24-30(第6/10页)
你知道的,大多数情报组的因为工作需要——我是说任务需要——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职业病,像是神秘主义,说话谜语人之类的。但是行动组一般都是比较喜欢直来直去,很反感这种行为,但做任务少不了这两者合作,所以几乎一合作就会出现争执。
后来我来了,情报组的成员发现我对于神秘主义没什么意见,而且基本上他们说的谜语我也能秒懂——而我又是行动组的成员。
于是沟通困难的双方都大喜过望。
从此以后之前的问题就很迅速地被回避过去了——只要这两个组的成员一合作,就把我给派出去当粘合剂——然后粘合着粘合着我就不知怎么的变成组长了。
啊,话题又扯远了,扯回来扯回来。
虽然我和他们关系不错,但真正算是能一起喝酒的朋友大概也就君度一个人。
君度是这个组织里为数不多的正常人——虽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疯的比较隐晦以至于我看不出来。
组织里大多数都是以代号相称,很少会有人说自己的真名——当然有些时候情报组的会换很多不同的假名和身份——不过这就跟我们说的没什么关系。
但君度不一样,他不是“不说”真名,他是“没有”真名——这是和他喝了几次酒后,他有一次晃着酒杯笑着对我说的。
不仅他的姓名,他的过去也都是一团迷雾,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什么出身,又是怎样来到这个组织的。
只有一个消息渠道极广的情报贩子悄悄跟我讲过他的猜测:“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根据他的行事气度和口音,非常像那种传统大家族出身的贵公子——甚至很有可能他曾经被当做家主培养过。”
君度是一个——我不知道怎么描述他的人。他常常穿着一身墨蓝色水干,白色长发从来不梳,乱糟糟地披在身后,支起一条腿伸手撸起袖子,坐在酒吧的凳子上喝酒。
他什么酒都喝,什么酒都爱喝,基本上是来者不拒。我还没见过比他更能喝酒的人,也没见过比他更爱喝酒的人。他似乎常年都是醉醺醺的,好像也没什么任务要做,只是慢慢地拎着一坛子酒在基地里晃来晃去,随手抓个人陪他喝酒。
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组织里其他成员对他的态度都非常谨慎。
但是他很强——非常强,他是我在这个世界第一个感到对自己有威胁感的人。
虽然没动过手,但我觉得如果我们两个真的对上,我大概率能赢,但一定也是惨胜。
一开始我和他也只是点头之交,直到后来有一天我晚上醒了,走出基地准备去酒吧喝一杯。
我看见了基地外坐在山头上的君度——他手里还抱了瓶酒。
他看见我,伸出手挥了挥:“上来!陪我喝酒!”
第28章 哪个是黑泽阵?
我有些踌躇, 连脚步都不由自主地迟疑起来。
他看我迟迟不上前,笑道:“怎么?怕我吃了你?”
他懒懒地屈腿坐在山顶上,举起酒坛子遥遥冲我晃了晃:“上来吧——新人, 这可是前辈的邀约,不答应的话,小心前辈日后给你穿小鞋哦?”
哪有前辈把为难新人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我有些好笑地想。
不过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不上去也实在有些不太合适。
我往上提了提长裤的裤腿, 爬上山坡坐到了他旁边。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除了基地的安保人员基本没什么人来往,周围一片寂静。
现在是深秋, 快入冬了。
草地上有一层寒霜, 慢慢地浸湿了我的裤子。
早知道我根本没必要提裤腿——反正都是要被浸湿的结局……我有些懊悔地想。
虽然是他强迫(?)我上来的, 但当我坐到他旁边的时候,他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不知从哪个地方又摸出了一坛酒, 一掌拍碎泥封递给我:“尝尝看。”
我仰头抿了一口——很醇厚的口感, 带着些梅香。哪怕我这种对酒不怎么感冒的人, 也不由得多喝了几口。
他见我的模样,似乎是笑了笑——天太黑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喜欢?”
他没等我回答,自言自语道:“便宜你小子了, 这可是我珍藏了七年的酒, 这两天刚从地下挖出来。”
我问他:“这酒不错——叫什么名字?”
他一掌拍碎自己那坛子酒的泥封, 也喝了一口:“雪中吟。”
“是取当年年末的初雪, 从梅花上取下, 加以花蜜酿造而成,醇厚绵柔, 冷厉寒香——时人常把它与兰时往,长瀛梦,素商晚并举为四时之酒,在家中子弟成人礼上开封庆贺。”
我问他:“今天是你的成年礼?”
他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来不及喝下的酒液顺着脖子流下去,喝罢大笑,反问:“我?”
他摆了摆手:“新人,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妄图窥探前辈的事。”
“看来确实是20岁——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
“喂!”他似乎有些不愉,“对前辈要表现出起码的尊敬啊!”
但这不愉也是很轻微的,像是落在衣服上的灰,一拂就没有了。
“我是外国人,立本的前后辈传统可管不到我身上。”
“真嚣张啊……你小子。”他闷闷地说。
后来我们俩都沉默了下来,只是默默地坐在山坡顶上喝酒。
喝完了雪中吟,他又掏出了两坛明显和之前不同的酒:“这是兰时往——”,他淡淡道,“之前一共埋了十二坛,每种三坛。六年前我喝掉了四坛,现在刚好每种还剩两坛——便宜你了。”
这般好酒,确是便宜我了。
我又喝了一口兰时往:“剩下的也都一并拿出来吧。”
他没再说话,从怀里摸出一只白布袋,里面正是剩下的四坛酒。
今晚的星星很亮。
……非常亮。
我们不由自主同时仰头看着天上。
一坛酒又见底了。
他递给我第三坛酒——是长瀛梦。
他突然说:“听说故去的人都会飞到天上变成星星,默默地看着他所牵挂的仍在世上的人。”
我蓦地笑了:“都成年了,你还信这个?”
“说的也是。”
“不过这种事,谁能说的准呢——如果是真的,我倒是希望他们就此进入下个轮回,不要再为现世的事所羁绊——尘归尘,土归土……”
“……亡者此生此世的缘分已经尽了,生者却还要往前看。”
“你说的对,”他低低地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控制不住地开始咳嗽:“你说的对!”
果然不该在深秋晚上留在外面,你看都把好好的一个代号成员给冻傻了。
笑着笑着,他突然停了下来,轻声道:“……可是我已经看不见前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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