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相洗白手册: 5、呸,狗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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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微淡的木槿熏香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极端明显,像是雾一般浮着,陈白眼睛被蒙得看不清楚,嗅觉却变得极端灵敏,他顿了顿,意识到裴盈升应在不久之前,细致地整理了仪容仪表。

    就像是小学生只有等升旗时才会系端正红领巾,大学生考前才会复习,社畜最后一刻赶周报,裴盈升也只会在朝觐及面圣之时,如此郑重其事,便是衣物都细细用香熏过。

    宋如容喊裴盈升进宫干什么?

    他暗自皱了一下眉,实在猜不透这位昔日的枕边人,如今当今天子所想,只隐约觉得这又一场布局,主要是——他如今已身陷囹圄,只等着交代完抹脖子完工,大理寺并非无人,审个深狱囚牢中的犯人还不容易,宋如容何必杀鸡用牛刀,把裴盈升牵扯进来。

    和政局牵扯太密,对武将来说是大忌讳。

    陈白摩挲了下掌心,点评道:“原先未见过你好奇心如此旺盛。”

    他笑了笑:“只是我不负责答疑解惑。”

    裴盈升眉头一蹙,冷声道:“你此时负隅顽抗、拒不直言,应是受了刚刚行刺的惊吓,我不愿深究。倘若你若真心存了死志,大可以继续如此,左右按律当斩罢了。”

    他将“按律当斩”这四字咬得极重,重得让陈白眼皮跳了一跳。

    “生死并非是你我能够决定的事情。”陈白长呼出一口气,语气柔和地说,“我记得裴少将军在朝中不主刑罚,何必为陈某一介死囚牵肠挂肚、来回奔波呢?”

    裴盈升不为所动,语气冷硬地道:“你恶贯满盈、凶名昭彰,朝野诸公无不唾弃,便是乡野匹夫也不愿耳闻,闻之必唾,我不过是为天下人寻个公道,有何不可。”

    好狠。

    估摸着毕生的骂人词藻都用在此刻了,想必还是超常发挥。

    这得私下里偷偷准备多长时间啊。

    陈白越听越觉得这话中听。

    “听到没,”他戳了一下系统,“看我的工作成果多么显著,小裴对我多么认可,都指着我鼻子骂了,你有我这种兢兢业业的宿主,就偷着乐吧。”

    系统乌黑的屏幕上停顿了一会儿,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过了片刻,对话框里弹出了一个小猫点头的表情包。

    系统:【感谢您数十年如一日的努力。】

    “所以有奖金吗?精神损失费?”

    【等到您任务完成进度100%后,主系统会进行科学评测。】

    陈白只想骂娘。

    他有一种自己卖身进了黑作坊的错觉。

    正想着,却只觉得手腕处的精铁被牵扯着动了动,那厚重的铁链一扯,牵动着手腕处豁口大的疮口,猝不及防之下,陈白闷哼了一声,本就苍白的脸色几近失血,下一秒,是裴盈升疾言厉色的声音:“你伤口深,刚止了血,莫再乱动。”

    少年郎温热的手指触碰到他冰凉的肩膀,宛若炽热的火,陈白被烫得哆嗦了一下,只觉得像是冬天里刚从天寒地冻的风雪里回到暖烘烘的,冒着热气的家。

    陈白无波无澜地向后靠了靠,避开裴盈升靠过来的手,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我再重申一遍,少将军。”

    “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要么入宫,我面见圣上一面,要么换一个主审官。”他语气安静而冷漠,褪去了刚刚言语周转时的多余的表情,淡淡地道,“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

    在石室养伤的第二日,终于有狱卒送来了新鲜饭食。

    说是饭食,无非是麸麦做的冷硬馒头加了一小叠咸菜,用一个破木碗装着,从门外递了进来,紧接着,除了精铁塑的链子之外,他浑身上下被上了枷锁,将死之人,陈白倒是不介意这些,只是有些难以言喻的古怪感。

    “这是什么奇怪的play。”他私下里找系统吐槽道,“幽默。”

    系统闷葫芦一般,此时却加载了一会儿,语出惊人:【放置play。】

    陈白笑了:“惨过做m。”

    他随一官差,小步小步地挪动步子,被蒙着眼,只上了一辆马车,旋即,粼粼车声轻启,雪后的泥地里,车辙辘辘,只发出闷闷的声响,并不显得颠簸。

    马车行得很快,陈白被蒙了眼睛,倒是看不见具体是什么样子,只隐约透过安静到空无一物的声音,感觉到这辆车的不同寻常,又过了一段时间,只觉得浑身寒冷,宛若置身于冰天雪地中,下一刻,是冰冷地喝声:“下车。”

    陈白作为将死之人,安静地、听话地滚了下来。

    年轻的死囚神色疲倦苍白,只穿了一层勉强冻不死人的破棉单衣,头发凌乱地披下来,身量又高,远看竟显得有些清瘦。

    和百姓传闻中横行霸道、长着青面獠牙的恶人倒没有一出相似的。

    押送犯人的小吏悄悄望了眼曾处在帝国权力之巅的权臣,正要低头垂下目光,便看见那人清清淡淡朝他一眼扫来。

    那一瞬间,小吏只觉得浑身发寒,像是被一头猛兽盯住了般,慌忙低下头,幅度之大,倒让在前面带路的宫城护卫面带狐疑之色。

    “老实点。”他不客气地喝道。

    甫一打量,陈白就看出这侍卫并非简单角色。

    这侍卫行步极稳、脚步刚硬,不闲观旁听,应是行伍之人。

    ……他将一部分兵卒暗中调入了宫城之内。

    陈白心里沉了一下,多年权力之巅的合作伙伴,宋如容脱个裤子他都知道对方要放什么屁,此刻将兵马掉入皇城之内,显然有自己的小九九。

    宋如容是天生刀尖舔血的博弈家,天生贪婪又野心勃勃的嗜血猛兽,如今甫一登基,便要大刀阔斧开新局,新帝上任三把火,他只是被献祭出去的第一把,几乎便要烧得整座王城沸沸扬扬,接下来两把火,不知道谁要寝食难安。

    【哎呀,你多余想这个。】系统可不在乎,反正任务已经接近尾声,【你想好一个轰轰烈烈的退场了吗?任务一完成,咱就拍拍屁股散伙,到时候我回去吃香的喝辣的,你回你家当宅男,可乐瓜子炸串游戏,多舒服。】

    陈白笑了:“是啊。”

    他多余想这个。

    宋如容是他手里最优秀的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裴盈升被对方玩死之前,不如先担心担心他自己怎么优雅地嘎掉。

    不过其实不优雅似乎也没关系?

    完美主义者陈白有些迟疑。

    皇城的官道极冷,黑夜中,明光铠的光芒如同蛰伏的兽,陈白一路行去,只觉得快冻死了。

    系统大概充满了电,此时幸灾乐祸地絮絮叨叨:【曾经骑马上殿的殊荣你爱理不理,这会儿高攀不起了。】

    陈白咳了一声:“……我没有爱理不理,而且这些都是我辛苦工作获得的成果,我应得的。”

    他每天工作加班很累的好不好。

    当奸臣也需要保持工作热情的,哪里容易了?

    系统唾骂:【呸,狗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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