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河养家日常: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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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自己的西席先生,如今处于无人管束的状态。他这些年顽劣之名传遍苏州城,许多教书先生垂涎罗府开出的优厚条件,亲身前来尝试教化的不计其数,可惜都铩羽而归,令罗帮主很是头疼。

    改换门庭之计,遥遥无期。

    他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罗三娘子扭头便在榻几上抓了一把核桃扔了过去,核桃尽数砸在弟弟脑门上,对方双手抱头连连求饶:“三姐姐,我说错了!我错了别生气!”

    罗家十二朵金花,只这一朵浑身上下长满了尖刺,扎得人生疼。

    罗辰不敢再挑战自家姐姐的脾气,陪着笑脸往里瞅:“三姐姐,我来寻白棠姐姐,不是有意偷听,也不是有意惹你生气。”

    林白棠见惯了他们姐弟俩打闹,每次总以罗辰求饶而告终,埋首帐册拨算盘的同时,还能问候隔窗少年:“听说辰哥儿又气走了一位先生?了不得啊!以一己之力干翻了苏州城一众西席,恐怕连学政大人也得甘拜下风!”

    罗辰挠头,很是不满:“这也怨不得我,还不是爹爹,每次请的先生都是一把年纪,啰嗦又迂腐,讲话的调子慢吞吞让人直犯困,还天天讲什么尊师重道,说得我好像不干点什么,就对不起他们似的。”

    不特意敲打他尊师重道,他还能勉强装装样子,竟然再三强调,不就是指着和尚骂秃驴,有意影射嘛。

    罗帮主给儿子请先生的心态与很多人上医馆看病找大夫的标准一致,总觉得年纪大留一把胡子的学问扎实,许多人瞧见年轻大夫便觉医术不大牢靠,都有年龄歧视。

    偏巧家里生的这位是个混世魔王,自来最不耐烦听人说教。更何况一早听到他顽劣之名的老先生们,都怀着“严师出高徒”的心态上门应聘,遇上脑后长着反骨的罗大哥儿,说教的不遗余力,听教的却满肚子坏主意,最擅长将指责变成既定事实,这样谁都不冤。

    师徒数次交锋之后当先生的最终夺路而逃,为徒弟的顽劣之名再添一笔。

    ——老先生们总要更注重脸面,比不得小无赖的招数混帐。

    “这一位老先生得辰哥儿用虫子招待,可是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罗辰窥着自家姐姐的脸色,暗思那老先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过做了几日西席,竟连府里姑娘的婚事也敢指手画脚,可不得被他好生侍候一番?

    不过原话说出来未免伤人,姐弟吵架他可以说自己阿姐,但听到旁人当着他的面指责姐姐在婚事之上的顽固,难免心气不顺,总要找机会教训一番。

    “也没什么。”罗辰扒着窗台往里瞧,见林白棠十指翻飞,左手拨算盘右手拿笔,时不时腾出手来翻帐本,还能一心二用应酬他,不由佩服之极:“伍顺约我去林记吃饭,让我过来瞧一眼,白棠姐姐要是忙完了,正好坐你的船回去,省得再走过去了。”

    林白棠还不曾开口拒绝,罗三娘子已经开骂:“你是闲得无聊是吧,跑来替别人牵线?伍顺瞎了眼的,也敢来挖我身边的人,他是不照镜子的吗?”

    伍顺正是罗帮主身边长随,父亲是个漕帮小头目,送儿子到帮主身边历练,也算是表忠心。谁知这小子偶然见到跟在罗三姑娘身边的林白棠,多番打听之后才知竟是卓水生妻子的娘家侄女。

    卓水生的婚事,当年在漕帮也算是一桩佳话。

    伍顺听说,心中便暗暗揣了一段心事,隔三岔五向林白棠示好,可惜襄王有心神女无意,林白棠几次明示暗示,都无法赶走他,反而越拒越勇。

    他还跟帮内年纪差不多的兄弟们醉后吹嘘:“听说卓叔当年讨媳妇,也追在卓婶子身后跑了两年呢,我这才只是个开始。”

    林白棠跟着罗三姑娘数年,帮内不少人眼睁睁看着小姑娘如枝头花苞慢慢绽放,意动的可不止伍顺一人,只是大家都比不上他没脸没皮,小姑娘拒绝多次也不见气馁。

    甚至还有人议论:“三娘子不想成亲,林姑娘自小跟着三娘子出入,说不得早被她影响,也不想成亲呢。”

    伍顺听了不免心慌,堵着那些嚼舌根的骂了好几回,还花“重金”贿赂罗辰,让他帮忙牵线,也好能跟林白棠单独相处。

    罗辰不少小玩意儿都是伍顺搜罗送来,有不少还成为他的爱物。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不过顺手为之,罗辰深谙此理,便时不常帮伍顺传个话送个东西什么的,至于林白棠态度坚定的拒绝,也伤不了他半分颜面——反正拒绝的也不是他。

    罗三娘子最见不得弟弟这副嘴脸,拿起果碟便要再砸,吓得罗辰一溜烟跑了。

    她犹不解气,转头便骂:“这帮臭小子,都打什么鬼主意,当我不知道啊!略长得平头正脸些的,他们还要多瞧两眼,更何况你这副模样,跟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白棠你可别犯傻,听信什么‘烈女怕郎缠’的鬼话,哄了你家去做牛做马,侍候婆婆生孩子,运气不好还有几个刁蛮的小姑子,不知道得受多少苦,到时候又是另外一副嘴脸!”

    林白棠:“……”

    这一位如今使着她顺手,见天在她耳边历数成亲的坏处,生怕旁人挖了她的墙

    角,于是无奈保证:“东家,我忙成这样,哪有时间考虑成亲之事?再说我阿兄如今还未定亲,也轮不到我啊。”

    林宝棠如今二十岁,却已经拒绝了好几位上门提亲的媒婆,每每被忙中抽空关心儿子终身的金巧娘逼婚,都被他搪塞了过去。

    金巧娘每日忙得脚不沾地,也就晚上归家之后才能跟儿女们打个照面,还得店里闲的时候。

    三年前,林白棠终于攒够了银子,在横塘街盘下一处临街的小店铺,实现了自己小时候的豪言壮语,为母亲开了林记小食店,结束了她多年在河上撑船卖小食的辛苦日子。

    开店之初,金巧娘一个人忙不过来,又不欲婆母龚氏辛苦帮忙,便放出风声,想要招个厨下帮忙的妇人,谁知毛家祖孙俩求上门来苦苦哀求,说是暂时不要工钱,只管毛思月一口饭吃。

    自吴寡妇跟外面男人私奔之后,毛思月便挑起了养家糊口的重担,可她年纪又小,一无技术二无力气,仍旧只能去收衣裳来浆洗。

    巷子里大闹过之后,毛婆子便收敛许多,也不知是旁人劝的话起了作用,怕把孙女再欺负跑了,还是她信了林白棠的话,生怕儿子半夜站在她床头质问,待孙女倒温和许多。

    老主顾见到毛思月上门,小小年纪瘦弱的连大些的洗衣盆都扛不起来,纷纷拒绝给她活计。毛婆子便豁出一张老脸上门央求,到底还是留下了几家主顾,祖孙俩合力浆洗,再加上巷子里各家偶尔接济一点,东家送点米西家送点菜,日子也算勉强过得。

    听说林白棠小小年纪给亲娘盘下一间小店面,毛婆子便动了心思,在家中为孙女筹谋:“林家为人厚道,况且小食店还能吃饱肚子,也不必大冬天还要双手泡在冰冷的河水里。你年纪这样小,万一落下寒症可怎么好?咱们便上门求金巧娘一回,这么多年邻居,就算你年纪小开的工钱少些,也比浆洗衣裳强。说不得日子久了,还能学到她的厨艺,到时候咱们也做些吃食去卖,也算有了糊口的本事!”

    毛婆子在市井里打滚,眼光老辣,但六亲无靠,也只能挣扎着活命,一旦听说有门路,便毫不犹豫攀了上去,当晚便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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