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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云欢》 190-200(第15/18页)
尖有些泛凉,她搓了搓指头,幽幽道:“原来每一任大巫死亡,都要献祭一个孩子剥皮抽骨,当作‘灵位’。可阿瑶才是不得宠的孩子,为什么她母亲死后,反倒是疼爱的大儿子成为祭品?”
而且怎么只有献祭人的骨头,大巫的尸身去哪了?
师岚野的声音传来:“或许献祭的人并非大巫自己选择。”
沉云欢转头,就见师岚野已经踩着阶梯而上,站在那青铜大鼎的边上。不知是位置的缘故还是这楼台内的灯火都经过精心设计,他浑身都披着一层金色而柔和的光芒,照得雪白的脸几乎透明,墨纱如同染上缥缈的仙气,眉眼无悲无喜,如同神仙落在凡尘。
沉云欢撂下手里的骨头,转头朝他走去,拾级而上与他站在一处,打眼往青铜鼎里看,便看见里面密密麻麻全是人的头颅。最底下的那些年代已经十分久远,不仅化作白骨,且已满是碎片,而最上方的人头却是非常新鲜的,甚至因为此处天寒地冻,尚没有腐烂的痕迹。
还是熟人——崔妙雪、乐香等无端失踪断联的各大仙门的掌门人。
从他们那切口整齐,面如死灰的脑袋来看,这几人是死得不能再死,难怪没了半点消息。可仙门的掌门之位可不是世袭制,能够坐上仙门首位的必定靠的是真本事,其他仙门也就罢了,这万剑门的掌门可不是绣花枕头,这人界能敌过他手中宝剑的人几乎没有,如今也是人头落在青铜鼎里滚,足以见得将他们杀死的人修为高深。
可这人间,除却一个快要飞升晋神的桑雪意,还有谁能将这几位跺一跺脚千百仙门都要震三震的人物砍得人头乱滚?
沉云欢稍稍眯眼,视线在几个新鲜的人头上流连,旋即一出手,灵力便卷着崔妙雪的头颅落在她手中,被她提着头发细看。
崔妙雪的左脸处有三道伤口,看起来像是兽爪留下的痕迹,血淋淋的,深可见骨。
沉云欢沉默许久没有说话,师岚野转头,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殿内光芒聚集于一处,落在沉云欢的身上,将她的卷发赤衣都镀上金光,照得皮肤莹白如玉,身形修长匀称,却无法照明眉眼。她低着头,晦暗于眼底攀升,染得一双眼睛漆黑如墨,深邃无比。
师岚野问:“这人头有蹊跷?”
沉云欢并未回答,而是慢声道:“沈徽年曾反复教导我,斩妖除魔,行善救世乃是修行弟子命中注定的责任,因此从前的我即便心中并无仁善,却也日复一日照着他的教导行事。所以今夜虞暄说他道貌岸然时,我心中便觉疑惑,师徒十三载,我好像从来不懂沈徽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师岚野道:“那你现在可知了?”
“沈徽年的本命剑,因剑风打在身上酷似狸爪留下的爪痕而其得名‘明狸’。”沉云欢指着崔妙雪脸上那血淋淋的伤口,道:“这便是明狸剑留下的伤口。”
沉云欢在看到这伤口的刹那,便醍醐灌顶。沈徽年的剑,曾被誉为人界第一剑,坐上仙琅宗掌门之位后便鲜少再出手,因而渐渐隐退。他是沉云欢的师父,用那把“明狸”教出了沉云欢这把能捅破天的“不敬”,也是沉云欢至今为止,唯一一把无法战胜的剑。
若是以他的修为,杀了这些人倒也说得通,可他究竟为何会这么做?
沉云欢将头颅扔回鼎里,随手摸出玉牌灌入灵力,尝试与顾妄联系。
然而发出的灵力如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顾妄与其他三个男弟子挤在同一间房中,他并不打算睡觉,便将床榻让出,自己坐在床边说守夜。待熄了灯,屋内的三个弟子在极度疲倦和恐惧的状态下入睡后,他便取下腰间的木偶,借着窗缝里微弱的月光为她梳发。
连日的奔波劳累,顾妄时常没来得及照顾这木偶,有时从风沙里走一程,她身上就脏兮兮的,顾妄心中便颇为内疚。
妹妹平日里最喜干净,以前在那破旧的小屋子里生活时,她才半大点就非常讲究了,日日夜夜都要他帮忙洗脸擦脚,不洗干净就不愿上榻。后来长大了,更是将自己打扮得整齐,一点不像是没爹娘的孩子。
顾妄将木偶的长发梳了梳,月光下她那双紫色的眼睛微微闪烁,好似正望着他微笑一样。
去西域走了一趟也没能探查出鬼阁究竟是什么来历,顾妄不知道这一趟路程走到终点时,妹妹还有没有机会重回人世。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谁都明白,但未经挚爱生死之苦,便无法对这妄念感同身受。
顾妄身涉险地,根本不怕死,只怕余生都要困在这没有尽头的妄念和生死离别的遗憾之中。前路迷茫,处境被动,他摸着木偶的脸,失神地喃喃道:“或许我的命,会终结在这次雪域之行中。”
他坐至后半夜,忽而听见窗外有动静,当下便起身,朝屋中那熟睡的三个弟子看了一眼,继而身影一飘,出了门。
就见昙妩与虞嘉木二人一前一后行至门前,见到他突然出现后便同时停下。昙妩道:“我瞧着时辰已到,正要去找你。”
顾妄向前迎了几步,目光在两人身上晃了一圈,疑问:“嘉木兄怎么同你一起?”
昙妩道:“方才路过,一道喊上了。”
顾妄沉默片刻,随后抬头朝月亮看了一眼,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道:“照影镜可带了?”
她点头,抬手幻化出照影镜,递给顾妄,“你拿着吧,我们先从哪里开始探查?”
“你的住房可照过?”顾妄问。
“照过。”昙妩道:“就是两位前辈入夜歇息,白日就不在房中了,没什么特别之处。”
顾妄转身便走:“那就去我的住房看看吧,先将这几人的住房看过一遍,若没有头绪再去别的地方。”
方走两步,后方的昙妩忽而眸色一厉,猛地抽出一柄利刃,朝着顾妄的后颈砍去。却见他旋身一躲,像是早有防备般,再一转身时长剑赫然在手,点在昙妩的心口处,喝道:“禁!”
昙妩的肢体立即缠上数道咒纹,当下保持中剑的姿势动弹不得。顾妄收剑后退两步,冷眼看向虞嘉木,“这位兄台,你便是要扯谎骗人也要想个好点的理由,你不知道你睡着的时候跟头死猪一样,天塌了都叫不醒吗?这么拙劣的谎,你要我怎么装出一副相信的样子?这段时间装成个结巴的傻子,很累吧?难怪每天要睡那么久。”
虞嘉木泰然自若地抱着剑,“你的戒心一早就有了,何时察觉的?”
“前几日我托天机门的其他弟子去虞家探查,发现虞家根本没有叫虞嘉木的后辈,也是我从一开始疏忽大意让你骗了一路,你从一开始就是个假的!”顾妄在得到同门传来的回信时,当时就觉得天塌了。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当初在仙岩洞之下的黄金殿外,独自走散的虞嘉木偏偏与那藏于暗处的鬼阁之主撞了个正着,还恰好在打斗之中撞坏了黄金城的大门,简直就像是给他们指了一条路似的。现在回想起来才惊觉,哪有这么巧的事?
还有他和虞嘉木去救虞暄时,桑雪意那魔头对上虞嘉木时曾说了句“原来是你这结巴”,当时不觉有什么,如今明白过来一想,显然桑雪意与虞嘉木是旧相识。可从未踏出西域一步的大魔头,如何能与千里之外的虞氏后辈相识?分明处处都不对劲,可他就是没能察觉!
顾妄想起自己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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