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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小巷原来那么长》 45-50(第2/16页)
程巷没想过还有这样的机会。
跟父母坐在一起,吃一顿简简单单的早饭。
她躺在漫天飞雪的斑马线上时,除了陶天然,想的就是这爸妈喜欢的糖油饼。因为她冷,特别冷,人一冷胃里就空,总要想一些扎实的、温暖的、能填饱自己的心和胃的。
吃完早饭,照例是程副主任收拾桌子。
马主任问程巷:“你忙么?”
程巷赶紧摇头:“不忙。”
从前在父母面前,总是很忙。忙着去跟闺蜜看电影,又或者约人去逛新开的商场,甚至哪怕自己摇晃着双腿趴在卧室里刷手机,父母敲门进来问“忙不忙”,也要拖长音调应一句“忙的呀,别打扰我——”
好像只有到了这时候,才会忙不迭的说“不忙,一点都不忙”。
能跟你待很久很久。
想跟你待很久很久。
马主任:“那你要不忙的话,就陪我扒了蒜再走吧。”
搬两个小马扎坐在四合院里,面前一个簸箕里装满独头蒜。马主任问程巷:“你会么?”
“会。”
马主任这个人,一特别讨厌叠衣服,二特别讨厌扒蒜。
从程巷小时候开始,她每次给程巷五毛钱,后来涨价到一块,指挥程巷帮她叠衣服,或者扒蒜。
所以程巷叠衣服叠得特别好。扒蒜也扒得特别好。
以前和陶天然一起租房子的时候,她就总是把陶天然的衣服,叠成很规整的小方块。
这会儿两人坐在小院里,邻居大爷养的鸽子咕咕咕在脚边漫步,马主任回身在竹篓抓一把晒干的玉米粒,撒到地上,它们就倒腾着细细的脚过来啄食。
程巷能感到马主任对她态度的变化。
从一开始对她极度排斥,因为看见她就会想到程巷。
到现在想跟她多待一会儿,待在一起却又叹气,也是因为看见她就会想到程巷。
程巷在心里琢磨:这是不是说明马主任和程副主任,要稍微走出来一点了。
马主任瞥她一眼:“我知道你为什么总来。”
“嗯?”
“你也是,还有我们小巷最好的朋友子荞也是,总想劝我们走出来。”
“那您……”
马主任笑着摇摇头,将一个扒好的蒜头丢进袋子里:“没可能的。”
程巷低着头,指甲抠到自己的指腹。
“我们都没跟她好好说一声再见啊,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走得出来的。”
告别程副主任回到家,程巷发现自己在屋里来回来去的兜圈。
抱着双臂兜圈。
咬着手指头兜圈。
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僵尸一样垂着手臂兜圈。
她是在想,她刚刚穿到余予笙身上的时候,特别想说出自己是程巷,就因为怕身边的人难过。
因为她出事得太突然,她与亲友从未有好好说“再见”的机会。
到了现在,陶天然为什么要哭?
因为回过神来了?也觉得遗憾?
甚至是……愧疚?
程巷不知道陶天然是否会感到愧疚。为不够爱她这件事感到愧疚。
别了吧,程巷想,有什么好愧疚的呢。
有人深爱,有人不够爱,爱这件事之所以让人辗转,就因为它从来不是双向箭头。
哎这么一想,她又有点替乔之霁和余予笙感到难过。
乔之霁也是一样,从未获得跟余予笙说一声“再见”的机会。
再见乔之霁,是又一次看珠宝制作进度的时候。
陶天然去了外地出差,没露面,由程巷带着乔之霁去工作室。
程巷问:“乔总看一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么?”
乔之霁摇头:“没有。”
那枚以“梧桐”为设计主题的胸针,在渐渐成型。
两人走出工作室,乔之霁还是一副大佬样,黑长直,长款大衣配阔腿西裤,看起来神色冷淡,并没有与程巷多说一句。
她解锁自己的路虎,正欲上车的时候。
程巷在她身后主动问:“一起喝杯咖啡么?”
乔之霁转回头来。
******
程巷以前就总在小某书上刷到什么网红田野咖啡,一杯四五十,吓死她。
昆浦的工作室坐落市郊,到了现在,她坐上乔之霁的车,两人一起往前开,在窄窄的田埂上往前穿行,停在一座白色屋顶的铁皮小屋前。
下车,落座,这原木的吧椅连清漆都没上,硌着她的屁股,面前一条窄长的白漆吧台,边角处被雨水锈蚀透出铜黄的瘢痕。
程巷扫桌面的二维码,看一眼:
这些名叫【盛夏的忧郁】、【菠萝的快乐】的咖啡,到底啥味儿啊?
程巷问乔之霁:“你要忧郁还是快乐?”
哈哈,这句话问得真文艺。
乔之霁:“随便。”
程巷想了想,还是给她来杯忧郁吧。大佬都是忧郁的。
至于她自己,还是来那什么【菠萝的快乐】吧。至少她能揣测出是什么味儿的——菠萝味呗。
一杯六??x?十。好好好,至少她们坐在这景观位上,吹着初春的寒风,望着面前一大片枯黄的稻田,可能这一百二,就是为这文艺的氛围买单。
两杯咖啡送上来,杯口被抹了一圈海盐的那杯,被推到程巷面前。
程巷抿一口,有点懵:
这,也没有菠萝味啊。
她看着身边的乔之霁也抿一口咖啡。大佬嘛,总有一种八风不动的气质,她实在揣测不出,乔之霁的这杯咖啡里,有没有盛夏的味道。
程巷放下咖啡杯,舔舔唇:“那个。”
乔之霁看着她。
程巷:“你,为什么会怀疑啊?”
她想问乔之霁为什么怀疑她不是余予笙,但不知说到什么程度会触发系统,因此说得格外隐晦,跟对暗语似的。
“我没有怀疑。”乔之霁淡淡道:“我很肯定。”
“哈哈哈。”程巷道:“这不符合唯物主义价值观吧?”
乔之霁瞥她一眼:“你是来跟我谈唯物主义价值观的吗?”
“嗯……”程巷斟酌着用词:“你跟我之间,我们故事挺多的,对吧?”
看了余予笙的日记后,程巷真好奇这二人的故事。
“故事不多。”乔之霁:“你记得些什么?”
乔之霁是个聪明人。她说的不是“你知道些什么”,而是“你记得些什么”。
“我记得你是我的家教。”
“嗯。”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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