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原来那么长: 6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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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一早,陶天然拎着Bolide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一瞥,易渝坐在她办公桌对面的会客椅上,头往后仰着,正百无聊赖的转来转去。一见她,腾地一下坐直了,九转十八弯的一声:“哟~”

    陶天然面无表情的放下包,在她对面坐下。

    易渝凑近了观察她:“你周末偷鸡去了?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陶天然:“我哪里有黑眼圈?”

    易渝一挑眉:“就我这裸眼能鉴宝石等级的1.5视力,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啊!”

    陶天然挑起一根纤长的食指,指向易渝:“这是几?”

    “一啊。”

    “这是二。”

    “哈!可以啊陶老师,在邶城待了几年,学会拐弯抹角的骂人了是吧?”

    陶天然将助理唤进来。

    助理一看大老板也在,立刻正襟危站:“大老板,陶老师。”

    陶天然握起自己的钢笔,头也不抬的说:“大老板工作量不饱和,你给她派点儿活。”

    助理都傻了。

    她?给大老板派活?

    易渝仰躺在转椅上,细高跟鞋踩着地毯旋了半圈,对着助理扬起下巴:“要不你真给我派点儿活吧。”

    “哈哈哈。”助理说:“哈哈哈哈。”

    陶天然握着钢笔一边绘手稿,一边继续头也不抬的说:“你要是实在太闲的话,可以去动物园。”

    “去动物园干嘛?”

    “喂卡皮巴拉。”

    “啊哈哈哈。”易渝指着陶天然对助理说:“看看你们陶老师,这是她今早开的第二个玩笑了,你说她不会是谈恋爱了心情很好吧?

    陶天然抬起头来,看着易渝。

    易渝背对着陶天然,没觉察陶天然的视线,只觉得后脑一阵凉飕飕的,以为是昨晚抹的生发液起了作用。倒是助理站在门口,看到了陶天然冷冷的眼神。

    胆战心惊的说:“没、没有吧。陶老师这样的人,谁能跟她谈恋爱啊。不是,我的意思是,陶老师这样的人,谁想跟她谈恋爱啊……”

    助理越说嘴越瓢,快哭了。

    陶天然阖了阖眼,深吸一口气,唇间吐出两个字:“出去。”

    ******

    易渝和助理出去以后,陶天然抬手揉了揉自己眼下。

    周末两天,她一个人待在家里,没有喝酒,因为之前喝酒喝得实在是太多了,整个人混混沌沌的。可不喝酒,又睡不着。

    直到现在,坐在人声喧杂的办公室里,她才敢稍微回想起周五的夜晚,唇角细微的抿了起来。

    为什么程巷会反应那么大?

    陶天然这才发现,之前的自己潜意识里还是自负的。她想跟程巷慢慢来,一来她怕太快了吓到程巷,二来她自己或许也在享受这慢慢来的过程。

    她能看到程巷对她从好奇、到靠近、到后来见到她、圆圆的眼会倏然亮一下。

    诚然这个过程中,程巷有犹豫。

    但对没有记忆的程巷来说,现在的她就是个刚认识的陌生人。陶天然认为这很正常。

    她觉得程巷是在喜欢上她的。

    可是现在,她又不那么确定了,程巷还会愿意和她在一起吗?

    「喜欢」是这世界上最微妙的事,没有任何医学常识能够解释,为什么一个人在遇见另一个人时,胃里会翩翩的飞出千百万只蝴蝶。

    一个人真的会反反复复喜欢上??x?同一个人吗?在无比复杂的神经元传导路径中,是不是只要有微妙的一环扣不上,就不会导向同一个结果了?

    她之前像面对一份开卷在答题的考生。

    答到一半才发现,她自以为笃定拿在手里的答案,也许根本是错的。

    下午开完创意会,易渝一勾余予笙的肩:“你好不容易回来上班了,咱晚上团建去啊!”

    余予笙懒懒将自己的卷发从易渝胳膊下拽出来:“行啊。去哪?”

    易渝想了想:“唱K吧。”

    “陶老师去吗?”

    易渝勾着余予笙:“陶老师肯定去。你陶老师最近不太正常,说不定需要听一些情歌知道吧?”

    陶天然睨易渝一眼,竟没有反驳。

    谁都不能说昆浦举办团建的时间没标准啊,人家可有标准了。

    唯一的标准,就是大老板易渝觉得无聊的时候。

    KTV包厢里,有人唱歌,有人玩骰子,易渝撸起袖子在跟人划拳:“零呀零个蛋,鸡蛋圆又圆!一呀一条龙,独龙飞上天!”

    陶天然面前摆一杯酒,但没喝。有人对着屏幕,在唱一首情歌:

    “若你是一阵春天里的风,

    那我一定是最远的风筝。

    若你只是一道,

    某个弄堂紧锁的门,

    我是门外的藤……

    然而你选择做平凡的人,

    于是我也就爱上你的人,

    甘愿我的灵魂,困在这个肉身,

    只求能跟你相衬……”

    陶天然耳膜嗡嗡作响,推开包厢门走出去。仍觉得空气憋闷,便一路走出了KTV。

    一树黄花风铃木开得正好,树下站着一个人,指间猩红的烟头明明灭灭。

    是余予笙。

    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回眸看一眼,懒笑着对陶天然扬起一只手:“嗨,陶老师。”

    陶天然走过去。

    “陶老师居然会主动来跟我说话啊?”余予笙挑挑眉,又扬扬手里的烟:“介意吗?”

    陶天然摇摇头,开口问:“不喜欢唱歌?”

    “嗯?”

    “看你一个人躲出来抽烟。”

    “就那些情歌,多矫情啊,听得无聊。”余予笙总是笑得慵妩,那头卷发太厚重,她习惯性随手一拨,那动作也是懒洋洋的。

    陶天然:“是吗。”

    余予笙忽地笑着一低头,指间的烟灰簌簌而落:“真希望我能这么说。”

    真希望我能轻巧的说一声情歌矫情。真希望我听不懂那些情歌。

    陶天然想起之前的余予笙和乔之霁。

    如果按照过往的时间线,这两人不提早有什么进展的话,那么到今年十二月,余予笙可能会放弃自己的生命。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陶天然顿了顿,开口问:“所以那个让你听懂了情歌的人,是谁?”

    余予笙点点烟灰,有些诧异的瞟陶天然一眼:“我以为陶老师不会对这种问题感兴趣。”

    “为什么?”

    余予笙弯唇:“说起来,你知不知道公司里有人嗑我俩的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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