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纪: 11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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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澜忍着笑说:“你还是多练练字吧,省得以后再卖不出去符,到时候流落街头……”

    “太史局给的月俸是二两三钱银子,冬时补贴相加约莫有三两。”洛元秋打断了她的话,认真地掰着手指算了起来,“总归不会被饿死的,也不至于到流落街头的地步。”

    她算了一会,见景澜含笑看着自己,扬眉道:“看什么看?养你还是养得起的!”

    景澜头一回听人说要养自己,又见洛元秋算的那般仔细,真想将她搂在怀中揉搓一番,故意问:“你想养我?”

    师姐养师妹自然是天经地义的事,洛元秋微有迟疑,目光环顾四周又绕回景澜脸上,道:“怎么,难道你吃得很多?”

    “怎么会?”景澜乐道,“我只吃饭不吃菜,再好养活不过了。”

    洛元秋哪里肯信她,飞快地横了她一眼:“我要走了。”

    景澜却道:“别急,我和你一起去。”

    洛元秋将头发绑起,讶然道:“你不是说有事要忙?”

    景澜为她系好衣带:“不急于这一时。”

    洛元秋警惕地侧过身去,防止她对自己的头发下手。没过片刻她转过身,说:“你不是司天台的台阁吗?若你不在,司天台中无人理事,乱了怎么办?”

    景澜这次倒没碰她的头发,整了整外衣便放手了,意味深长道:“是吗?我还真想看看,这到底能有多乱。”.

    天光初晓,曲柳巷中人迹稀罕,待打更人也离去了,才隐约有些动静传来。

    一夜落雪,小巷地上平整如新。巷口站着两人,其中一个肩膀上蹲了只羽色斑斓的大公鸡,趾高气昂地仰起头来,仿佛想要长鸣报晓。

    它还未开口,就先被主人捉住了嘴,那人说道:“好了,你又不是真的鸡,何必要叫呢?”

    那是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人,说完后他抬头望向那巷中低矮的瓦房,对身边带着斗笠的人道:“凊叔,你要找的人就住在这儿?”

    那人抬手用剑柄将斗笠向上推了推,答道:“涂山越说在此处,想来定不会出错。华晟,你在此处等候,我去看一眼就回来。”

    不等华晟回答,他便大步走进巷中。

    华晟叹了口气,将手缩进袖中,他肩头那只大公鸡突然警觉起来,昂首不住向周围看,接着拍翅而起,追着那人身后飞了过去。

    华晟登时傻了眼,又怕引人注意,不敢高声呼唤,只得追在鸡后面。

    那斗笠的男人正是顾凊,他在一扇窄小的木门前停住脚步,注视着门两侧破旧褪色的春联,手里的剑向前按在门上,也未用多少力气去推门就开了。

    门前门后都是雪,他看了片刻,抬脚正要进去,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皱眉道:“不是叫你在巷口等?”

    华晟无可奈何地指了指院墙,那只大公鸡蹲在瓦上,如临大敌般看着四周。

    华晟道:“也不知道它看见了什么,突然就跟着你飞了过来。”他目光转向面前的门,露出疑惑的神情:“是这里吗?我怎么好像到过这院子……”

    顾凊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站在门前犹豫不前。华晟侧头从门缝看内里的情形,只看见到处都是雪,砖墙破败,不太像有人住的样子,低声道:“凊叔,她真是你兄长之女吗?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你本打算离开长安,如今却改变主意不走了,莫非就是为了她么?”

    男人目光微凝,静静道:“……是为了她。”

    华晟尚未察觉他神情变化,自顾自道:“这么多年没见,想来她一定很挂念你才是。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顾凊嘴角牵出一丝苦涩,回想起之前叔侄二人相见时的情形,满心皆是悔意,好久才说道:“她叫洛元秋,是随了……她母亲的姓氏。”

    华晟愣了愣,又问:“那她以后会改回顾姓么?”

    “恐怕不会了,”顾凊摇头,自嘲般笑了笑,“她未必看得上。”

    华晟不解道:“朝廷要为天师府翻案复名了,她为何不愿改回来?”

    顾凊道:“人都已经死完了,翻案复名又有什么用?”

    华晟道:“叔,就算天师府那案子真沉冤昭雪了,你是不是也不会再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顾凊漫不经心道,“如今有太史局司天台,朝廷不会再设天师府,平反是做给人看看罢了,岂能当真?”

    华晟打了个哈欠:“我以为你会很想回去,毕竟那天师一职本该由你接任才是。”

    顾凊冷冷道:“与我无关,谁爱接谁就去接吧。”

    话虽说的铿锵有力,但他站在这扇木门外,却迟迟没有迈出半步。华晟试探着去敲门,手一触即门板便迅速收回。他看着指尖缠绕的微弱绿光,惊愕道:“咦,这门上怎么还有符?”

    他旋即反应过来:“不对,这符已经被人破了!”

    话音未落,他身旁的顾凊已经将斗笠摘下甩向木门,继而踏进院中,他低头看去,那半敞的屋门前果真有两个不甚清晰的脚印,分明已经有人来过了。

    顾凊捡起斗笠走进屋里,见里头不过一床一柜一桌,再无别的家什,不由一怔。

    华晟也跟着进到屋里,看了几眼有些惊讶,又见柜子是开着的,床上仅仅余褥子,被子也不知去哪里了,咋舌不已:“东西都不见了,她人这是走了吗?”

    顾凊走到床边,将窗前一枝半枯的花拿起,仔细看了看后道:“不,她没有走。”

    华晟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花吗?”

    顾凊道:“这花上曾被人设下了一个咒语,若有人进到这屋里,花便会马上枯萎凋谢。”

    华晟说:“那这花为何只枯了一半?”

    顾凊将花放下,道:“自然是因为,闯入这屋子的人也是刚到不久,所以这花还未来得及彻底枯萎”

    长剑出鞘,他蓦然转身面向木柜旁,怒喝道:“滚出来!”

    木柜旁黑气凝聚,华晟这才看清那里居然还站了一个人。因屋中昏昧不明,他还以为那不过是木柜的影子,没想到会藏了个人!

    他手忙脚乱地丢出符箓,顾凊已经与那人对了几招。他剑锋泛起红光,两指引光为咒,顷刻之间红芒迸出,如花雨一般飞向藏于暗中那人。

    那人轻轻一笑,黑气化为漩涡,将那些红芒吞噬殆尽。之后伸出手从漩涡中拔出一柄漆黑的长剑,抬手便向华晟斩去!

    华晟应变稍慢,忙将符箓甩出,一道蓝光凭空漫开,如织网般挡在他面前,硬是拦住了黑剑的攻势。而顾凊也近身挥出一剑,拖出一道极为炫目的红光,立时将黑剑斩成两段。

    黑剑化为雾气消散,顾凊脸上神情却骤然变了:“你……”

    站在暗中的那人似乎又笑了笑,道:“是我。”

    他向前走了几步,面容显露在蓝光中,带着些许玩味之意道:“很久不见了二哥,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华晟惊讶地看着顾凊,视线在这两人之间来回转,不为别的,只因面前那人竟与顾凊生得极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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