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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寒山纪》 130-150(第14/32页)
怎么回事?我、我方才是……我这是怎么了。”
洛元秋直接把手贴在她脖颈后,陈文莺登时一个激灵,叫道:“好冷好冷,快拿开快拿开!”
“回神了?”洛元秋好笑道,“想不到这位法师讲经的本事竟是如此高明,你差点就和他们一起拜下去了。”
陈文莺大窘,语无伦次道:“那法师说的狗屁不通,我怎会因为他那三言两语就拜他?一定是那殿里的香有问题!”
发现自己手中还捏着那张纸面,陈文莺愤怒道:“还有这张纸,肯定也大有问题!这等不在名册上的邪教野神,竟敢在城中公然聚众传教,我回头一定要上报太史局!”
洛元秋看着她手中揉捏成一团的纸面道:“这张面具我曾见过。”
“是吗?”陈文莺道,“这面具画的这般丑,你居然还见过?”
两人蹲在甬道里吹冷风,洛元秋听着里头隐约传来的人声,若有所思道:“先前我们不是抓了一个炼丹的道士?此事你可还记得?”
陈文莺忙道:“记得,记得!那人还是个百绝教的余孽,在自己住的院子后养了一堆虫子!”
想起这个陈文莺便有些恶寒,侧头呕了一会:“虽然这虫子没见着,但咱们好像还用手抓了把那些虫子的窝……”
这下连洛元秋都忍受不了,抢先按住她的手说:“好了好了,这些就不必再说了。我记得当时在他屋里发现了一面铜镜,镜子上好似有个百绝教的标识。后来有人路上来拦截我,要我交出这面镜子,那拦路之人,当日就戴着一张这样涂得乱七八糟的鬼面具。”
陈文莺惊讶道:“等等,此事你怎么没有和我说起过?”
洛元秋摆摆手道:“小事而已,不足一提。”她看了眼身后那扇通往大殿的侧门,低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此处就是百绝教在京中的藏身之处了。”
陈文莺眼睛一亮:“你想做什么?”
要是放在从前,她听到与百绝教沾上边的事情定要远远地避开,担惊受怕个没完没了。但有洛元秋在身旁,陈文莺也就怕得十分有限,甚至有些兴致勃勃。
洛元秋顿了顿,知道自己这位友人被话本荼毒多年,很是向往那种仗剑江湖、惩恶扬善的潇洒日子,且立志要翻云覆雨,做出一番大事业来传扬善名。
她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陈文莺如粘糕一样沾手难脱,恐怕得另寻一个法子将她支出庙去。
展开那张纸面,洛元秋灵机一动,故作深沉道:“我怕要是打草惊蛇了,他们跑了怎么办?京中这么大,这些人若是躲到那些信徒家里,就算是掣令,也不能挨家挨户的搜查吧?”
此言在情在理,陈文莺也很纠结:“我们只有两个人,好像不够。”
洛元秋道:“掣令的腰牌你带在身上了吗?”
陈文莺近日来都在巡夜,自然是带在身上的,当即点了点头。洛元秋伸手揽过她的肩,低头附在她耳边道:“这样,你此时出庙去,必然会有人在后头跟着你。但你有腰牌的遮掩,形貌转变一番之后,那些人未必能认出你,如此便不至惊动他们。趁此时机你快回太史局,把此事上报冬官正大人。”
陈文莺听得频频点头,末了一怔,倏然看向她:“我是回去了,那你呢?”
洛元秋微笑:“我在这里看住他们,以免他们逃跑。”
陈文莺很想留下来和她一起,听了这话又犹豫不决。洛元秋见她摇摆不定,决定趁热打铁,便一本正经说道:“出庙以后也不简单,如何甩开那些一路跟着你的人,就要看你的本事啦。”
她又故意夸大虚词,将此事说得仿佛是上刀山下火海,艰难险阻无数。陈文莺一腔热血都叫她说得沸腾起来,顿觉自己身负重任,是万万不能推辞的,当下便要离庙而去。
洛元秋又嘱咐了她几句,含笑着目送她出了庙门。
待看不见陈文莺身影后,她脸上笑意淡去。转身再度回到中殿甬道里,轻轻推开那扇侧门,微一抬头,那些璀璨的灯火便落入她的眼底,化为一抹流光溢彩的夜色。 。
第 140 章 寻隐
洛元秋贴紧墙壁绕到殿柱旁,挑开垂帘看了一眼。大殿里熏香缭绕,乱象更胜于前,不知多少人在嘶声力竭恭迎神君下凡,或如陷幻梦般伏地喃喃自语,时哭时笑,喜怒无定,当真如那纸面上所绘的鬼脸一般,众生百态,千人千面。
静待了片刻,洛元秋转身向讲经台边疾步行去。一如过往的每场追猎,她是个精明的猎手,目标明确,从不犹豫,出剑必是一击格杀。
她方才就已经看出来了,那台上被法师大肆吹嘘的不过是个傀。只是傀并非如人所想,仅是一具不死不灭的行尸走肉。傀亦分三六九等,最次的是令寻常人强服丹药数月,最后放尽血藏尸于阴地,半月之后便成了傀。但这种傀只是一具不得见光的行尸,夜中游荡白日躲藏,除了肉身难以毁坏,再无其他用处。
追猎数年,除却杀傀之外,洛元秋闲暇时也会抽空比对这些傀的差异。制傀之人通常挑选远在深山的村落,将一村人尽数化为行尸后,择其中最优者带走,寻找下一个地方再钻研制傀之术。傀也从一开始只知游荡的行尸,渐变为嗜杀的异邪之物,它们无需血食供养,不过是天性如此,无论飞鸟走兽还是人,一律杀之,绝不放过。
寻常人化为傀况且这般,更遑论修行之人了。一时间诸多面孔从洛元秋眼前闪过,最后那些人的容貌淡去,只剩下一双双死气沉沉的灰败眼眸,隔着流转的岁月,在虚空里无声无息地注视着她。
仿佛前路已然注定,命途至此,再无转圜的余地。
洛元秋轻轻吁了口气,心中很不以为然,路是人走出来的,怎么走全凭人的心意,就算是要回头也不是什么难事。或许回程会是异常的艰难,但她一贯以来是不怕难的,再难的路,只要愿意走下去,迟早会有走出来的一天。
她习惯了孤独与寂寞,不怕这二者扰乱心神。但此时此刻大殿里分明是热闹喧嚣的景象,洛元秋反倒觉得格外安静。漠然看着殿上如痴如醉的信众,置身事外的同时,她心底涌起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其实爱恨远比孤独更可怕。
还未来得及去深思,洛元秋已走到讲经台下,正要从侧面翻身上去,突然感觉衣摆被人用力拉了一下,那人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从台子边缘拽了下来,低声道:“小师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洛元秋惊愕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人玉簪乌发,做妇人打扮,屈膝坐在蒲团上。她摘下脸上纸面具,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正是面若芙蓉眉如柳,无需妆点,依旧艳色逼人,
她还特地将蒲团分了一半过来,不让洛元秋坐在冰凉的地上。洛元秋呆呆看着她,欲言又止,看了看台上,又看了看身边人,世上能叫她师姐的本来没几人,会在师姐前加个小字的连想都不必想,她犹犹豫豫道:“你是……沉盈?”
柳缘歌轻笑道:“当然是我呀,不然你以为还会是谁?方才我远远看见两人进来,就感觉其中一人身形与你相仿,没想到真的是你。”
又拉着她的手亲昵道:“怎么,景澜竟舍得放你出来了?我之前还说,要是再见不到你人,等过几日我就去砸她侯府的大门!大家都是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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