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今宵: 8、昙花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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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女士在她身上花了很多心血,与其说是培养女儿,不如说是投资股票。

    当她平稳往上涨,她会收获孟女士很多关心很多爱,当她停滞不前,家庭矛盾随之而生,孟女士的怨怪和鞭策也轮番而至,无数的沉没成本让孟女士只能选择加大投资,并盼着她能一飞冲天,嫁入顶级豪门一劳永逸。

    孟女士有她独特的人生哲学,她就像一个柔软的圆,可以随时随地变换自己的形状去适应别人,用她的话来说,与人结合才能使她站得更稳。

    可她不行,她就像一个硬硬的小三角,每一个角都是她的固执与坚持,她没办法将自己磨成一个圆,也很难改变自己去适应任何人。

    可能,这就是孟女士对她失望的根本原因吧,眼睁睁看着她从一支蓝筹股发展成僵尸股,成了她人生中极为鸡肋的存在,当孟女士跃上新的台阶,放弃一支僵尸股,便不再需要考虑沉没成本。

    察觉今宵语气里的难过,宋云舒起身拥抱她,一句话都没说。

    一段婚姻也许能解今宵眼前的难,可这婚姻的难,又该如何解?

    “你还没吃饭吧?”今宵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她,“我今儿刚买了牛排,陪我一起吃点儿?”

    “好,”宋云舒牵着她往外走,“我来帮你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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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入夜江澈就吵嚷着要换地儿,他非说这地方跟他八字不合,一下午输了个底儿掉,气得他大骂沈修齐:“你丫一天天的怎么这么闲?!”

    路时昱带一朋友来,他们刚好凑了两桌麻将,沈修齐一推牌:“那是因为我辛苦在前头。”

    刚上大学就成立了深渊科技,硕士一毕业就手握多项专利,撇去实绩不谈,当年的危机若非有他化险为夷,沈泊宁和沈凝光的位置不会像现在这么稳。

    沈家的话语权能维持这么多年,前有沈君正一马当先,后有沈修齐保驾护航,因此他再是偷闲,沈凝光也只会嘴上揶揄他两句,沈修齐交到她手上的事儿她可一点儿都不马虎。

    江澈站起身:“实在闲,你去结个婚生个娃响应一下政策号召行不行?别老拿你那脑子算计你这些个发小儿!”

    茶室几人哈哈笑起来,李赟没忍住:“这是输急了啊闻少。”

    江澈本名闻瑾,他们一圈儿人从不叫他艺名。

    沈修齐垂眸翻看手机,拇指毫无目的滑动屏幕,语气极淡:“不能抢在你前头,你叫了我一辈子哥,争先恐后要抢在我前面结婚,不就为了你儿子不再叫我儿子一声哥?”

    他忽然回过味来,懒懒抬眸:“你和云舒结婚得有五六年了吧?怎么一点儿没动静?你是不是不行?”

    “沈三!我杀了你!”

    茶室几人笑得直不起腰来,却还不忘把江澈拦住,不许他靠近沈修齐。

    谁又能想到这位大荧幕上的高冷男神私底下是这么个咋呼的性格?也难怪身边人都劝他千万别上综艺,否则人设必崩。

    入了夜天更凉,西风拂来院中金桂香,散去三两酒气,催落一地残红,像是风雨欲来。

    沈修齐虽能忙里偷闲,可他与这几位发小儿齐聚喝酒的时候并不多,加之江澈输了一下午,绝不允许他借故先走。

    所以这酒一喝,就喝到了月上梢头。

    院子凉亭外养了一池莲,这时节莲花残,莲叶枯,莲蓬接连坠在水中,一副破败苍凉之象。

    沈修齐踱步至池边醒酒,天边月凉,洒落一层银光与他做裳。

    有人喊了声三哥,他一偏头,瞧见路时昱从游廊过来。

    一支烟递上,他接过抿在嘴里,路时昱拢着火靠近,他便垂首点燃,浅浅吸了一口拿在手里。

    “喝多了?”路时昱问他。

    他盯着池中半枯的莲叶,淡声回:“难得高兴。”

    聊起那个科技公司,他给路时昱留了陈秘书的电话,说会再派人与他对接。

    正事说完,沈修齐破天荒地问起了路时昱表弟。

    “赵嘉义?”

    路时昱惊到思绪停滞两秒,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在过问赵嘉义骚扰今宵的事,若非今宵在球场提起赵嘉义,这沈三爷又怎会记得他表弟的名字?

    他立刻表示,会找赵嘉义父亲面谈此事。

    沈修齐得了满意的回答,只微微颔首,没再多说话。

    路时昱一走,沈修齐便找了烟灰缸将烟灭掉。

    给司机打完电话,他随手点开微信看起了消息,列表红点很多,他只粗略浏览一遍,并未点开谁的聊天框,滑至最后,他被自己离谱到想笑。

    他怎么就对人小姑娘拒加他好友一事如此耿耿于怀?

    人在球场对他体贴对他好,那是她身为球童的职责,出了球场,他是沈修齐,她只是今宵,他们不再是客人与球童的关系,她也没有任何“给他好脸”的义务。

    昨夜要她送自己回家已是强求,他总不好再难为人。

    罢了。

    准备离开时,他无意瞥见一组昙花照片。

    也不知什么时候点开了朋友圈,正要退出,却被第九张图牢牢攫住视线。

    九宫格的缩略图里,她只露了下半张脸,可他还是一眼将她认出。

    照片开了闪光灯,以至于环境很暗,她很亮。

    她蹲在一株昙花旁,梳两条麻花辫,戴一顶小花帽,身上的艾德莱斯裙在地面铺开热烈的火焰纹。

    昙花独独开了一朵,她右手扶着花枝靠近脸,任由花瓣遮去她右眼,露水沾湿了她面颊,她那眼眸也像凝了夜露,坠了星光般,湿润而透明。

    昙花纯白,娇艳,清绝,美到令人失语,却不及人万分之一。

    宴散了,江澈扶着廊柱走出来,一把揽住沈修齐肩膀,他不动声色将照片往右一划,第八张是今宵和宋云舒的自拍。

    看见那张合照,江澈一下子拧紧了眉:“你干嘛盯着我老婆看?”

    沈修齐懒得和一个醉鬼多话,抬手拂开他:“谁说我在看你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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