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乡纸师: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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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鸳鸯戏水仕女妆匣子,要给沈选反手就挑开黄铜锁头。

    沈选问他这是什么,宣婴又是没说话,掀开黑斜纹的牡丹手帕后,他伸来沈选这边,轻轻拉过青年的手后,送出了一块刻英文字母的银色相盒项链。

    “我没什么宝贝,只有一根项链,你以后贴身戴着,摘了我可饶不了你,这是我当年花八块银元在上海买的,是古董店里的镇店之宝。”

    沈选轻轻地读出了这个精致相盒背后的love u,打开看看照片的眼睛一下子凝住了:“这是你曾经穿戏装的登台表演照片?是1938年在上海拍的?”

    宣婴回忆地眯了一下眼睛,用着跟照片上“男旦”不一样的真容教训道:“是,所以就一张,你不是爱听我唱戏,看我穿戏服吗?拿着别弄丢,那个当年卖相盒给我的洋人说……要放脖子那里,贴着……心口放。”

    沈选的心立刻软成了一团浆糊,他的左手解开扣子戴上小物件问:“以后有机会再听一次你的戏吗?”

    宣婴的左手虎口撑着额头,故作不耐地斜沈选的鼻子一眼,“真伤脑筋,我好像对于有些人过分宠爱,让他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

    这话说的可真绝情,一点都不通情达理。

    沈选可能也是被调教多了,越听这张脸辱骂自己,他浑身被挑逗起来的麻劲就越厉害。

    宣婴好不容易骂过瘾了,沈选把鼻子上的眼镜摘了,因为他真的忍不住了。

    他把宣婴揽到了怀抱中。

    宣婴发丝凌乱不堪,跌到了沈选的腿上,还被他伺候着放心躺下。

    沈选俯身笼罩下来,看到他皮肤苍白,十指发紫,嘴角颜色血红得像能留下一滴毒血,这个死去多日的身子骨还裹着如同某些女性厉鬼冥婚时穿的大红尸衣。

    沈选像瘾君子一样迷恋着这具人尸的皮肤色彩,他们头靠头,十指交握,沈选像闻不到宣婴尸骨附着的鬼魂味道一样,执迷不悟地抚摸那位血滴子耳坠。

    温厚的手指撬开了厉鬼的心脏,也让他受不了心里压抑着的秘密,展现出一种冰冷皮囊之下的脆弱和……淫/糜。

    他们在心意相通中肩颈贴着。

    宣婴布满莲花纹身的身体扭得像一只深紫色长满血红色花斑的人面鬼蜘蛛。

    他暴露出来的皮肤疤痕让沈选的嗓子变得好生暗哑。

    “我知道我很贪心不足,所以我不白要,赶明我就送大将军最俊的纸扎最大的金山银山,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我想知道的是,这项链不会是你早就准备好的定情信物吧?可你怎么这么早就有这个意识,我们不是今晚才……”

    宣婴躺着,湿润通红的眼眶盯着沈选一愣。

    心里涌上苦涩记忆的他想:“因为我等了一百年,我现在等到他了,我迫不及待想买定离手不让他再被抢走行不行?”

    但是他目前还是不想泄露任何天机,因为只有当年绍兴的家族三代因果还烂在肚子里,他们才能长长久久无仇恨。

    可在沈选没生下来之前,他的脑海也确确实实在不断想象这个人的样子。

    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一见钟情。

    作为命运安排好的有缘人,沈选会对他一眼留下印象,本来就是因为宣婴无数次去提前埋下未来一定相遇的伏笔。

    沈选察觉到了一个过去从不留念任何凡人的鬼魂的想法。

    沈选还能察觉宣婴又瞒着他,在想什么心事。

    虽然宣婴的脸上已经没有那块傩神面具挡着表情了,但这张脸上郁郁不欢的前世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他的心,沈选猜不透,但真相是会藏在百年前的戏台上?还是宣婴跟他祖上共同的故乡绍兴呢?

    一种执念,萦绕心头。

    今天能看到这本相册,拿到脖子里的项链,沈选小心地带好了脖子里的银色相盒,忍不住亲吻宣婴指关节的惨白色肌肤。

    宣婴故作阴森地瞪了一眼青年,露出了一个地府恶鬼的护法神凶相。

    他的鼻子还近距离捕捉到了闻到了一股香气四溢的人味。

    这难以描述的诱惑钻进鬼吃惯了活人肉的脑子,地府真君爷的四只眼也一起开裂变红,他血红勾动的舌头无法控制地拉长,人脸中间破开一个大洞露出恶鬼哭丧的纸扎鬼脸:“请问我们可以睡觉了吗?用不用我像以前那样来一句吉时已到?”

    这句话的后边一句是“入土为安”。

    宣婴张大血淋淋的鬼嘴也就差一点要扑上来。

    沈选可没打算明天用魂魄上班,他赶紧撤回了双手。

    可就在宣婴以为警报彻底解除时,沈选再度浅亲了一下他让常人能当场魂飞魄散的恶鬼脸颊。

    他们的唇方才在外边亲上去的时候,宣婴都没被吓成这样,沈选当场看到他的鬼将军僵了,满脸写着“我这样都吓不走你,你好重口味!”

    宣婴捂着烫红的脸,还是没忍住深度怀疑一件事起来。

    “你……不会真有什么恋……”

    沈选实话实说:“没有,我只有看到你的死状有这种心跳。”

    宣婴把一口气缓缓松下来:“噢,我的死状当然十分良好,你还算有些眼光,可你以前不是特别怕鬼吗,我怎么完全吓不到你了?”

    “嗯,我也想知道,可能是你太吸引我了,已经超越了我对鬼神莫测的恐惧,这倒是有点吓到我了,算吗。”

    沈选意犹未尽地看了一下宣婴能吞掉饿鬼道一切孽障的獠牙血口。

    宣婴是个比一般鬼还凶的地官,他身上常年阴冷潮湿的体温容易吸走活人阳气,可他们初次动情的身心,真的像丢了钥匙的锁头一样掰不开,不靠近他已经成了沈选做不到的事。

    宣婴的脸在变回来后,糊弄起了他的下属。

    “我给你找身睡衣……放心,也不是寿衣,换完我回我的棺材,你睡你的客房。”

    宣大将军拍了一下沈选的后腰,手还替他弄开扣子暗示换下衣服。

    沈选眼镜框后的冷漠眸子流露出一丝难以形容的深邃,宣婴身上无孔不入的香总味令他的理智岌岌可危。

    可今夜能让一个男人近身,其实已经算是宣婴的很大迁就了。

    沈选很听话地把衣服全部脱了下来,留在了宣婴的阴宅.

    不过这次他们闭上眼睛抛开其他事情睡着后,宣婴好像也没有再做噩梦了。

    他睡得安稳许多的长发冷俊完美得像霜练一般。

    沈选起来偷看他的时候都忍不住为这一幕而驻足。

    呆到天亮,他们就开车出发去苏州了。

    沈选现在帮地府走访查案的花样也是层出不穷。

    他上次把宣婴的替身装在包里带着到处跑,其实整个过程想瞒著周围人不是那么方便。

    宣婴就让他舍弃了那个用过一次纸扎躯壳,直接带走他生前的一把骨灰,装在快递盒子里托运。

    这时,土地也说要他们一起到苏州碰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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