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美人翻车了: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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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老将军,上将军李旋过府议事,“段先生、茂先生一并请来,便说有要事相商。”

    福寿领命去了,宋怜顾不及洗漱换衣,径直去了书房。

    张路听院子外远远的有仆从婢女急匆匆走过,放下手里的托盘,攀上墙头去看,目光穿过静湖,瞥见那女子,立时从墙头上下来了,身为定北王府亲随,他竟被一名女子掳掠来此处,困在这一处小院里不得脱身,本该是奇耻大辱,但近来他屡次出逃,连外院的门都没摸出去,对云府是服了,对主母也服了。

    近来外头常有刀柄相向的动静,有时远有时近,都是前来营救主上的,只不过目前都没能成功。

    那女子并未往游园苑来,转过回廊往北面去了,张路下了墙头,去井边洗干净手,重新端起托盘,往书房里送药,进去后眼观鼻鼻观心,看一眼窗边手执兵书的主上,心下倒忐

    忑,被困在此地近十日,倒不见主上着急。

    张路不由劝,“小的摸排过了,这府里大致有三百卫兵,以主上的身手,出得云府,外头有咱们的人接应,隐出广汉并不难……”

    药是治嗓的药,自进了云府,除却饭食用度,需得什么用药,也应有尽有。

    高邵综抬起碗,一饮而尽,瓷碗掷回案上,带得手腕间玄铁联作响,面上神情莫辨,“她回来了。”

    张路呐呐应声,“当是有什么急务,女君往北面去了……”

    宋女君回了云府,云府的守备只会越来越严,张路心里焦急,斗胆抬头,小声建议,“要是女君过来,主上记得想办法拿到钥匙呀……”

    玄铁锻造的锁链两端连着二尺宽廊柱,足够长,却出不了院子,高邵综阖眼,遮住眸底暗沉的光,神情淡淡,“能有什么办法,卖了身到蜀中,恐怕她亦不屑于顾,下去歇息罢。”

    张路是真着急,先不说北疆诸事,皆需主上定夺,轻易耽搁不得,便是北疆无要紧事,主上被宋女君困在这里,将来传出去,可要天下人笑掉大牙,北疆王威名扫地。

    叫他看来,先逃出去才是要紧。

    可那锁链精铁所制,没有钥匙,也没法。

    张路想不出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外头的北疆斥候,见主上重新拿起了兵书,只得先退出去了。

    房门阖上,高邵综看向腕间铁链,左手覆上,指腹拨弄,两声几不可闻的轻响,铁拷机扩舒展,他自铁链中脱出手腕,眸底暗沉,透不出半点光,翻看案桌上放着的闲书,直至金乌西沉,天光暗淡,院外传来见礼声,方才重新阖上铁链铐环,冷睇着缓步进来的女子,眼睫结霜。

    第119章 如愿仔细。

    游园苑位处云府东南侧,两进的院子松柏掩映,本该是葱郁华盖的时节,却是断藤残枝。

    她不在的这十余日,北疆斥候一共潜进云府六次,负责看守游园苑的是青营,专司武职,身手放在蜀中皆算是上乘,半月以来重伤十二人,青营令章华不知应对的人是北疆斥候随卫,近来北疆斥候营停了动作,章华也如临大敌。

    防御,追踪探查,训练,每日领着手底下百来人,一刻也不敢松懈。

    进益也是可观的,无论是战力,还是追踪术,不长的时日里,已有了很大的改进,与广汉军防配合默契,纵使高邵综出得这间院子,也难走出广汉城。

    只是北疆斥候营的主事郑寻,大约看出了她的目的,这几日轻易不肯再出手。

    游园苑地处偏僻,苑内并无景致,穿斗抬梁的椽木悬出屋檐角,书房窗棂上罩出一片晦暗阴影。

    金乌西沉,晚风灌进大开的窗户,竹简声动,衣袍猎猎,案桌前男子坐于案前,玄衣简略,只因整齐端肃,一丝不苟,清贵俊美的面容神色沉晦,冷凉的夜风里,便透出青山绵延的厚重来。

    风仪沉冽肃重,陈旧的小院半点看不出简陋,若非腕间泛着冷光的玄铁链,谁人也看不出他是被囚禁于此。

    正看兵书,《徐子兵法》,是近月从关外流回中原兵古法,先古文字晦涩难懂,宋怜暂时看不明白,请教过许多人,皆不甚解。

    那手骨手骨骨骼清晰,修长分明,手背微微凸起的筋骨张力内敛,叫玄黑的铁链衬着,冷白色似寒夜落下的月辉,最厉害的丹青手绘出的图也不过如是。

    今日陆续有消息从吴越传来,宋怜召臣僚议事,夜里恐怕不得眠,她并未打算进屋,只绕过垂落的藤花,隔着半高的窗棂同他说话,“世子找我什么事。”

    盛开的珍珠梅枝条轻蔓,微风拂过,白色花瓣落于她乌发间,清丽淡雅,她面色尚好,大抵已挨过了思念母亲小妹的那一阵。

    握着竹简的手指微松,高邵综目光淡淡扫过她眉眼,她平日并不喜描妆,尤其是府内家中,若遮掩了潋滟的眉目,装成清丽婉约的模样,必是与臣僚议事。

    想是从书房径直过来的。

    高邵综收回视线,取过烛剪,拨弄灯芯,光影里神情寡淡,“我并未找女君。”

    宋怜便没了话,她尚在议事,府里的医师守在书房外,待几位先生去用晚膳,急匆匆进来回禀,说游园苑里住着的客人肩上伤口溃脓开裂,却不肯看伤,也不肯服药,时间长上了筋骨,半臂也就废了。

    偏每日又用着治喉嗓的药,实在古怪得很。

    国公世子身负血海深仇,北疆基业,自是不可能因被囚困蜀中便自断生路,既杀不了,宋怜也无意为难他,“已放了王极,大约再有半月,世子便可北归了。”

    高邵综再抬眸看她,俊美的五官在渐暗的天光里越见冷厉,眸色黑沉,“我回了北疆,你的病症待如何。”

    宋怜目光落在他面容,那眉目冷峻优越,稠密漆黑的眼睫下,眸深似海,无疑他生得极好的皮相,她若再寻消遣,也寻不出比他更好的,但只是消遣,比起因由男欢女爱惹来的麻烦,比不过他,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知两人纵是结了仇,面前的人恐怕也不会想听到她会另外寻人,又不想也没有必要承诺她以后会如佛子清心寡欲过完一生,便只道,“我让人给你送药来,肩上的伤早些处理。”

    高邵综岂会看不出她避而不谈之下,是浮浪重欲,淫心不改,他怒极,眸底反而平静,怒意被寸寸压回海底,声音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沉冽,只余一二分冷意,“衍乱三年,京城兵乱,楚王府受流兵所劫,府内无人生还,李珣逃出楚王府,世上凡巧合之事,大多人为,你为蜀中劳心劳力,当心以虎谋皮。”

    宋怜扯住手边的珍珠梅藤,她心里生了怒,本欲说国公府阖族被灭,国公世子幸免于难,世上人也并非认为他是凶恶之徒,但国公府的惨案,于他来说,是毕生不可挽回的悔和恨,乌矛山时,她曾见过他五内俱焚,这一把利剑便也提不起来。

    且虽是无端揣测,但总归是挂心她竹篮打水。

    便松了手边的珍珠梅串,那梅枝没了束缚,随风轻晃,清香淡雅,宋怜心底怒意散了,吩咐张路随守门的侍卫去医舍取药,温声道,“谢谢兰玠在翠华山栽种的松柏,也谢谢兰玠帮我护过母亲和小千。”

    她在和县安插了人,只是若被人查到翠华山同平阳侯府的关系,难免牵扯出祸事,搅扰母亲和小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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