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色记事录: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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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的吗?!你凭什么觉得我不爱你?你看不起自己的同时为什么要践踏我的真心?!”

    “林延述,你不止对你自己狠,你对我也够狠的。你以为说出这种话我就会按照你所希望所预料的行径走向新的未来吗?”

    “不可能的!”

    阮湘无力地垂下头,再感受不到心脏传来的温度,这一刻的她已摔入台风眼中,粉身碎骨,无力攀逃。

    “林延述,你知道吗?”她轻声道,“你已经把我的未来毁掉了。”

    在你心甘情愿地决定赴死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把我的未来悉数毁掉了。

    这样自私的你,又凭什么笃定我会幸福?

    说着全世界都会爱我的你,又为什么要一意孤行地选择离开?

    ……

    虽然目前有太多的事要忙,但阮湘却不想为任何事再去烦心,她开着车,在夜晚再度来到了找到林延述遗体的湖边。

    她是记得这条湖的。

    高中时,在这条湖里林延述曾为她放生过一条小鱼,林延述问她,他们的未来会像这条鱼一样自由吗?

    她其实当时也有一瞬对未来的惶恐不安,但依旧言之凿凿地回答他说可以。

    现在九年过去,这片湖的水流逐渐浑浊,月光倒映下来也再无融合痕迹,湖水是湖水,月色是月色,隔绝的泾渭分明。

    鱼在这里活不下去了,林延述这只梦想着自由高飞的鸟却选择一头扎进这里,游得离这世间远远,多奇妙,多造化弄人的命运。

    银霜月色下,阮湘坐在布满枯草的地面,用胳膊环抱双膝,竟然久违地感到了一丝悠闲。

    她想她现在应该是世界上最闲散的人了,不用工作,无父无母,没有爱人,没有仇人,有猫有狗,怎么不能说上一句惬意?

    站起身,阮湘手里攥着刚刚捡来的一块石头,手臂高举,将它远远砸入湖底。

    澎——的一声,水花如弹雨四溅,炸开眼前,把整片死寂湖面搅动到波光涟漪,阮湘垂手,孑然转身,步履不停,将整片湖泊永久地甩离在了身后。

    她想林延述或许从开始就说得没错。

    飞鸟与鱼不同路。

    ……

    阮湘记事簿:

    2026年11月2日。

    无。

    第123章 永恒地为你

    尸检报告出来不久后,阮湘没再复检,选择将阮甄和陈承毅两人的尸体送去了火化。

    黑发人送白发人的故事终归还是少有,感受到四周偶尔投来的怜悯目光,阮湘神色如常,安静地坐在树下的长椅发呆。她眼神遥遥凝望向湛蓝天空的一隅,直到眼球发涩才堪堪回神。

    她不想逞强说自己没事,她现在的确很痛苦,迷茫,可却无力倾诉,更无力发泄。

    很快,工作人员将两个木质的骨灰盒送出来,一切像是场生态系统的物质循环,残酷而又无可避免。

    看着手里的两个骨灰盒,阮湘缓冲良久,而后不疾不徐地为他们制定下最后的归宿。

    她先是小心翼翼将“阮甄”放在了副驾,而后拎着“陈承毅”果断地走向了火葬场的垃圾堆。

    腐败的味道扑面而来,蔓延鼻腔,眼前的一片脏污与陈承毅再相衬不过。阮湘打开骨灰盒,冷漠地将男人的骨灰尽数倾倒在众多垃圾之上,灰黑交加间,它们很快黏连在一起不分你我,无法分割。

    寒风吹过,将风的刀口刮在脸上,一片片割下血肉。阮湘转身将空盒丢进名为有害垃圾的分类当中,而后大步朝前迈去,动作利落到如同利剑回鞘。

    处理完陈承毅,选定好阮甄的墓地,阮湘开车去到了宋誉所在的诊室。

    有些事情,她想从他嘴里得到一个答案。

    可她似乎来的不巧,一位曾经相识,同为宋誉病人的女生告诉阮湘,宋誉在前段时间就已经离职。

    她询问原因后才得知原来宋誉被病人家属爆出曾在私下多次接受病人转账,谎报隐瞒了很多病人的真实病情。

    想起宋誉曾对自己讲过的那些话,还有林延述当时的态度,阮湘当即便心下了然。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林延述就已经在谋划着欺骗她,而她却一直傻傻地蒙在鼓里,被他隐瞒至今。

    见阮湘脸色发白,女生关怀道:“姐姐,你还好吗,你男朋友呢,他现在有找到新的医生吗?”

    阮湘摇了摇头。

    “我妈妈认识个还不错的医生,需要的话我推荐给你们怎么样?”

    “谢谢你,但是不用了。”阮湘努力想支起一个微笑,可却完全笑不出来,又或许她其实笑了,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说:“他已经用不到了。”

    近乎是逃一般离开诊疗室,阮湘靠在车门,垂头点燃一支香烟。

    这烟是他在林延述柜子里找到的,与之一起的还有她送给他的捏捏乐,和一个林延述嘴里丑陋的俄罗斯套娃,以及他奶奶留给他的一封信。

    烟的味道好差,阮湘捂住心脏咳嗽起来,难受的眼眶通红。

    烟草呛进肺里,她被这缭绕的烟雾折磨到近乎窒息,阮湘不死心,再度用力吸上一次,稠白烟雾霎时从唇齿鼻尖乱七八糟地溢流出来,明明难受的想要呕吐,却又诡异的感受到本在沸腾的情绪正在逐渐冰冻,回归到了一个得以让她喘息的平均值当中。

    这就是烟的作用吗?阮湘垂眸,生涩地试图呼出一口白雾。

    难怪林延述戒不掉它。

    路灯昏黄的光线倾落在阮湘脸上,将女人薄雪般的面颊点燃在这片寂静夜色,朦胧的似云似月,而她是雾中花枝,或许下一秒就会无声无息地萎败在原地,无人在意,无人知晓。

    阮湘舌尖含着烟,将长发随手挽做发髻落在耳侧,一根,两根,三根,青白色的烟雾让她看不清前方,不断有星点火光在她骨感的指缝间反复跳跃。

    终于,在烟盒空空如也之时,阮湘停下了这几乎自毁般的举动。

    “林延述。”她掀起眼睑,望着虚无缥缈的月色,音色沙哑道,“我好像,开始有点理解你了……”

    _

    阮甄下葬的那日是个朗朗晴天,树影婆娑,在微风的吹拂间撒落点点斑驳日光。

    阮湘一袭黑色服饰,将一支白色的康乃馨放在了阮甄的遗像旁边。

    她拒绝了冯嘉瑶她们陪同的想法,让她们先去林延述下葬的墓园,今天是他们的头七,她想独自和阮甄待一会儿再赶过去。

    照片中,女人笑意柔软,一如阮湘童年那般美丽恬静。

    阮湘站在草坪上,虽有千言万语,但却不知道该对阮甄说些什么。一直以来她都有很多话想要质问阮甄,现在总算有了可以和平对谈的时间,她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阮甄再也无法回应她了这个事实。

    瞳孔干涩而又酸胀,几乎要从眼眶炸裂开来,一道熟悉的身影疾步出现在眼前,沙哑着嗓音喊她名字,阮湘回过头,眨了眨眼,恍惚还以为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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