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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被杀死的夫君回来了》 4、鬼新郎(第2/2页)
甚至他还能站起来了。
一个极度可怕,极尽荒谬,却又让她没有理由不相信的念头浮现:
眼下这湿漉漉立于面前的,是那浊魄未散、借尸作祟的——
恶鬼。
此念一出,她喉间所有声音,便如同被无形的巨掌扼断,只挤出半声短促的、恐惧到极致的抽息。
直至一个冰冷得不带半丝活气的嗓音,穿透死寂,清晰地叩击在她耳畔:
“春宵苦短,娘子……这是要去何处?”
云雀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重重砸跪在地。
怀中紧抱的包袱随之摔落,金银珠宝、钗环首饰、连同那两个干巴巴的点心,全都滚落出来,散落一地。
“冤……冤有头债有主。”云雀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语无伦次,“毒真不是我下的,不是我,真的,你信我!这些……这些都给你,都孝敬您!”
她手忙脚乱地去抓地上的金元宝,胡乱往江聿风湿漉漉的鞋尖前推,“买纸马香车,买金童玉女,买最好的!求您……求您放过我!”
江聿风,或者说,占据着江聿风身体的“东西”一言不发,只是那双幽冷的眸子,更深、更沉地盯着她。
静默数息。
他缓缓地向前迈了一步,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湖水腥气和死亡的寒意,扼得云雀呼吸一窒。
第二步。
他离得更近了。
云雀清晰见到血红喜袍上滴下的水,正蜿蜒着朝自己爬来。她下意识往后缩,然而后背却猛地抵上冰冷墙面,退无可退。
第三步。
几乎只有一息的停顿,那冰冷的、带着水汽的五指,便猛然伸出,扼住了云雀纤细的脖颈!
“唔!”云雀瞳孔骤缩。颈间刺骨的寒与窒息的痛楚,让她毫不怀疑,这刚从湖里爬出来的“东西”,下一刻就会拧断她的脖子。
“英……英雄……饶……饶命……”她疼得泪眼汪汪,下意识求饶。
然而那手却没有丝毫松动,反而一点点收紧。
肺腑空气寸寸抽空。
云雀在极致的恐惧中,脑子反被逼得清明了一瞬。
这般江湖气的求饶只怕没用,硬抗更是死路一条。
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声线变得无比娇软可怜,带着浓浓哭腔与颤意,像一只濒死的小兽:
“好……好夫君……饶……饶妾身一命吧……您让妾身做什么都行,真的!做什么都行!”
就在云雀眼前发黑,以为必死无疑时,颈间的力道,极其微妙地……松了一瞬。
片刻后,放开了她。
新鲜的空气涌入胸腔,云雀剧烈地咳嗽起来,瘫软在地。
她大口喘息,心有余悸地偷眼看向那沉默伫立的水鬼。
那双幽冷的眸微微眯起,正居高临下审视着她涕泪狼藉的脸,眸光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晦暗不明地涌动。
不知过了多久,冰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既然如此……便请夫人,替为夫‘续魂’。”
续魂?!
云雀一听,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管他“续魂”是什么鬼东西,先活命要紧。
“好好好,续,马上续。”她点头如捣蒜,挂着眼泪鼻涕的脸扬起来,语速飞快,“烧香?念经?还是请道士做法事?您说,妾身这就去准备。”
只要能活命,让她立刻剃度去当姑子都认了。
江聿风微微俯身,那张带着死气和水汽、俊美却惨白到不似活人的脸,骤然在云雀眼前放大。
一个低沉、缓慢、寒意森森的声音,一字一顿吐在她耳边:
“渡、阳、气。”
渡……渡阳气?!
云雀只觉脑中轰鸣一声,彻底懵了。
如何渡?
她听过的鬼故事,看过的画本子里,只有妖邪“吸食阳气”,只消靠近些,那些妖魔鬼怪直接吸就行,这“渡”又要如何渡法?
可还没等她想明白这荒谬绝伦的要求到底意味着什么,那冰凉湿冷的双唇,已经不容分说地、重重地覆压了下来。
“唔——”云雀惊恐的呜咽被彻底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身体绝望的、无声的震颤。
啊——救命!!!
刺骨寒意啮透四肢,极致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云雀的所有意识。
她连一声完整的惊呼都未及发出,眼前一黑,整个人脱力,软倒下去。
那双苍白冰凉的手,在她彻底瘫软前,下意识地捞住了她的腰身。
混乱,戛然而止。
新房陷入死寂。
莹白如玉的长指探入云雀微敞的衣襟,勾出一段褪色的旧红绳。绳下悬着半枚玉佩,原是双鱼咬尾的玉环,如今只剩一半。
指节微蜷,将残玉托于掌心,缓缓收紧。尚余体温的玉石硌入肌理,良久,指骨才一寸寸松开。
修长的指复又游移而上,抚过云雀颈侧、下颌,留恋般游走于唇瓣、鼻尖、眼睫,抚平她依旧微蹙的眉心……
忽地,指尖悬停,定在她发间那支染血的忍冬木簪上。
双指拈出木簪,阖入掌心。下一瞬——
“咔嚓!”一声脆裂的清响,指间木簪应声而断。
森哑的嗓音沉沉割开凝滞的空气:
“云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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