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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被杀死的夫君回来了》 5、第一夜(第2/2页)
——立刻死。”
“死”字轻飘飘落下,却重重砸在云雀心上。
她猛地一颤。
江聿风将她这副失魂模样尽收眼底,似被取悦般,终于露出一丝“宽仁”。
他慢悠悠道:“为夫怨气虽重,却也知晓冤有头,债有主。既已允诺,待查明真相,自当魂归天地,不复纠缠……”
云雀心里轻轻咯噔了一下,不由蜷紧指节,怯怯地道:“你的意思是,待查清你的……死因,当真会放我走?”
江聿风沉默地凝视着她。
片晌,他极其缓慢地,阖了一下眼。
这个微小的、代表肯定的动作落入云雀眼中,刹那间,紧绷了一整晚的心弦,终于彻底松了下来。
而随着这一松动,劫后余生般的悲喜汹涌而来,眼睫上那颗积蓄许久的泪珠,终于挣脱束缚、不受控地,掉落下来。
滚烫的一滴,啪嗒——
重重砸落在江聿风撑在身侧的月白衣袖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那一点突兀的温热触感,仿佛惊动了什么,江聿风缓缓坐起身来。
他眼尾微垂,视线划过胸前那点湿痕,又缓缓抬起,望向那张挂着泪痕的脸,眸色愈发深暗难辨。
云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眼惊到,唯恐何处触怒了他,又要伸手扼来。
她手脚并用地向后急蹬,锦被翻卷,直至脊背“咚”一声撞上雕花床栏的尖角,犹觉不够,又抬手护住了脖颈。
江聿风端看着她这般仓惶退避,身形瑟缩,恨不能将自己缩进墙缝的样子,宛如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更确切地说,似在逗弄笼中雀儿。
他似乎十分满意眼前这一幕,唇角慢慢牵起一道弧度。然,那笑意尚未成形,便忽地凝滞了。
蜷缩在角落的人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吸了吸鼻子,抬袖,重重抹过双眼,强抑住情绪,颤巍巍挤出几个字:“对、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
裹着惊颤,却意外地……透着一股笨拙的实诚,仿佛真的发自肺腑。
江聿风身形几不可察地一顿,眸底幽色愈沉。
云雀强压喉间颤意,又低低重复:“对不住……我不该哭,我不是有意的……”
她越是这般说着不该哭,那强忍泪意、睫毛湿漉漉轻颤的模样,反比痛哭流涕更添几分令人心碎的楚楚可怜。
江聿风默了半晌,才哑然吐出两个字,“为何?”
为何?
云雀一怔。
她方才分明瞧见,是那滴眼泪落在江聿风胸前后,他才变了脸色。她暗自琢磨半晌,总算想出个所以然来:
此等方成形不久,尚且留恋人间,不愿接受自己死亡现实的恶煞,眼泪这种活人独有的东西,只怕会令他怨气更甚,尤其还沾了他的身,她这才死死咽回哽咽。
可眼下,他怎的还反过来问自己“为何”?
难道他突然起身并非是因为这个?那么……便只剩一个缘由了……
云雀喉间轻滚,似鼓足了全部勇气,指尖颤抖着,虚虚点向他胸口月白衣料上那点深痕,“可是,污了你的寝衣?”一顿,补了一句,“这是你生前心爱之物?”
话音甫落,江聿风瞳仁一震,几乎是咬牙道:“你——!”
似被什么情绪堵住,他胸口几番起伏,苍白的脸上竟奇迹般地洇开一丝极淡的血色。
云雀睁圆了眼,不可思议道:“夫君……你,气色恢复了!?”
对方微微怔了片刻,尔后像是听到什么荒诞至极又极度可笑的话,很慢很慢地笑了出来。
只是这一笑不及眼底,而是怒焰焚至顶点的戾笑。
“是,甚好。看来这渡气之术确有奇效。”他缓缓颔首,目光胶着在她那副无辜到令人心头火起的模样上,骤然抬手。
“嘶啦——”
那件碍眼的寝衣被他一把扯开,随手掷落榻下。赤裸的上身带着寒意与压迫,倾覆逼近:“那便有劳娘子……再渡些来。”
可下一刻,随着话音落下的,不是别的,而是一床锦被。
江聿风僵住,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去。
只见云雀不知何时已抓起那床厚重的锦被,迅疾无比地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
她双手并用,奋力掖紧每一处被角,口中念念有词,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夫君好不容易攒回这点阳气,可不敢再教它泄了!得捂严实……”
江聿风阖了阖眼,齿缝间迸出寒冰般的两个字:“松、手。”
然而云雀听了这二字,非但没松开,反倒将被子拽得更牢了,“不、松。”
语气斩钉截铁,手指紧攥被沿,极力压抑着细细的、无法克制的颤抖。
“不松是吧?”江聿风冷笑,“好。”
他忽将语气一缓,眉梢微挑,鬼声鬼气地道:“你就不怕我……”
话未竟,一只发烫的手捧住了他的脸颊。
江聿风思绪一断。
不及他有所反应,温软的唇瓣已不容分说地覆盖上来,幽兰轻吐,将他余下的威胁,尽数封缄于唇齿之间。
江聿风彻彻底底愣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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