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给甲方人工呼吸: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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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香灰

    张渊今天拍定妆, 头一次一整天不停换衣服化妆面对镜头,日程比心情更紧张,午饭并没有吃好。再加上刚一收工就来找季苇一, 抱着花在门外足足站了两个小时。

    给季苇一递玫瑰花的时候,肚子里咕叽一声。

    季苇一偷偷看他, 觉得张渊自己肯定也感觉到了。只是这声音落在他耳朵里没有那么明显, 抄着西装裤袋撇过脸, 似乎装着若无其事想把这茬隔过去。

    他也装没听见,拉着张渊跟他一起进家吃晚饭。

    走到门口又嘱咐他:“这次不许告诉别人我生病了。”

    张渊仍然疑惑:“为什么?”

    他从小偶尔有头疼脑热也是不会跟父母讲的,有钱就自己去买药吃, 没钱就喝点热水睡一觉扛过去, 但那是因为知道说了也没人管。

    季苇一的家人显然并非如此, 就像他来到冯帆身边后,慢慢也是会讲的。

    张渊说:“生病了不告诉关心你的人,他们知道了会难过。”

    这话一听就像是冯帆教的, 季苇一叹气:“所以就要一直瞒着, 一直不知道就不会难过了。”

    他转头看着张渊,怀里白玫瑰溅出几滴水落在他的西装上:“就不能有什么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吗?”

    张渊眨眨眼睛:“所以, 你真的又生病了。”

    季苇一很无语地甩开他走进家门, 心说怎么绕来绕去竟然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一进门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喊许阿姨要开饭,万幸家里只有本就认识张渊的季津在, 见他回来了, 也不尴不尬地往餐桌前坐。

    看见张渊欠身跟他打招呼,差点又从椅子上滑下去, 看向季苇一:到底是为什么打扮成这样来找你?

    ……因为帅, 但是这么说总觉得很奇怪。

    季苇一把一只鸡仅有的两条腿都夹给张渊,才开始找借口跟季津说西装领带都是戏里的造型, 就连白玫瑰花都是剧组拍完照不要送给男演员讨彩头的。

    边说边偷偷看张渊,看他饿急眼了一样埋头苦吃,甚至都不确定到底听没听明白他怎么忽悠季津,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

    能吃是福,虽然他就不能吃。

    季津看表情将信将疑着,还是挥挥手叫许阿姨把“剧组道具”找个花瓶插上,又问:“你今晚总要留在家里了吧?”

    季苇一第一反应是连忙去看张渊,对方刚把最后一口米饭咽下去,抬头看他。

    季苇一问:“吃饱了吗?”

    张渊点点头,季苇一便又说:“吃饱了就叫许琮把你送回去吧,开机的时候我们再见。”

    本以为这茬就这么过去了,许琮来时他送张渊到门口,在等待倒车的时间里说了句告别的话:“谢谢你的花。”

    张渊低着头,忽然轻声说:“你跟别人也有秘密。”

    他猛然转头过去,张渊却已经背对着他朝车上走。

    季苇一没有叫他,只把手放在心口:慌个什么劲儿呢,发烧烧得吗?

    *

    这么一来季苇一就顺理成章又回了家,全家人谁也不提吵架的事,只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气氛到底不一样,尤其许阿姨藏不住事,每顿饭都试图在桌上聊点邻居的八卦活跃活跃。

    季苇一闷得难受,越是这样越拖着好不了。明明每天准点到医院报道,头孢输完换阿奇,体温依旧反反复复。

    临行在即,他更不想被家里看出生病,针都求护士扎在脚上。掐着进家门的时间点提前吃布洛芬,结果刺激肠胃的药用得太多,一连两天都在洗澡的时候借着水声呕吐。

    结果第三天早上到了医院,他下车时微微弯腰,忽然就一股天旋地转跌坐下去。

    许琮忙过去扶他,可季苇一虽瘦但高,重心不稳,跌跌撞撞靠在车上。

    按着心口,闭着眼睛喘气,许琮也不敢动他,只在愁眉苦脸:“老板,你说你这是耗着个什么劲儿呢?”

    季苇一头上一层冷汗,两个耳朵里都被耳鸣灌满,隐约听见这话,先也跟着他的思路跑:是啊,耗个什么劲儿。

    忽然又觉出不对:他耗什么了?

    这几天他什么正经事也没做,每天除了在医院打针就是在医院睡觉。回到家里,顶多应付一下和家里人共进晚餐,其余时间都在卧床静养。

    医嘱也遵,药也按时吃,他是很迫切要把病养好的。

    甚至往远处说,一个多月以来他不断地生病,除了有一次吵架喝酒算他自己作死,就算是过敏进了抢救室,也实在是莫名其妙就病了。

    非他不想好,可就是不好。

    季苇一睁开眼睛,轻轻挥开许琮要去扶他的手,慢慢往医院走:“耗什么了,无非就是之前那两天稍微多干了点活儿。”

    许琮说:“说明还是干太多了。”

    季苇一没接话,直到护士把针扎进他的血管里,才忽然说:“我不接受这辈子一点有强度的工作都做不了,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情吗?”

    许琮看着他的面色,顿时全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额,倒也……”

    季苇一心道:对他而言,这恐怕比接受自己注定早死还难一点。

    毕竟死亡只是遥远的一瞬,虚弱却是时时刻刻的。

    然而实际上却像是对什么东西妥协了一般靠在病床的枕头上:“心慌,我不想坐飞机了,你帮我把机票换成高铁票。”

    许琮一愣:“那张——”

    “张渊又没有心脏病,”季苇一说:“还让他像原来的安排那样,坐飞机跟程秋一起走。”

    药水一进来他胃就不舒服,刚闭上眼睛打算睡一会儿把这段熬过去,又说:“如果他问起来,你就说……”

    犹豫片刻又道:“就说是我的安排,让他直接来问我。”

    许琮边点开手机看票,忽然问:“小季总,你该不是躲着他呢吧?”

    季苇一往被子里缩缩,几乎快把头蒙上:“躲着他干什么,坐飞机心脏不舒服。”

    结果张渊并没有来问他为什么不一起走,乖乖跟着程秋去了。

    季苇一坐动卧,在夜里听风声的时候收到了程秋着陆后拉着张渊的自拍。

    季苇一看着那张照片,有一瞬间忽然觉得画面上的张渊已经很像一个真正的艺人。

    张渊有一种神奇的天赋,大部分不曾习惯于面对镜头的人,最初在镜头面前总会有不自觉的僵硬和眼神躲闪。

    但张渊在遇见季苇一之前连照片都没有拍过几张,却天然地能够像他长久地凝视他人眼睛那样从容地直视镜头。

    程秋可能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哪怕迄今为止他们都还依旧觉得张渊对表演只是似懂非懂,还是相信他可以实现自己的要求。

    季苇一意识到自己始终对最后的作品充满期待,并因此忐忑起来。

    毕竟文艺圈的每个人摩拳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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