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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不用给甲方人工呼吸》 70-80(第8/18页)
去管那些报告,连忙推着季苇一回病房把他抱回到床上。
从护士站取来提前送到的午餐,看起来不是医院的包装。
张渊把盒子打开,小馄饨的香气飘散开来,季苇一有些惊讶:“医院还有这个?”
那昨天怎么给他吃那种东西。
“外面订的,”张渊他舀起一粒吹了吹送到季苇一嘴边,“让他们不要放盐。”
一想到还是没盐,昨晚的痛苦回忆仿佛直接在舌尖上复现。季苇一有些嫌弃地把脸往旁边撇了撇,张渊举着勺子追上来:“尝尝。”
他手稳得很,大有要一直跟他耗下去的架势,季苇一却舍不得让他就这么擎着,血糖降低又确实难受,僵持十秒钟还是开口把馄饨含住。
没有盐——但是不难吃。肉很新鲜,汤里放了一点紫菜调味。食材中自带的咸度不至于加重心脏负担,也至少让饭维持才可以入口的程度。
季苇一咀嚼几下,嫩滑的馄饨皮好像自动就滑进了胃里。淡淡的油脂香气残留口中,他下意识地把嘴唇微微张开。
第二颗被吹得刚好可以入口的馄饨又送到嘴边。
他吃得不快,张渊喂得也不急。就这么一颗一颗,居然是这段时间以来季苇一吃得还算多的一顿饭。
季光远与丛然匆匆赶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幅祥和的喂饭画面。
场面一度十分温馨。
更显得季苇一病入膏肓生活不能自理。
张渊背对着门口专心喂饭,没注意到屋里有人闯进来。季苇一嚼着馄饨听见脚步声,朝那边看,咀嚼的动作骤然停止,腰背紧绷,心跳加速。
医院里的重逢来得猝不及防。
他脑海里霎那间有很多声音乱糟糟响成一团,季光远和丛然也没说话,一步步向他走来,脸上半是关切半是愤怒,还带了点欲说还休的迷之尴尬。
病房里的空气粘稠得像凝胶。
张渊终于发现有人来,放下手里的馄饨放在一旁,垂着手站在床边,有些无措地看了看季苇一。
他认得人,按说是应该打声招呼。但知道他俩此时出现在这里绝非季苇一的心意,一时间跟着紧张起来。
季光远只当他是透明人,直奔自己儿子而来。走到季苇一床尾拿起挂在上面的病历夹板,明明是收到了信息才来医院,还是装模作样地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把目光从方块字与符咒般的零星手写上挪回季苇一的脸上,姑且用得是比较温和的语气:“为什么不告诉家里?”
季苇一的声音却开始颤抖:“你们怎么知道的?”
办公室里的赵昕电脑里挂着聊天,她把右下角不断闪动的绿色气泡点开,对着跳出来的“我们到了。”回复到:【丛总,我马上有手术,就先不跟你们一起过去了,等晚一点再去详谈。】
回完消息,没急着离开办公室,拿起水杯小小抿了一口,目光落在直接传送到她电脑上的
违背承诺的感觉还是有些令人不太舒服,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本着对患者负责的态度。
季苇一应该能理解吧?
*
此时此刻,病房里的僵局还在持续。
父母略显躲闪的眼神立刻让季苇一心里冒出答案:“赵阿姨告诉你们的?”
沉默等同于默认,憋闷着的怒火从他心里升起来,胸前挤压般的疼痛卷土重来,季苇一的呼吸急促起来。
赵昕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反悔了?
比起得罪他,对方果然还是更介意得罪他的父母。
往好里想是到底他爹妈才跟医生更熟悉,往坏里想是反正他得死在前头,介意不介意也不是很重要。
自己也觉得这念头实在很阴暗,长时间的疾病消磨却让想法很容易走向消极的一侧。
丛然意识到他有点激动:“小舟——”
季光远打断她:“你别这么大火气,要不是人家赵医生告诉我们,这么大的事你都能瞒着家里。她说你将近一个多月之前就查出来了,你不告诉我们,还到处乱跑。我问过医生了,这个病好好休息没有那么严重。你早点告诉我们,家里好好照顾你,怎么至于又把自己弄到医院里。身体是自己的,你以前小也就算了,现在都这么大的人了……”
季苇一歪在病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父亲。
他的父亲季光远,即便在这样的年纪仍然看起来神采奕奕,高大精干。
这是一个很自信也很成功的男人,事业成功婚姻圆满,也没有败家儿子在晚年给他添堵,接班人省心靠谱,大概很快要帮他抱孙子享受天伦之乐了。
在他成功一生中,遭遇的最大挫折八成就要属他,准确来说是他的病。
在季光远随着地位升高财富积累而愈加习惯周围的一切都会如自己心意发展的时候,也只有他的心脏永远我行我素。
这种失控感大概是他的父母都难以接受的。
所以要试图通过并不过分严厉的指责,从心理上把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减轻。就好像,他的虚弱只是一时任性的小小惩罚。只要回到家里乖乖听话,他们的家庭生活就又能回到之前的状态里。
全家人养着一个娇贵而脆弱的儿子——这是他们目前比较能接受的一种结果。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
其实季苇一自己也希望,在父母的有生之年,生活都能维持在这样一种局面里。
可是……似乎很有难度。
所以他也感到恐惧,对未来,对现状,对过去曾经发生的一切。
不轻不重地数落之后,季光远靠近他,一锤定音般进行总结性发言:“你好好养病,白天我们有空就过来陪你,晚上请两个护工来照顾你,想吃什么就告诉许阿姨给你做。出院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我们看看国内外都有什么更好的治疗方案,这些事情都不用你操心。”
季苇一很直白地抓住重点:“我不想回家。”
季光远那套“你治病的事情不用你自己管”的说辞刺痛了他,别的事情还没想到,第一个念头就是躲着不要回家。
季光远声音里带了火气:“不回家?不回家你想去哪儿?”
“又不是没有住的地方。”季苇一音调不高,被子底下的一只手用力攥着床单:“反正不是养病就是等死,住哪儿不是住。”
张渊猛然转头看向他,瞪大了眼睛。季苇一却很罕见地根本没理他,眨着眼睛看向季光远。
他母亲先憋不住了,声音里开始染上哭腔:“小舟,你说什么呢!”
“不是事实吗?”季苇一觉得不该吵架,但是满溢的情绪却不断上涌,顶在胸口让他有种包括心脏在内的所有五脏六腑都要被呕吐出来的感觉。“那换个理由吧,我谈恋爱了。”
他看向张渊,笑了笑:“我跟他谈恋爱了。”
一阵寂静。
儿子心衰和儿子同性恋一时之间也也不知道哪个消息更炸裂。
如果找个了岁数大的还可以怒骂他勾引诱拐自己身娇体弱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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