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枝: 17、岭南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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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净的锅里,又转到碗柜边瞧了瞧,似乎在找什么。

    清枝问道,“张大哥,你在找什么?”

    张捕头收回手,冷着脸道了句,“没什么。”然后直接跨出门,看样子似乎被清枝气着了。

    清枝没心思多想,眼下心心念念的是如何把小侯爷养好。

    忽地又开始担心小侯爷会不会赶自己走,毕竟这次是自己强行跟来的。

    她对着墙壁叹了口气,在心底打定主意,只要小侯爷不开口赶人,她便装傻充愣到底。

    清枝出了门。

    上次走得慌张,连这村子什么模样都没细瞧。

    这次发现,这村子确实不大,村子三面环山,有一条河将村子从中间隔开。

    道路两旁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村子中央有一棵皂荚树,树下几个孩童正在追逐打闹,见清枝路过,眼里闪着好奇。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清枝便将村子逛了一圈。

    路过一户农家,清枝用四十文钱跟个黝黑的老汉买了只土鸡,又在河边寻到一些新鲜的野菜。

    她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厨房里的肉香味便飘了出来。

    张钺原本对今日清枝只给徐闻铮做蛋羹这事有些不痛快,如今又被这鸡汤的香味勾得难受。他心里暗想,这定是又专门做给徐闻铮的。

    突然清枝敲了敲他的门。

    “大哥,出来吃饭了。”

    等他出来,见王娘子和河生已经坐好了。

    清枝将鸡汤端上桌,河生高兴地拿起筷子,“好香啊!”

    她将一双筷子递给张钺,“大哥,给。”

    张钺接过竹筷,那一声声“大哥”叫得他通体舒畅,他故意板着脸,嘴角却压不住地上翘。

    清枝端着一碗鸡汤进了房间,慢慢给徐闻铮喂了进去。

    徐闻铮依旧精神不济,喝完鸡汤便又睡了。

    她守了一会儿,见他呼吸平缓,面容也舒展开了,替他拉好薄毯后,端起碗进了厨房。

    见灶上留有一碗鸡汤,里面还搁着一只鸡腿。

    张钺进来,语气硬邦邦的,“给你留的。”

    见清枝愣在原地,他有些不自在,别过脸继续说道,“你那个细胳膊细腿的,才要好好补补。”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清枝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喝着。

    转眼几日过去,徐闻铮的伤势总算稳住了。

    清枝每日换药时,瞧着那些伤口渐渐覆上粉色的痂壳便觉着心喜。

    她想着徐闻铮连日来都困在房里,如今终于能下地了。

    这日晚膳后,她特地在梨树下铺了张竹编的凉席,将徐闻铮扶出来,让他透透气。

    后来又担心他染风,进屋拿了张薄毯,搭在了他的头顶。

    徐闻铮也不反抗,由着她摆弄自己。

    于是张钺踏进院门便瞧见徐闻铮顶着条薄毯坐在凉席上,活像一尊被供起来的菩萨。

    清枝倚着梨树给徐闻铮打着扇子,扇面儿懒洋洋地晃着。几只萤火虫在他们头顶盘旋,尾芒忽明忽暗。

    “大哥,你回来啦!”清枝朝张钺招手,“过来坐。”说着还朝旁边挪了挪,给张钺腾出位置。

    张钺坐了下来。

    王娘子来院里收衣裳,瞧见这情形,不由地抿嘴一笑,“你们三兄妹感情真好。”

    清枝怕徐闻铮坐得久了,腰背吃不消,起身去屋里拿枕头给他当靠垫。

    两人见清枝离开,话题陡转,气氛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徐闻铮看着手里的茶杯,不动声色道,“上次说的交易,该细谈了。”

    张钺拎起茶壶,手腕一倾,琥珀色的茶汤便注满一杯。他仰脖灌了一大口,杯底往面前的小几上重重一磕,“说。”

    “我要去一趟岭南,你护我一程。”

    张钺皱眉,“为何要去岭南?”

    徐闻铮似乎不愿多说,只浅浅提了一句,“家父两年前接过一道岭南的密报,徐家覆灭多半和它有关。”

    “所以你想自己查?”

    徐闻铮点头,“需得劳烦你,替我和清枝造个新身份。”

    张钺挑眉,“你打算把清枝带上了?”

    徐闻铮垂眸不语,只盯着茶杯,晦暗不明的神色叫人捉摸不透。张钺等了半晌不见回应,面色渐渐沉了下来。

    伪造身份这对他来说不算难事,但自己为何要帮?

    徐闻铮也猜到他心中所想,一眼洞穿他心思,“我能助你如愿。”

    这时,清枝抱着枕头走了出来,她将枕头放在徐闻铮的背后,又细心调整了位置,好让他能舒舒服服地倚靠着。

    可徐闻铮素来习惯挺直腰背而坐,清枝瞧他倚着枕头反倒不自在,又折回屋里搬出张矮脚方几。

    她将方几稳稳当当地放在他身后,再把枕头夹在方几与他的背脊之间。既全了他端坐的体面,又照顾到了舒适度。

    “这样你久坐就不会累了。”

    清枝显然对此很满意,眉眼弯成月牙,嘴角边也是梨涡浅浅。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清枝连日绷紧的心弦忽地松了,不消片刻便坐不稳当,脑袋如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

    不一会儿,她的身子突然往前一栽,徐闻铮眼疾手快,手掌稳稳托住她的前额。

    那力道不轻不重,既没惊了她的瞌睡,又防住她磕到小几。

    两人之间的话题再次陡转。

    徐闻铮突然沉声如铁,“天珺卫叛变之人未清,你就一天不能回去。”

    张钺挑眉,“你能帮我肃清天珺卫?”

    徐闻铮摇头,“我不行,可有一人可以。”他唇角微扬,眼底闪过一丝冷芒,“天珺卫真正的主人可以。”

    张钺脑海里浮现一人,当今圣上。

    他剑眉一挑,“空口无凭,他凭什么信我?”

    徐闻铮摇头,“他生性多疑,你若把实证递在他手上,他反倒要疑心。”

    他托着清枝的脑袋,轻轻搁在自己腿上。

    清枝在睡梦中若有所觉,迷迷糊糊往前蹭了半寸,最终将头枕在他的腿根与腰腹的交界处。她似乎寻到了个舒服的位置,呼吸渐渐绵长。

    徐闻铮被她这么一蹭,腰背瞬间绷紧,连呼吸都滞了几息。

    片刻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肌肉一寸寸松懈下来,只是耳朵染了丝红晕。

    徐闻铮继续说道,“我会写一封密信,只需你递给天枢卫便可。”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生性多疑的人,更愿意相信自己找出来的真相。”

    张钺眉头拧成个结,“要等多久?”

    他耐性不好。

    徐闻铮轻笑,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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