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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冬景春华》 6、Chapter 6 两不相欠(第1/2页)
算起来,这是温澄回今州正经进餐馆吃的第一顿饭。
组局的人是顾铭。
温澄原本不在这次聚餐的邀请名单里,可恰巧他在尚德医院偶遇了回办公室拿东西的段路亭。
段路亭说这只是一次寻常的聚会,说大家都是老朋友,说顾铭是有钱人,不会因为多一张嘴就付不起饭钱。
温澄当然是推脱,可所有托词在段路亭看见他手里捏着宋景行的名片时,全线溃败。段路亭嚷嚷着,你要找景哥拿什么名片啊,晚上吃饭就能见着。温澄只迟疑了一秒,就被人高马大的段路亭人拽上了车。
宋景行上一周又是应酬又是出差,不大舒服,原本都不打算来。顾铭特意订了清淡养生的粤菜馆子,说有要事宣布,不来不是兄弟。
四人座的包厢,顾铭、段路亭、宋景行,再加一个半路被拖过来的温澄,正正好。
说起来,当年温澄能认识这帮人,其实都是沾了宋景行的光。后来是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不知天高厚惹了宋景行不痛快,被他踹到国外去,自然而然地,也跟这些人断了联系。
沧海桑田,人事两非,如今再坐到一张桌子上吃饭,其实是有些尴尬的。
虽然他们本不该如此的。
毕竟以前住在宋景行家里时,温澄就常常跟他们一块儿玩闹。
段路亭、顾铭跟宋景行是今州大学的同学,段路亭学医,而顾铭跟宋景行则是管理学院的同班同学。
顾铭家里条件好,没有找工作的压力,也不打算深造,温澄住在宋景行家里那阵,他在大四下学期,正是游手好闲的时候,没事就往宋景行家里跑。那时温澄刚到今州,还很拘谨,常被顾铭逗得躲回房间不肯出来,还是宋景行给解的围。
宋景行这人总是这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就他自己能欺负温澄,别人不行,连他最好的朋友也不例外。
时隔八年,没遮没拦的少年们都变得稳重。说不上是年月流逝逼人成熟,还是经年分离使人生疏,顾铭像远房亲戚家久未见面的大哥哥一样,礼貌地问起温澄这几年境况。
有前车之鉴,温澄自觉跟这帮公子哥儿们是交不了心的,这几年是好是坏不足为外人道,只举起装饮料的杯子说些客套话:“挺好的,反正毕得了业,找得到工作,现在回今州发展,以后还得仰仗各位哥哥。”
这是八年前的温澄说不出来的场面话,妥帖漂亮,却看不见真心。
顾铭瞥了一言不发的宋景行一眼,笑着举杯回应:“这话说的,咱弟弟有什么需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嘛!”
都是老熟人,饮料代酒喝过一轮,话匣子便渐渐打开了。
说话间,顾铭强烈推荐的腊味煲仔饭送了上来。服务员端着硕大的砂锅,拿着南方人温柔软糯的腔调问:“葱花、香菜,有忌口的吗?”
宋景行不假思索:“不要葱。”
应声的是宋景行,吃惊的却是段路亭:“你不吃葱吗?不是,读书那会儿,食堂的葱油拌面你不是吃得挺香的……”
话没说完,被对面的人狠狠踢了一脚,段路亭“嗷”的一声惨叫,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转头恶狠狠瞪着坐在对面的顾铭,却在后者警告地目光里,犹豫而委屈地把到了嘴边的质问咽了回去。
不吃葱的哪里是宋景行。
那是温澄小时候挑食,宋景行记到了现在。
可调味碟里的葱花永远是鲜艳翠绿,温澄却不是八年前的温澄。
物是人非,不过如此。
温澄当然知道宋景行这话是替自己说的,却没有承宋景行的好意,从碗碟间抬起头来,朝服务员略一点头,好脾气地笑道:“我不挑,什么都吃,听大家的。”
顾铭干笑两声,替宋景行解围:“不挑食了?小澄真的是长大了。”
温澄笑笑:“形势所迫嘛,在国外,饿不死就行,没那么多讲究的。”
顺着这个话题,段路亭忍不住说出自己多年来的疑问:“小澄啊,我记得你以前成绩很好,跳了两级念的高二,在今州实验还能考进年级前十,参加高考肯定也能进不错的学校,当年怎么突然决定要出国读书?”
温澄捏着筷子的手指一顿,眉梢微微一挑。
原来当年宋景行给大家的说法,是他决定要出国读书。
可惜他这个当事人被收了手机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关在奉城整整一个月,直到被骗上飞机,茫茫然站在异国他乡的街头,都不知道,自己做出过要出国读书的“决定”。
温澄状似无意地瞟了宋景行一眼。
宋景行今天的话很少,大概是前天才从潞城回来,还没缓过来,脸色不好,胃口也差,面前的碗碟干干净净的,只拿了只碗盛了小半碗金线莲老鸭汤。
他低头喝汤,素白的陶瓷汤匙捏在他修长的手指之间,一次只舀起小半勺,却要抿好几口才喝光,哪有人喝汤喝得这样细致认真的,他分明是不打算加入这个话题。
惨烈的过往被埋进土里,多年来相安无事,真要挖出来鞭尸,谁脸上都不好看。
温澄收回目光,顺水推舟送了宋景行一个人情:“这还得谢谢——”
他顿了一下,将称呼宋景行的方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还是挑了最接近大家记忆的那个:“得谢谢景哥。我当时在今州实验只是寄读,户口和学籍都在宜城,高考也得回宜城考,毕竟是高考大省,能考上什么学校,还真不好说。”
“所以是景哥送你出国读书的?”
可不就是宋景行把他送出国的吗?
虽说为了把他丢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但也是殊途同归。
宋景行没吭声,温澄自作主张,点了点头。
段路亭流露出羡慕的目光:“我当年高三怎么遇不上这样的好心人。不过这样说起来,小澄,你可不厚道啊,景哥送你出国读书,你却销声匿迹这么久,连当时景哥——”
“得了,老段,别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顾铭像是护着温澄,不乐意段路亭责备他,可目光却落在宋景行身上。
宋景行不出声,他只好硬着头皮多说点,免得段路亭那个愣头青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人嘛,就得往前看。我今天约你们吃饭,是要通知你们,我顾铭马上就要进入人生下一个阶段了!”
段路亭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什么下一个阶段?”
顾铭嘿嘿傻乐:“我要结婚了。”
“这么突然?”
顾铭瞪段路亭:“怎么突然了?我没告诉过你们吗?只要孟南晴答应,她今天点头,我连夜赶工,明天就能给她一场轰轰烈烈的世纪婚礼。”
比段路亭更吃惊的是温澄。
段路亭至少还亲眼目睹过顾铭和孟南晴谈恋爱,而温澄的记忆还停留在八年前,孟南晴爱宋景行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
他看看顾铭,又看看宋景行,一字一顿地确认:“你,跟,南晴姐,结婚?”
顾铭恨不得伸手去抠温澄的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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