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景春华: 17、Chapter 17 不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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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的高级大床房里,宋景行裹着薄被靠着床头半躺着。

    鸠占鹊巢,却心安理得。

    他是懂得如何拿捏温澄的。

    温澄这人吃软不吃硬,轻轻缓缓的一句示弱,就能以退为进,逼他收起浑身支着的那些冷光泠泠的刺。温澄沉着脸把宋景行带回自己下榻的酒店,下车时宋景行脸色惨白,脚步虚浮,半真半假地念叨着头晕,温澄果然不放心,直接把人安置在自己房间里。

    不仅把人安置在自己房间里,还要烧水买药,忙前忙后。

    宋景行不久前刚刚因为胃出血入院,怕他空腹吃退烧药又要胃疼,温澄跟酒店要了一份白粥,特意交代熬得薄一点,还要了一小碟白糖。

    白粥就白糖。

    以前宋景行生病时胃口不好,只愿意吃这个。

    这些细细小小的事情,温澄全记在心上,多年没忘。

    宋景行忍着胃里的闷痛,忍着额角突突的跳疼,忍着浑身说不上的难受,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安定舒坦。

    壶里的水沸了,温澄拿矿泉水兑成正好入口的温度,将水杯放到床头柜:“先喝点热水,一会儿吃点粥垫垫肚子再吃药。”

    “你别忙了,过来坐。”

    宋景行的注意力当然不在一杯温水上,他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温澄坐到床沿来。

    床是私人领地,这个位置离床上的人太近,分寸难言,暧昧不明。温澄垂着眼想了片刻,扭头去书桌前拖了张椅子过来,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悄无声息地划出了一条清晰界线。

    宋景行默默看在眼里,并不言语。知道温澄心里有结没打开,他耐着性子,半哄半劝:“藏着躲着解决不了问题,我们聊一聊,好不好?”

    往事难堪,温澄当然不想聊:“你还病着,好好休息吧。”

    若是要休息,宋景行又何苦发着烧辗转来到这个小县城?明明累得眼睛都要睁不开,宋景行却强打着精神说瞎话:“我不累。”

    骗谁?温澄默不作声盯着他眼下的阴翳看。

    “你要是真想让我安心休息,我们就好好地把话说清楚。”宋景行苦笑,“这些年,我连睡觉都很矛盾,既想梦见你,又怕梦见你。不知道为什么,很偶尔才能梦见小时候的你,常常会梦见你喜欢上了别的人。明明已经这么多年了,你会喜欢上别人是很寻常的事情,可是每次在梦里见到,我还是会很难过。”

    宋景行眼皮一掀,如水的目光无声淌过来,温澄的心被水漫过,潮湿而柔软。他沉溺在这一汪水里,挣不脱,逃不掉,像任人宰割的猎物,心底却隐隐藏着某种期待。

    他听见宋景行继续说下去:“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当年跟在我屁股后面玩儿的小孩儿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你明明是知道的。”

    温澄清醒得像一把刀,冰冷锋利:“那未必是同一种喜欢。”

    “怎么不是?”宋景行撑着坐起来,身子摇摇晃晃地往前倾。苍白的面孔上,那双曜石一般黑亮的眼深深盯着温澄,是凝了千言万语的沉重,他闷闷咳嗽几声,声音暗哑:“我知道你那晚没有真的喝醉,你亲我,你说想留下来,你借着酒劲说的却都是心里话,我很高兴,可常婶就在门口看着,再多的话我也只能咽回去。”

    “因为常婶看见了,所以你就决定把我送走?”

    “不是的——”宋景行急着否认,刚刚吐出两个字,便偏过头去,手掌抵着胸口剧烈咳嗽。

    他咳得厉害,惨白的脸颊染上诡异的红晕,眼眸浮起一层水光,再度开口,声音比之前还要低还要哑,气息都乱得厉害:“我当然要陪你去奉城,我答应过要带你看北方的大雪,可是我们要出发那天,爷爷忽然要我回一趟周家老宅。我让赵叔先送你去机场,原本打算直接跟你在机场汇合的,但是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阴差阳错,让你听到我对赵竞说的那些话。”

    提起宋景行对赵竞说的那些话,温澄的心不受控制地剧烈抽痛。

    他记得,因为天气的原因,那天那趟从今州飞往奉城的航班在天上绕了很久,实际落地时间比预计的迟了半个多小时。

    刚刚关闭飞行模式,赵竞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赵竞是常婶和赵叔的孙子,时不时会来家里,一来二去跟温澄也相熟。

    温澄没有多想就接通了电话,可那头没有人应声,接通后就是“砰”的一声巨响,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宋景行的声音远远传来。

    很远,却很清晰。

    他听见宋景行对什么人说:“你们不会傻得真以为温澄对我那么重要吧?我对他好,只是可怜他罢了。是,他昨晚亲了我,我恶心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喜欢他?他是我的软肋?你们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吗?”

    时隔多年,再想起这些话,温澄心里还是疼得厉害。

    十六七岁的少年热切捧出的一颗真心,被狠狠砸在地上摔得稀碎,怎么会不疼?

    记忆如凌迟的刀,温澄难受得喘不过气,微微发白的嘴唇边却凝着嘲弄笑意,故作淡定地看着宋景行:“我没有听到,你那天对赵竞说的哪些话就是不存在的了吗?”

    “那是我骗赵竞的。”

    温澄不语,垂着眸冷笑着听宋景行继续说下去:“你还记得我的堂弟宋煜章吗?是他和赵竞利用你独自去奉城的这段时间,设下了这个局……”

    宋景行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

    温澄觉得不对劲,抬眼看过去时,宋景行已经脱力侧倒在床上。他微微弓着身子,一只手贴着心口,脊背支起嶙峋的瘦骨,费力喘息间,背上突兀的蝴蝶骨宛如濒死的蝴蝶无声翕动。

    温澄慌乱站起身走到床边,伸手想去扶人,可手指刚刚触及宋景行的肩膀,却见他呼吸一窒,疼得闷哼出声。

    于是他再不敢妄动,只急声问:“宋景行,你怎么了!”

    许久没有人回应,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宋景行艰难的喘息声。

    他额前的黑发被冷汗濡湿,狼狈贴在脸上,衬得他的脸白得越发惊心动魄。在温澄的声声轻唤中,宋景行费力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微抬手指,指尖透着一层诡异的绀紫:“外套口袋……药……”

    温澄二话不说,转头就去翻沙发上的外套。

    天气已经很热了,温澄穿件短袖t恤都要出一身汗,宋景行却还随身带着一件薄外套。这事本就不正常,可遇见宋景行时,温澄只想着要逃要躲,并没有在意,此时将事情前前后后拉起来看,才发觉宋景行这段时间应该是一直都在生病,拖着这样一副身子奔波千里,实在支撑得艰难。

    他的外套口袋里果然有药。

    还不止一种。

    温澄捧着大大小小的药瓶跪坐在床头,话说得很急,声音却放得很轻:“宋景行,别睡,快看看,是哪一种药?”

    宋景行拧着眉头,再次睁眼,用尽了力气抬起手,颤抖着从温澄掌中拨动一只被撕去了标签的药瓶,苍白的手掌颓然跌落下去。

    宋景行已经说不出话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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