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也则亡: 16、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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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卷着黄沙,琼华抬手挡了下眼,再放下时,她们已经回到了井底,冥萝昏倒在一侧。

    她走上前将人扶起来:“这……”

    苻黛拍了拍衣袖上的灰,确认冥萝身上没有伤:“那水鬼是在救她。”

    琼华:“救她?”

    “或者说,是鬼见青救的她。”

    一个智力有些愚钝的小姑娘,被送出了城,又能活多久?

    若非碰上这水鬼,怕是小命早就没了,水鬼吊着她的命,她根骨极佳,这才活了下来。

    苻黛先把冥萝送了上去,自己还没动作,琼华却扯住了她的袖子。

    琼华递过来个东西:“你的帕子。”

    她瞥了眼已经洗干净的帕子:“……”

    “嫌弃?”琼华收回去,“那为什么借我?”

    苻黛没理她,也没等她,袖袍翻飞间已经没了身影。

    琼华耸了耸肩,也纵身跃出这方昏暗的天地。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她想到那乞丐说的,让苻黛去找间客栈,自己则独自去打听消息。

    这个时辰,月下城的早点铺已经开张,她来到一间店面大些的铺子前:“老板,包子可熟了?”

    老板瞧了眼天色:“姑娘起得可真早,包子怕是还得等上片刻。”

    琼华找了个座,手心托着下颔,状似无意道:“我当月下城繁华,这个时辰街上也会有不少人。”

    老板还在揉搓着面团:“姑娘是外地的?”

    “是啊。”琼华说,“路过听闻今日城内有喜事,便来蹭个彩头。”

    “喜事?”老板停了动作,思考片刻,“没听说哪家办喜事啊。”

    “好像说哪家人成亲。”

    老板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啊……”

    她擦了擦手,四下望了望,小声道:“姑娘,你说的是城西那户人家?”

    琼华撑着下颔看过来,弯着眼:“不知道呢。”

    “就是他家了呀,你可不要去凑热闹。”老板把声音压得更低,“咱们月下城有一鬼怪,每逢人办喜事,都要出来祸害人的!”

    “更何况,人家可不是正经取媳妇,那家儿子在他老子五十岁生辰前日落水溺死了,这是搞冥婚冲喜来了!”

    “冥婚?”琼华作沉思状,“现在还有人做冥婚的买卖。”

    “这年头好了些,把人姑娘接回来留在家中尽孝,前两年直接把人活埋呢!”

    说话间,包子蒸熟了,琼华要了三个,临行前老板再三劝她别去凑这个热闹,搞不好碰上鬼见青,小命都不保。

    琼华晃了晃油纸:“多谢老板。”

    她找到苻黛所在的客栈,往她手里塞了个包子,还有一个放在了冥萝床头,低声道:“今夜城西,鬼见青应该会出来。”

    苻黛看着手心里热乎乎的包子,皱了下眉也放在冥萝床边:“本佛不吃。”

    琼华没管她,临走前在冥萝房前设下一道结界。

    先前螭攸在井底被水鬼晕住,是苻黛的血让它清醒过来,这会儿应该休息够了,琼华寻了个空地把它放出来。

    螭攸刚落地,一旁苻黛伞上挂着的聻鬼也不安分了,嗅到它体内自家主人的气味,纷纷跳到它身上,却不化形,叫它咬都咬不着。

    琼华蹲在原地,却回头去看苻黛。

    苻黛仍撑着把伞,艳丽的红将她衬得更白,一双蓝眸竟看不出生气。

    “你畏光,被捆在火刑架那日,为何没事?”

    苻黛低看她:“狱牢的那些仙门人的怨煞气。”

    琼华并不信她的说辞。

    一尊凭空出现的佛,在崖底困就千年,竟引去无数邪物,小小一隅之地,成了闻风丧胆的万恶崖。

    她扯开一只戳螭攸眼珠子的聻鬼,无视它的挣扎捏着它起身,拎到苻黛面前。

    苻黛抬着眼,目露不解。

    “接着。”琼华说。

    手上聻鬼踢着小短腿挣扎,苻黛这才勉强伸出手。

    琼华作势要还给她,手腕却在半空一翻。

    苻黛反应很快,当即抬手去挡,琼华却将聻鬼往后一丢,捂住她的嘴将她往后压,另一只手挑飞她的伞。

    日光下倾,那张苍白的脸总算染上一层金黄,还不待琼华细看,苻黛已经抬袖挡住。

    耳边却响起了奇怪的声音,像什么东西在被虫蚁啃咬,混着灼烧的焦响,黏腻又刺耳。

    琼华愣了一下,拉开她的手,才发现她脸上被阳光晒到的地方,像被火烧过一样开始溃烂。

    她与苻黛调转了个方向,忽然将人推倒在地,单膝压住对方大腿,向前逼近几分。她手心不知何时已划开一道裂口,鲜血还未渗出,便已覆上那开始扩散的烂口。

    瘦长的手几乎盖全了对方半张脸,指节还能感受到睫毛颤抖的频率。

    落下来的光被她挡了个彻底,苻黛头一次露出有些痛苦的神色,那截纤细的脖颈绷出青紫色的血管,鼻尖和额头也沁出一层细密汗珠。

    琼华指腹用力揉过她下唇,将嫣红的口脂带到她脸上,拉出一条长长的红痕。

    “佛女竟也会染唇。”她语气戏谑,长发垂在对方肩上,舔去指尖残余的膏脂。

    “这颜色不适合你,换个浅些的。”

    远处的红伞忽然移至手边,琼华拿过挡在她上身,起身是不忘向她展示了番自己的两只手——一只鲜血淋漓,一只丹红夺目。

    苻黛握着伞柄起身时,那染血的半边脸已经没了伤口,她抹去蹭到脸颊的口脂,眼底晦暗不明。

    罪魁祸首的背影却处处透出解恨的快意。

    *

    快入夜时,琼华孤身一人来到城西。

    这时辰,整条街上居然一道人影都没有。

    她打听到不远处的一条山路,迎亲的队伍会从那处过。

    四周昏暗无光,她坐在枝头,悬空的那条腿因为出神而轻晃。

    直到身侧落了道人影,枝头向下压了几分,她无意识摩挲指尖的动作停住,仰起头,看到的是苻黛脸侧清晰的弧线。

    “一个人来,你是真不怕死。”

    琼华轻挑眉梢,装没听懂:“怎么?”

    “单挑鬼见青,你还没那个本事。”

    “也对。”她说,“我的本事也就抢抢你的伞了。”

    苻黛又不说话了。

    不远处忽然传来唢呐独响,几盏马灯在林间晃荡,昏黄的光晕透着暗红,将周遭的树影照得支离破碎。

    队伍两侧跟着几个身穿道袍的道士,一手攥着道符,一手握着桃木剑,剑穗上挂着铜铃,时不时发出几声脆响。

    琼华低眼看着,嗤笑一声:“人间的把戏。”

    喜轿里头坐着的,哪里是命苦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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