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困娇: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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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的下落。

    洪娘子听完,倒觉得有几分可信。

    她早觉柳云非寻常妇人。行止从容有度,不疾不徐,谈吐清雅如清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生出亲近之意。

    孤身抚育幼子,不惧流言,亦不囿世俗眼光,坚持不再嫁靠男人以觅栖息之所。

    她遇事从容,举措得当。待人接物,不卑不亢。进退之间,皆显章法。

    洪娘子见过县令妇人,云娘某些时候无意识散发的气势比官太太还要令人生畏。

    而那个男人……

    洪娘子问过自家夫君,得到的是他非等闲之辈,绝不可招惹,还嘱咐自己千万不要掺和两人的事。

    洪捕头甚至不允许她提起云娘的夫君,像怕极了他。

    要知道,她夫君可是连面对亡命之徒时都能面色不变,冲上去扭打的人。

    不过,她也能理解。

    上回她去帮云娘制止他时,只被他冷冷看了眼,顿时遍体生寒,双腿颤颤。

    朦胧暗沉的天色也丝毫不减他目光中的威慑力。

    到底是京城来的人,气质卓然,与众不同。

    洪娘子虽被自家夫君警告,可人心是肉长的,她和云娘相识三载,交情颇深,怎么也要问个清楚明白,以求安心。

    柳云承她的情,含笑谢过。

    洪娘子依依不舍拉住柳云的手道:“你怕是在青云镇待不久了,我舍不得晚晚呢。”

    她还想着以后能不能和柳云做个亲家。

    柳云眼眸弯弯:“若是有缘,自会再见。”

    洪娘子跟着笑,“说的也是,将来说不定我家小子能考进京城,届时你们可得招呼我们一家人,别嫌我们人多吃你们家的粮。”

    柳云接过她手里的桂花糕,促狭眨了眨眼:“看在这盘桂花糕的份上。”

    洪娘子笑着赶她走。

    柳云走回自己的院子,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与隔壁隔着的那堵墙被全部拆光,种上了一片竹林连接两院,又在竹林修了一条青石小径蜿蜒穿竹而过。

    小径尽头,竹影斑驳见豁然见半亩方塘,荷叶田田,碧波潋滟,倒映晴空万里,取自柳暗花明之意境。

    临水池畔一座六角亭半隐竹烟,飞檐轻挑,红柱静立,坐在其间赏鱼观竹,委实惬意。

    一座小小的庭院景造便可见大家设计,足以说明主人的身份非同寻常。

    柳云站在小径末端,借竹掩盖身形,刚好见严珩一手持红木托盘往书房走,托盘里装着刚熬好的药,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布包。

    只见严珩一路过六角亭时将手里的托盘放在石凳上,走到临水的栏前左右摇头,确认无人后将布包散开,把药渣倒进湖中。

    这么小心,连药渣都要处理掉。

    柳云等他走后,疾步入亭。

    水面上仅浮了几根黑乎乎的树根枯叶,完全无法辨别出药材,而亭子两旁皆是高石,没有下脚之处,更无法打捞残渣。

    柳云半眯着眼。

    严珩一虽然平日里话多,看上去大大咧咧,实则机敏异常,不该说的,一个字都别想从他嘴里挖出来。

    还有那个李玉,她见过一眼便觉得此人老成持重,沉稳可靠,与严珩一性子相反。

    这两人在她面前俯首低眉,恭敬谦顺,可在面对洪捕头时却不自觉透出居高临下的命令,散发着久居上位的气势。

    一个外事管家,一个内院护卫头领,居然能让一县捕头退避三舍,实在是太奇怪。

    那作为他们的主人,明斐的身份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吗?

    柳云暗暗记下可疑之处,不动声色观察。

    她身无长物,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花费如此心思做局来欺骗她。

    何况相处间的细节是很难做假的,明斐了解她,甚至比她自己还深。

    日头西移,下面人过来说明斐回来了,柳云端上桂花糕去找他。

    “尝尝看,洪娘子的手艺远近闻名,你有口福了。”

    她捏住一块香软的长条糕点放在赵明斐的嘴边,指尖葱白比蒸出来的糯米粉更白腻。

    赵明斐垂眸衔住糕点,囫囵吞了下去。

    柳云的指尖还未来记得收回,就被含住不放。

    坚硬微凉的牙关攫住指节,温软湿润的舌尖裹住指腹,软硬兼施,逼她睫羽乱颤。

    赵明斐眸光幽深如谭,齿间轻碾,喉结滚动溢出低笑:“好甜。”

    柳云抽手不成功,耳尖飞红,痒意顺着指尖蔓延上心头,燎得周身颤热。

    “你还吃不吃,不吃算了。”她羞恼地别过脸,目光落在剩余的桂花糕上。

    赵明斐见她真恼了,果断放开。

    “吃。”

    柳云学乖了,这回把桂花糕塞进他嘴里就松手。

    得亏洪娘子切得大块,一头一尾相距一指长,她再也没有被他抓到过。

    一叠桂花糕见了底,柳云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喂太多了,明斐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

    “你没事吧。”柳云端起杯子问他:“要不要喝点水?”

    她眼神小心翼翼,好像做了坏事一样害怕。

    赵明斐接过她手里的茶盏,扯出一个笑,“吃点东西能有什么事?你喂我,我还觉得不够。”

    柳云眨了眨眼,还以为刚刚是自己生出错觉。

    正巧外面严珩一在敲门。

    “你先回去,等晚膳我去叫你。”赵明斐掀开茶盏,抿了口凉茶。

    柳云转身开门,严珩一见是她,立刻低头避让。

    她离开时回头看了眼,对上明斐的视线,他温柔地弯了弯眼睛。

    应该是她多想了。

    严珩一进屋后,听见陛下问:“她走了么?”

    “走了。”

    严珩一重新打开门缝,再度确认皇后娘娘的背影已消失在月洞门。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严珩一连忙转头。

    赵明斐猝然蜷身剧颤,喉间发出浑浊的嘶嗬,大口大口地桂花糕混着胆汁生生从嘴里吐出来。

    他的额角青筋暴突,五指指节发白死死扣在一旁的檀木桌缘,指尖抠进卯缝里隐隐迸出血珠。

    严珩一吓到赶紧过去替他拍背,刚碰上就感受背脊止不住痉挛,冷汗湿透衣衫。

    他面露不忍道:“陛下,您这是何苦,跟娘娘说一句不吃便罢。”

    赵明斐幼年时养在江太后名下,每次折磨鞭打他过后,总要赏他一块甜点心吃,美约其名打一棍给一个甜枣。

    打得越狠,给得越多。

    在很长一点时间里,甜食都和受罚挨打绑在一起。

    对于其他人来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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