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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我死后他追悔莫及》 30-35(第6/18页)
一样从屋里跑了出来。
结果才刚跑到月洞门口,迎面便险些同一人撞了个正着,他“哎哟”一声,正要张口训斥,一抬头愣了一下,慌忙道:
“爷?您怎么来了?”
裴淮瑾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她可用了药?”
苏安头皮一麻,“用……用……用……估摸着正打算用呢。”
“再这般吞吞吐吐说话,拔了你的舌头。”
裴淮瑾撂下冷冷一句,抬脚继续往院中走去。
刚至院中,就听屋中“哐”的一响,春黛的声音义愤填膺地从屋中传了出来:
“这一巴掌娘子您怎么就忍得下来的,您……”
“好了别说了。”
沈知懿轻声打断了她的话,听声音似乎没哭。
裴淮瑾低头看了眼墙边的落雪,抬脚进了屋。
“脸怎么样了?”
沈知懿瞧了他一眼,并未起身,而是对春黛吩咐,“春黛,你先出去吧,我有话同郎君说。”
“可……”
春黛犹豫了一下,最后听话地点点头,拿着桌上的湿帕子转身离开,擦着裴淮瑾过去的时候并未同从前一般对他行礼。
裴淮瑾知道这屋中主仆二人都憋着气,他背在身后的手蜷了蜷,喉结一滚,淡淡道:
“明日就除夕了,你今日又在闹什么?”
“是啊,我是闹了,昨夜你不愿见我,却让秦茵陪了一晚上,我嫉妒她,所以推她下水,顺便毁了你心爱之人的遗物,我还厌恶了你,厌恶见到你和秦茵卿卿我我,所以我自请离府……”
沈知懿起身走到裴淮瑾面前,逼视着他,“既然不爱我,既然要和秦茵成婚了,为何还要留我在府中?!”
裴淮瑾腮骨紧绷,压着眼帘盯着沈知懿,眼底墨色翻涌,脸色随着她的话越发阴沉,周身气氛冷到令人窒息。
沈知懿却红了眼眶,嗤笑一声:
“为什么不见我?昨晚为什么、为什么不见我?”
昨晚那碗能救她命的药,在正轩堂,秦茵当着她的面喝了下去。
而这药,是裴淮瑾为她寻来的!
倘若昨夜他听她将话说完,倘若他放她出府,她发现药没了,是否就来得及赶在秦茵喝药前将药拦下来?
沈知懿看着眼前的男人,鼻尖一酸,委屈的泪到底涌了出来。
她含着哭腔质问他:
“明明我昨夜去寻你了!那么冷!我等了你那么久!你为什么不肯见我?!”
裴淮瑾眉心紧蹙,额角青筋跳了跳,眼底的愠色不加掩饰,平静的语气压抑着沙哑:
“我为何要见你?见你听你说你要出府?!听你说你去寻别的男人?!听你说自请下堂?!昨夜那么晚,你说要出府!你要去哪儿?!去见谁?!”
兄长祭日那夜,谢长钰与沈知懿拥吻的画面如同一根刺,挥之不去令他烦躁。
“是!我是要离开!裴淮瑾我倦了!”
“沈知懿!”
裴淮瑾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白皙修长的手骨节凸起泛白,下颌线紧紧绷着,腮骨微动。
沈知懿冷笑:
“郎君若是不解恨,大可以像长公主一样赏我两巴掌!”
他一贯进退有度,向来极少动怒,然而此刻却彻底沉下了脸,神色紧绷,眸若冰霜。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罚你?!”
“那便罚吧!”
沈知懿闭上了眼,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了一般。
裴淮瑾望着她,深沉如墨的眸子里像是酝酿着极度危险的狂风暴雨。
过了不知多久,他腮骨紧了紧,放开手,看了沈知懿一眼,转身一面往门口走去,一面冷冷吩咐:
“将沈姨娘送去别庄,好好思过,何时想明白了,何时再将人接回来!”
沈知懿闻言,蓦的松了口气。
“裴淮瑾!”
她叫住他。
裴淮瑾脚步一顿,漆黑的眸情绪闪烁,却并未回头,只听身后的姑娘沉默了下,轻声道:
“明日便是除夕了,你既让我去别庄,走之前我想去沈府门口看看。”
裴淮瑾站了片刻,低声道:
“楚鸿,你跟着沈姨娘。”
沈知懿紧攥的拳倏然松开,重重松了一口气,盯着男人宽阔的背影,眼泪再度模糊了视线。
她看了他好久,看着这个自己爱了好多年的男人,眼眸轻垂而后又抬起,勾了勾唇,笑道:
“裴淮瑾,一年前你不顾所有人反对冒险将我救下,这件事,我始终欠你一句谢谢。”
裴淮瑾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站了片刻。
冷风灌进他的衣袍下摆,猎猎作响,枝头的积雪亦被风吹落,如春日里散落的杏花雨。
良久,男人不发一言地重新抬脚,离开了海棠苑。
他的脚步声踩在雪地上低锵而平稳,渐行渐远的身影在飞雪中很快被模糊成了一个高大的轮廓。
从始至终却再未回一次头看上一眼。
沈知懿一直在门口站了许久。
大雪纷纷扬扬,落在她单薄的素色衣衫上,春黛进来的时候,下意识往她乌黑的发上看去。
洁白的雪花点缀在乌黑如墨的头发上,若是不仔细看,像极了年老后斑白的发色。
可她看不见娘子老了之后的样子了。
春黛眼眶一烫,眼泪又不自觉滚了出来。
没了血竭,现在谁还能救救娘子,能不能让她不要死……能不能,能不能用她的阳寿换娘子长命百岁。
春黛死死咬住唇,紧紧捂住嘴巴,可压抑不住的呜咽声还是从手心里溢了出来。
沈知懿听见哭声,怔怔收回望向门外的视线,走到春黛身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对她温柔地笑了笑:
“别哭,我们就要自由了,不是么?”
离开裴府,离开京城,从此以后不论生死她至少拥有过短暂的只属于她一人的自由。
春黛哇的一声哭出来,一把将沈知懿紧紧抱住。
这几日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天快黑的时候,春黛背着包袱扶着沈知懿一起出了裴府。
漆黑的天空中只余了一丝雾蓝色,裴府门口的两盏宫灯孤零零的亮着,朱漆色的大门在她们背后缓缓阖上,在阒静的夜色中发出沉重的“嗡”声。
沈知懿停住脚步,缓缓回头,视线从将要阖上的门缝中看进去。
将暗不暗的天色下空无一人。
她微微垂眸,眨了眨眼,冰凉的风灌入鼻尖,鼻腔里酸涩上涌,眼底的泪便溢了出来。
心底说不难过是假的。
这一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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