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强取豪夺的白月光: 1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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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在外面?”

    “我去看看。”

    听着屋内愈来愈近的脚步声,李妄迟怔怔地看着瓷片割破手指洇出的丝丝血痕,避也不避。

    当年李锦殊寄来的信和东西是什么,他究竟被瞒着什么事未曾知晓?

    什么东西……

    被放在了原来的地方?

    沈棠雪当年的一切东西都在故居被好生存放,既然他这般稀松平常地将其谈起,也许那件东西……

    就在当年的故居里。

    李妄迟的心脏怦怦直跳,感觉抓到了一切真相的关键,几乎有点手抖了。

    他深深呼吸两息,赶在屋内人未至之前,提步往外走去。

    穿过几道蜿蜒小巷,一片幽暗的竹林映入眼帘。

    郁郁葱葱的竹子将阳光遮了大半,落雪飘飘扬扬,一条鲜少人知的隐秘石板路被掩埋得几乎看不见轮廓。

    李妄迟定定地看了许久,踏上那条三年没来的石板路。

    寒风萧瑟地剐蹭着面颊,几近刺骨,他不为所动地往前走。不知过了多久,一座红砖青瓦的殿室映入眼帘。

    这间殿室有些陈旧,似是许久未有人来,门前扫雪的侍人都有些许懈怠。

    数日堆积的松雪薄薄一层凹凸不平地铺在门前,显得此处更为萧瑟。

    李妄迟有些恍然地看着此地,脚步不自觉向前。

    随着破旧的门扇打开,清新的木香伴着尘封的回忆扑鼻而来。

    “吱呀——”

    殿中三年未变,仍是熟悉的模样,侍人隔段时日来此打扫得干净,一切整洁得宛若并未将记忆尘封了三年。

    右侧的紫檀木排柜上摆放一个个小小的木匣,里面是他们当年一起做的小玩意。

    殿中靠窗的桌案上,那时翻阅的书籍和笔墨纸砚还被杂乱摆放着。

    恍然间好似还能看见那人笑着撑头看他的模样。

    一切……恍若昨日。

    李妄迟感觉心被揪紧,强迫自己从回忆中脱离出来,想起自己如今来此地的目的。

    他径直走到右侧的排柜旁将柜门打开,一个个拿出里面的小木匣,取出里面的东西。

    这些物什一个个精致小巧,有沈棠雪曾经送他的香囊、亲手题字的折扇、圆润温和的玉佩……饱含了当时心思与情谊。

    似是还带着那人残留的体温。

    李妄迟将其一件件拿起,一件件看着,强逼着自己直面曾经美好的已然化作泡沫的回忆。

    不是这个。

    ……也不是这个。

    一次次失望时钻进脑中的回忆将他的心刺得鲜血淋漓。李妄迟指尖发颤,找到最后……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了。

    他黯然下神色,几乎有些绝望了,打开最后一个木匣——

    却在里面看见了一封被揉得发皱的信笺。

    那封信纸页泛黄,已然有些年岁了,纸页上的字迹随着揉碎的动作歪歪扭扭,有些难分辨其中内容。

    李妄迟指尖一顿,僵硬地将其拿起。

    只需一眼,便看出了上面的是李锦殊的字迹。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信拿到桌案上抚平。

    透过窗棂散落着的阳光,分辨着信中的话语:

    寻一无人时候,将玉瓶里的毒药全数倒入药中。此毒无色无味,可神不知鬼不觉取他性命。

    李妄迟按着信笺的手一蜷,眼底泛起冷意。

    这便是沈棠雪当时收到的李锦殊要他给他下毒的命令么?

    他循着信中话语大步向着柜子走去,从小木匣中拿出了那玉瓶。

    玉瓶入手形状圆润,轻盈小巧,可轻易环在手心之中,极好掩藏。

    他的气息不自觉发沉,想起这个玉瓶的作用,手不自觉用力,几乎要将其摁碎。

    他提着瓶身欲将其放至桌案上,却在移动之时倏然感觉到了什么,手上动作一顿。

    他眉头紧蹙,缓缓捏起玉瓶贴近耳侧,微微晃动——

    “沙沙——”

    在玉瓶沉底之处,似是聚了一小部分微小的重量,传来如细小白砂般的晃动声。

    李妄迟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地又看了看信笺上的话语,提着瓶身的手顿住了。

    他连忙去寻了一张宣纸将其叠成方格,捏着纸张将瓶口倾斜,颤抖地倒着玉瓶里的东西。

    “沙沙——”

    瓶中沙沙声愈发明晰,伴随着被倒出的动作,那一张小小的宣纸上竟聚集了如小丘般的细白粉末——

    竟有足足三分之一的剂量。

    一刹那,一种让人不可思议的可能性闪过他的脑海,李妄迟顿在了原地,不住地发起抖来。

    不自觉想到了三年前得知沈棠雪下毒的那一天。

    那日正是宫宴,宫中洋溢着欢快的气息,他也早早做了准备,做了些好玩的物什,想给沈棠雪一个惊喜。

    “吱呀——”

    他轻车熟路地推门而入,语气轻快地扬着声调唤了一声,“阿雪?”

    沈棠雪独自坐在床榻上,乌发散乱,脸色似是有些苍白,见他来,眼睫微颤,连手指都不由得蜷了蜷,看着他的目光有些躲闪。

    他以为沈棠雪是病了,连忙快步上前去,担忧地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

    “可是病了?今日在屋中休息罢,我去喊太医——”

    沈棠雪却轻轻拽住了他的袖子,摇了摇头,顺势勾住他的手指,缓声道:“我无事,走罢。”

    阿雪那日端得寻常,却粘人得有些反常。像只小猫似的,神情和动作之间若有似无地带了些眷恋。

    他的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只当阿雪病中迷糊。宴中也有询问数次叫他回去休息之时,却被他摇了摇头拒绝了。

    沈棠雪笑了笑身子却在微小弧度地发着抖,强撑着……

    直到午时。

    药房每日午时都会给他熬制些滋补的药,宫宴也不例外。到了时辰,药房便传来淡淡药香。

    谁知沈棠雪听见喝药之事时,强撑一早上的脸色霎时变了。

    他不自然地别过头去,微微猫起腰,有些虚弱地低声道:“……我有些腹痛,出去一趟。”

    “好。”

    他连忙应了,以为阿雪当真不舒服得很了,只当他是回去休息。

    没想到,半个时辰后,沈棠雪又折返回来了。

    身上华贵的锦缎似是沾染了泥土,被几个细小的爪印扯皱。

    沈棠雪走近时,身上带着幽幽的药香,让人觉着好闻又平静。

    他不疑有他,瞧着沈棠雪逐渐有血色的脸时放下心来,将人揽入怀中。

    沈棠雪顺势回抱住他,将侧颊靠在他的胸膛之上,疲惫地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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