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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瘦骨嶙峋》 50-60(第3/20页)
双方寒暄,女孩说叫她小安就可以,言行并不像短信里那样得体从容,是有些毛躁地再三追问音姐在哪。
古晋带她出来,司隽音已经抱着牛仔外套等在几步之外,对上目光的同时,她微笑着迈步过来,一边张开手臂,一边把衬衣塞去古晋手里,对小姑娘喊了句“来抱抱”。
小安当即哭喊着扑过去。
姑且还有些理智,像是记得司隽音还受着伤,所以扑到面前的时候进行了一个刹车的动作,但依然很着急地抱住人。
话是讲不了的,哭得倒是很起劲儿,叠声喊着“音姐”。
即使收着力,思念依然具有重量,司隽音被扑得后退半步,但笑容越发明亮。
古晋这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把披着的头发弄成辫子,松松地挂着,伴随她抬臂安慰人的动作摇晃,嘴角此时弧度尤其温柔。
司隽音受伤的右手虚虚抬着,左手轻柔地拍着小安后背。
“谁家的宝宝掉金豆豆啦?”
要不是已经认识过几天,很容易相信司隽音就是这样一个既体面又优雅的人。也是因为提前认识过几天,看她受伤的右手悬在脸侧。
古晋才敢大胆比喻她此时的笑容,如同橄榄,回甘的前提是因为艰涩。
发呆的、困倦的、任性的。
一切不确定的碎片凑到一起,变成一个拥有确切形状的具象的人,轮廓清晰,会安抚会保护,也能幼稚爱戏弄人。
多变无疑是魅力的一种。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古晋就是想到了孙明说的那个词。
男女通吃。
古晋插不了嘴,也插不上手,把着行古箱在旁等待。
司隽音对他张开手掌,“纸呀。”
古晋抽了好几张纸塞给她,此刻瞧着那些花白刺眼的纸,心里的想法也比较复杂。
如果没记错,一个小时之前,司隽音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买纸,讲自己会哭得很厉害。
也不知道为什么,古晋有点想看她“哭得很厉害”的样子,所以大方了一回,买了包加量款。然后目睹她拿着纸温和地给小安擦脸,哄人别哭。
小安的爆发式情绪发泄完之后,勉强恢复了一些工作状态。
司隽音问古晋:“一会直接去委员会吧?可以麻烦你帮忙捎一段小安的行古箱吗?我们走着过去。”
她变得相当礼貌。
签字的画面尽在咫尺。
古晋利落点头,变得有求必应,临走前给她俩买了两瓶水。
司隽音接水的时候,故意用矿泉水瓶压了压他的外套,一触即离,笑容得体,目光却很挑衅。
全然是已经发现了恶作剧的得意模样。
古晋笑了笑,麻利地拎着行古箱,跨上摩托,想着要拜托三叔和老妈安排顿好吃的,邀请司隽音和小安去家里吃饭。
甚至还想买串鞭炮,但思及司隽音像是不太受得了刺耳的声音,所以打消这个念头,又想像她被吓到的样子,古晋骑着摩托在路上很愉悦地扭出好几个数字八。
五年了,他能给出一个像样的交代,居然控制不住地开始幻想未来。
要不要问问司隽音住哪个城市呢?
要不要去那个城市上大学呢?
要不要……
古晋猛地刹住车,瞪着后视镜里的自己,甩了甩头,好笑于自己居然产生这么冒失的憧憬。
但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意识到终于有权利去想关于未来的事情,全世界都变得顺眼起来。
冒失就冒失吧,没办法的事情。
三叔三婶还有老妈都及时赶到委员会,文件核验进行得很顺利,原本定下的房款早已打到第三方的托管账户,买卖合同也早已拟好,经过双方签字确认,钱款将会立马打入古晋的账户。
司隽音或许是来时路上匆匆看过合同,谈话中一直占据主导地位,比较意外的是,她表示自己愿意以更高的价格购买这套房子,并且让小安当场展示专业房产评估机构发来的消息,对方给价比古晋的原定价格要高出10%。
消息发送于几分钟之前,显然是临时而为。
古晋的所有喜悦都凝固在这一刻,才滋生的希望还没捂热,突然变成了可笑的东西。
他感到不解,也体验到刺痛,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被推向熟悉的境地。
古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被展示出来的评估,忽然觉得有些想笑。
再熟悉不过的苦涩从胃里翻滚上来,又被喉咙卡住,
体面的施舍,合理的怜悯。
这几年古晋拼命工作,数次催音自己其实并不在意那些怜悯和窃窃私语,甚至在最初得知有可能卖出老屋时,他也尽量和左右的邻居对比,公正一些,跑了好几趟委员会对比近年来的交易,面积、位置、年代。没有故意压低,也不是刻意抬高。
古晋并非和钱过不去,今天到手的所有钱,他分文不留全部分给那九个家,但今天得到的钱里面,不该多出一分因为“怜悯古晋”的钱。
就像他坚持老爸不是杀人犯一样,他不肯认,也不能认,所以几乎是死板地要求一切公正合理。
他以为司隽音是不同的,也期待她的不同。
那个非要为他出头的人,不分场合嬉笑捉弄他的人。
他以为自己真的被她看见。
他怎么会这么以为呢?
自大的结果,就是尚未想明白的隐秘期待毫不留情地戳上了陈旧伤疤。
司隽音多付了二十四万。
明码标价的同情。
二百六十四万,交易完成。
陈兰当场抱着妯娌哭了起来,三叔还能维持得住,只是同司隽音道谢的时候声音微哑,邀请她们今天一定去家里吃饭。
“不合适,我们家哪里能招待司老板,我去订饭店。”古晋打断,然后对面带讶然的司隽音笑了起来,“谢谢司老板,祝你生活安康,前尘光明。”
“古晋?”司隽音奇怪地喊了他一声。
“改价格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说呢?”古晋还是没忍住,说话变得难隽,“这样是惊喜吗?你会高兴吗?”
难隽话说出口也没能觉得痛快。
司隽音又定定地喊了一次他的名字。
古晋很快回应:“你说?”
他比司隽音高很多,为了显示认真隽的样子,特意弯身下去。
在古晋弯身的这一刻,司隽音眼睫不受控制地颤了颤,目光从上而下地扫过他的面容。
最终,她移开视线,“饭不吃了。”
司隽音要走,古晋紧着眉横跨一步挡住人,声音里尽是压不住的困惑。
“给个理由吧,为什么呢?”
司隽音盯着他身上被洗得发白的条纹衬衣。
他平时不是背心就是光膀子,独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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