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病美人被哄好了吗?: 4、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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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耳边传来的水声,安诵放弃似的将自己扔在床上。

    祘了,换个地球生活吧。

    *

    外祖死后,安诵才从富丽堂皇的外婆家,被接到爸爸的小房子里,一身被骄养的玫瑰花香,身边还带着贴身仆从,那时候喻辞已经在安家生活了五年了。

    他爸瞥了一眼这个打小没养在身边的儿子,在看见他脸上的疤时,皱了一下眉。

    安诵性子原本就淡,来了安家之后,变得越来越冷漠。

    他从没和别人这样亲密接触过。

    更何况他知道自己的性向,被人拿在手里,这样小心侍候,太超出他的认知。

    安诵的眼尾微微红了一点,咬了下唇。

    一时间,那从不轻易外露的粉红,被蒲云深一丝不苟地擦拭干净,小心、细致地放回病服里。

    蒲云深直起身,安诵看着他。

    突然撩起被子,把自己整个儿埋了进去。

    “学长。”

    被子里的人翻身过去,用手砸了下枕头,似乎是把自己的耳朵捂上了。

    “别碰了手背上的针管。”

    蒲云深疏离的模样全散了,似乎在忍笑,凑近过去,将被子撩起:“人有三急,那怎么了。”

    被子力的人终于有了回应,似乎锤了床一拳:“蒲云深!”

    蒲云深试图掀开他的被子,却被安诵一把将被子揪了回去,蒲云深尝试解决:“你有的我也有,要不你也拿一拿我的,我们就算扯平,这件事翻篇。”

    他是讲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怔了一下,素来冷清的眉宇染了薄红。

    被子里的安诵安静了两秒,突然一把将被子掀开,不知是被气得还是被子捂的,清丽的小脸通红,那水玻璃似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瞪着他。

    以前,安诵从没这么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这么鲜活生动地看着他,蒲云深最后的那点矜贵,被这样的安诵冲散了。

    不由勾起了唇角,微微凑近,像是想抵住对方的鼻尖。

    安诵微微后退,道:“你笑什么?”

    蒲云深立马听话地闭上了嘴,无意识的摩挲了下右手,这个小动作立马又被安诵看见。

    他回想起这只右手方才做过什么,安诵的眸光又愠又怒,耳根红得滴血,实在是,蒲云深的手握过来的一刹,他两辈子的脊骨都软化了。

    安屿威对他的管教很严格,尤其是他脸上的疤好后,安诵所有私密的东西都会被爸爸检查一遍。

    书包、手机,一天看过什么书,去了什么地方,都会被盘问。

    他没看见过任何人给他的情书,因为他的书包被爸爸提前打开,情书都被拿走了。

    除了喻辞。

    蒲云深轻握住他的手,眉宇微垂:“没事的,哥哥……”

    安诵闭了下眼,心里想把这件事翻过去,又实在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不是写好合约恋人的协议了么,给我看看,等确定好条目,你去打印两份,你我按个手印,以后就按协议上的来……不能像今天这样,你知道我喜欢男生,你这样……”

    安诵眼尾又红了一点:“你这样对我很冒犯。”

    “……对不起学长,我当时没有想到。”

    对方认错态度还是很良好的,姿态也放得很低。

    安诵原本紧绷的脊骨放松了一点,垂眸望他。

    在外人面前矜贵冷傲的男生,拿签子插了一颗挺大的草莓,喂到他嘴边,似乎也知道自己做得过分了,模样又乖又老实,等着他咬下那一颗草莓。

    吃了草莓就不许生气了。

    安诵将草莓一口咬下,拿在手里慢慢吃,低垂着卷翘的睫羽,唇蠕动了几下,终究没再提刚才的话题。

    蒲云深唇角微微一掀。

    这么容易就翻篇了。

    下次还敢。

    *

    宋医生这次进病房的时候,那对小情侣气氛安静,病床上的低头沉默,拿着一份a4纸在看,另一个在做水果拼盘。

    他记得他俩感情很好,病床上的男生情绪经常不太好,人又很骄贵,他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他那高大的恋人就要大惊小怪。

    “明天就能出院了,平时注意点,别动气。”宋医生说。

    病床上的男生点点头,乖乖地说:“我知道的,谢谢宋医生。”

    真是个有礼貌的孩子,宋医生走出病房,一旁站着的姓蒲的那个男生也跟着走了出来,并轻轻带上了门。

    这时宋医生才说:“注意点他的情绪,别让他太激动,你们这个年纪的伴侣可能需求比较旺盛,回去后不要频繁……不能太剧烈,知道吗?”

    蒲云深疏冷但颇为认真地点头:“我知道的。”

    宋医生平时也很少见病人住院,家人不来照顾着,倒是对方的同性恋人一直陪着,心里也啧啧称奇:“行,那就先观察一个月,养得身体好点了再过来做手术,现在他瘦成这样,是真不敢动刀啊。”

    蒲云深薄唇微抿,如果不是这次住院,他都不知道安诵身体差到了这种地步。

    安诵才大三,离他上辈子去世的时间只剩一年多点。

    蒲云深神情安静,没人知道他心里酝酿着怎样的计划。

    问道,“他在人群中会害怕、会抖,”他又道,“我有时候会察觉,他特别反感陌生人的靠近。”

    他清贵的脸上,泛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安诵是有前科的人,他是真的会悄无声息地消失、然后死掉。

    “他是不是心理上出了点问题?这种情况需要休学么?”

    宋医生有点好笑,觉得这个男生多少有点儿捕风捉影,态度温和道:“我并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可以带他去挂个心理科,评估一下。”

    与医生寒暄完,蒲云深回了病房。

    安诵一截雪白纤细的手腕露出袖口,以手托着腮,低头翻阅着蒲云深拟好的恋爱协议,碎发散落在耳边。

    他眼皮很薄,笼着水玻璃似的眼珠。

    几天来,他对外界的感知都很弱,但是蒲云深的冷松味袭过来的时候,稍稍会动容一点。

    蒲云深动作很轻地靠近过去,环住他。

    他一靠过去,安诵鼻梢微微动了动,没有很抗拒。

    他正拿着那纸协议,这协议写得十分简洁,免去了甲乙双方,敷衍糊弄中又有些奇葩条例,像极了他大一那会儿交上去的水课作业。

    【该协议生效期间,安诵与蒲云深先生应履行以下条例。】

    【双方自愿成为恋人关系,在协议存续期间,双方应共同居住在蒲云深先生的居所,星螺庄园】

    【蒲云深先生应履行恋人的义务,照顾安诵先生的饮食起居、情绪,以及对方的身心健康。】

    安诵歪着脑袋,悄悄地添了一条,【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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