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木成舟【双】: 1、1.偷窥

您现在阅读的是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孤木成舟【双】》 1、1.偷窥(第2/3页)


    给您送来了。

    一心看着梁蕴品越来越黑的脸色,默默将最后几个字咽了下去。

    梁蕴品面色阴沉地审视着眼前的包袱,象征皇权的明黄色绢布在窗外冷清月光的映衬显得分外刺眼。

    “替我打开吧。”梁蕴品曲了曲手指,深深吸了口气。

    一心无有不依,手脚麻利地将布包解开。

    褪去那扎眼的明黄色后,两个精致的雕花檀木盒徐然现身,最上面压着一封家书,信封上干净利落地写着六个大字:吾儿蕴品亲启。

    是梁庭嵊的字。

    梁蕴品审视良久才抬手,从信封中拆出一张泛黄的纸笺。

    纸笺上只写着寥寥几行字,却叫那双俊俏的眸子倏地一紧,指尖所触之处被捏出好几道褶皱。

    “吾儿蕴品,见字如晤。

    今官家令黄内官入府,赏赐吾木梳一匣,莲子五筐,并嘱吾务必将莲子分于四子,煎而服之。

    “吾替汝敬谢皇恩,望汝祗承圣意,慎独持敬,守心如玉。”

    ……

    梁相甚少给夫人儿子写信,每次出远门寄家书也是这样寥寥几句,一如他板板正正,抱朴守拙的性子。

    但今日的家书,并未给梁蕴品丝毫慰藉,却叫他脊梁窜上一股透彻心扉的寒。

    他放下家书,不甚情愿地打开两个木盒,一个盒子里装了一把红玛瑙和翡翠镶嵌的象牙梳,另一个盒子里,则是满满一盒上等的西湖莲子。

    果然。

    梳子,束子也,意在警示丞相管好自己的四个儿子,莫闯出祸事来,亏了国本。

    而莲子则给了足足的量,还叮嘱梁家一定要让煎成莲子汤让四子服下,不就是在让梁相摒弃“怜子”之心,告诫四个儿子清心、静心,切勿违抗上意么?

    皇帝,是真的不信他们啊……

    梁蕴品一瞬间产生了要把这些赏赐全部掀翻在地的冲动。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至少在湖州,在这听风楼里,不能。

    这张通判为了省钱,连设宴都只设在这寒酸的小雅间,说是四面漏风都不为过……但说到底,这是人家张大人的地盘。

    他疏狂无度却尽得民心,数落起丑事来可以旁若无人,梁蕴品却不能。

    不仅不能掀桌,他还要老老实实,毕恭毕敬地收下官家的赏赐。

    可笑,当真可笑。

    梁蕴品越想越窝囊,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泄不出的气犹如一股游离的毒蛇在他经脉中乱窜,窜得他浑身燥热,心口闷痛,仿佛暴雨将至,黑云压城,将周遭本就匮乏的新鲜气息通通抽走。

    忽然,一阵微妙的激灵自脊骨底破土而出,“嗖”一下袭上心头,叫他狠狠地打了个冷战。

    紧接着,一阵晕眩袭来,眼前的一切即刻蒙上一层白影,周遭的气味也莫名变得浓稠。

    梁蕴品重重咽了咽嗓子,头垂下来支在桌面,眉头紧蹙。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气?”

    “香气?”一心嗅了好几下,摸不着头脑,“大人是说酒气么?”

    不,不是,是脂粉香。

    那香气越来越重,几乎是铺天盖地朝梁蕴品袭来。

    梁蕴品头脑愈发混沌,眼前重影更甚,耳内却响起一阵排山倒海的鸣音,仿佛有谁往他头颅内生生掷了一把火。

    火把点燃了末梢,转瞬间,他浑身的血液都燃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梁蕴品喘着粗/气,怔怔地低下头,看向逐渐隆起的袍下,猩红的眸中顿时迸出凌厉的光。

    ——有人给他下了药!

    是谁?张治?还是皇帝?

    他抬起头,死死盯着敞着血盆大口的两个木盒,下意识将此事与天旨联系到一起——天旨叫他不能乱/性,有人却非要让他乱/性,其心之狠不言而喻。

    到底是谁这么恨梁家,非要置他们于死地?

    药效发作得太快,梁蕴品试图平稳自己的气息,却被迅猛的药性冲击得大汗淋漓。

    一心见状终于意识到不妥,他眸色一凛,大步上前搀住梁蕴品的肩,“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梁蕴品半闭着眼,从颤抖的牙缝中挤出三个字,“是……春/药。”

    “什么?!”

    一心愣了愣,登时反应过来。

    他在心里痛骂了下药的狗贼全家,随即一手拔出腰间的短剑,一手把住梁蕴品的臂下,将他从凳子上生生拖了起来。

    “此地不宜久留,大人坚持住,我扶大人去找大夫。”

    “好。”

    梁蕴品艰难忍下肆虐的冲动,跟着一心的步伐踉踉跄跄地朝门外走去。

    甫一踏出门框,一个熟悉的声音自门廊尽头处响起,“大人,您去哪儿,解酒汤煮好了。”

    梁蕴品和一心双双抬头,长廊拐角处,一辉正端着两碗解酒汤站在那里,面带惊愕。

    “一心?你怎么来了?”

    “说来话长。”

    一心拿着短剑的手朝他招了招,“咱们先离开这里,快跟上。”

    “……好,我马上过来。”

    一心见一辉应了,便不再等他,搀着梁蕴品急匆匆往外走。

    可刚走出几步,他顿在原地,回头再次看向一辉,微微瞪大的杏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方才回眸一瞬,他看见一片云白色的衣角,自同伴身后飘起,随即幽幽没入拐角处的黑暗中。

    那是……女人的罗裙。

    “是你?”

    一心的表情一寸寸碎裂,“为什么……怎么会是你?”

    “什么?”一辉下意识辩驳,“我没——”

    “你怎么能恩将仇报,这么对待大少爷?”

    一心笃定是他做的,眼眶倏地红了,“你是少爷上任后,精挑细选放在身边的人,我一直把你当兄弟……”

    他吸了吸鼻子,用手背猛地抹了抹脸,将剑尖指向一辉,“若没有少爷,你如今还不知在哪个脂粉窝里打滚……少爷甚至,甚至为你赐了名!”

    一辉陡地一愣。

    他原名江小辉,是襄州一名妓女之子,出生就是贱籍。

    是梁蕴品买下他,还为他赐名“一辉”。

    要知道在梁府,赐名是贴身随从才有的尊荣,赐名中若带上了各房的排位,更是为他们的身份叠了一层护甲。

    从此他们的话便是各房主子的话,金口玉言,比府上的一等奴仆还高出许多阶。

    “你,你在胡说什么……”

    一辉眼见事情败露,仍想最后挣扎一番。

    他将解酒汤往地上一摔,眼神一凛,从腰间抽出长剑与一心相对,“你血口喷人,不分青红皂白,我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