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嫁给我大哥!: 11、他的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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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安顿好程不思,他倒头呼呼大睡,噗鼾之声打得屋外都能听见,路过的医师都笑他。

    看来是这几天追人累坏了,人虽傻,却耿直,算为公职尽心尽力。

    长乐也觉得困,毕竟昨天下午见到贺兰澈开始到现在,都没怎么合眼。

    普通人的日子在夜晚翻页,她却都是下午翻页。早晨又吊着一口精神,看诊、看闹、给人下套,什么都没有查出。

    此时疲倦来袭,她痛觉不灵敏,却能感到肩上沉重。

    有时她也庆幸,血晶煞这贱蛊,幸好能麻痹痛觉,否则也要日日钻心。

    西院墙角的小榻不知何时被人挪开,她原本选了两根宽木长凳拼起,支来一帐纱帘,一只小枕头,一张小垫被,就能睡。

    此刻却只有四五个师兄师姐在这里捣药。

    大概意思是,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

    长乐没时间去管大家是故意或无意为之,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如非必要,她不和同门打交道,偶尔过分了会回击,相互都有分寸。

    人只要处集体中,便会有矛盾争执,无非就是你看不顺眼我,我看不顺眼你。

    这些对她来说都不是第一要紧之事,更何况,与她心中之痛相比来说,屁也不是。

    解决这些冷枪暗箭的办法很简单,就是专注自己的第一要务。

    目前来说,长乐的第一要务是睡着,趁天光还暖和,好好休息。

    她简单收了东西,另往东北方向一处园子里巡走。

    义诊堂是药王将地方选在鹤州之后,专门买下的大园子。提前花了三五个月时间进行翻修,当然这些都是辛夷在操心,首席大弟子的名头不是盖的。

    只是后院中央有处大荷塘,还未修好。

    现在不是荷花开放时节,只有一池残荷,长乐就选中这里,挑了个有些许阳光的休息之处,正好还有个凉亭。

    搭小床时,又有同门对她说:“小师妹,塘边未整修干净,苍苔地滑,不要靠太近,一定小心。”

    师姐们是好意,长乐却默然点头。已听不回,好赖不分的模样,引得师姐们绕过园墙之后,小声蛐蛐:“我就叫你别多管闲事,她才不会理你。”

    “走吧走吧,小师妹就是没有礼数。”

    虽然小声,但长乐听得一清二楚。没关系,大家不喜欢她,也挺好的。

    她睡了一会儿。

    这处园子离贺兰澈客居之院也不远,或者说,夹在贺兰澈与季氏二兄弟的中央位置。

    贺兰澈这几日忙着做手工,打一个惟妙惟肖的小傀儡。原本出邺城前就在施工,想要再见面时送给她,却一直没找到契机开口。

    她不是在忙,就是很冷漠。

    这会儿,她正在枯荷塘边睡午觉,正是好时候。

    贺兰澈怕吵醒她,先搬了张小凳子在凉亭外处等着,拿着木偶,安安静静的。

    此刻对他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何谓喜欢呢?他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每次想起她,就像盛了一满碗蜂蜜,自心尖淋下,厚裹整颗心。若知道她在何处,蜂蜜的另一段就会拉丝指引,引导他跑着去跳着去,见到了为止。在去见她的路上,都会觉得手脚冰凉,头脑发晕。

    贺兰澈现在就在发晕,呆在她身边就很惬意,等她睡醒的时间也是甜的。

    他继续摆弄这傀儡,务必要等她睡醒时,见到最好看的状态。

    傀儡的首并四肢都绑着珠串,是他家传偃术操纵机关时所用的天蚕丝,因觉得这蚕丝素净,便给每缕丝上串满小珍珠。

    大珍珠好找,小珍珠却不好得,一盘子细圆匀润,也不知道从哪里搜寻而来。

    一路赶来鹤州的车轿路途,他都在串珍珠,还拉着二哥和他一起串。美其名曰帮季临安“灵活手指”,很折腾病人。

    串也有讲究,歪了不行,排列不是从大到小不行,反复重串!季临安这样的好脾气之人都不干了。

    且不论,先前在雕镂眉眼时的精细,更是以鲁班刻石之心全力以赴。

    总之,一个简单的偃术礼物,被他打磨得精妙奇巧,人偶琳琅华光,可以摆放室内,也可以挂在腰间做个饰物。

    所缚珍珠蚕丝能让傀儡四肢与头都动起来,一个喜滋滋的“小长乐”活灵活现。

    满满都是心意。

    其实他搬凳子一来,长乐便有知觉。只因是他,长乐便随他去了。

    她知道这呆子不会做什么,只继续睡着。

    木轮声又咯吱碾地,季临渊推着病人,从东院过来晒太阳。

    见贺兰澈也在此处,纵是他近年已能在公事上独挡一面,却仍在这女子面前顽态毕现。

    二哥忍不住揶揄:“哈,这有个发痴的,颇似我们家小偃师。”

    大哥纠正道:“明明已是大偃师,再过两年要接军师之职,却在这里被情丝缠得发昏呢。”

    贺兰澈抬头,倒也不害臊。他只悄悄将手指竖起嘘一声,心疼道:“她在休息,别吵醒她。”

    三人离远些,又聚在一处。

    因只看到众医各自忙碌,长乐却在午休,他们不明白其中缘由,只道她会躲懒。

    季临渊道:“她是夜猫,昨晚不睡觉,自然白天打瞌睡。”

    昨日夜里,长乐取信的动静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只是隔着窗棂,鸽子又在屋后被劫的,季临渊只误以为她在夜值。

    大哥接过傀儡后,反复比对熟睡之人的眉眼:“你确定这傀儡,和她是同一个人?!”又将木偶递给季临安以求证,“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当年阿澈见她时,她不过十四五岁,如今过了六年,人总会长开的。”

    “你们不懂……无论她是这木偶之相,还是现在模样,我都觉得很好。”

    贺兰澈没说出长乐易容之事,只怕大哥笑话她改妆技术差。

    季临渊不服:“我听多了你将她比作沉鱼雁,月宫娥,画中仙,乍一见也不过如此,清丽而已,哪能称绝色?更何况她的心思冷邪。”

    他恨铁不成钢地瞪贺兰澈一眼:“论容貌,雨芙也不见得差她……”

    季临安顶着病色笑起来:“诚然,我们家小妹除了温良恭俭让,也是样样都不差的。”

    贺兰澈不动声色换了话题,回击道:“大哥,你今日为何如此骚包?一天换三趟衣服。晨间一套,出门一套,这会儿又一套。”

    晨起时,季临渊一身玄色锦袍,颇为休闲。

    程不思叫阵时,他之所以去得晚,是因整装正衿,换了身能压人的立领狐裘。

    此刻气温回升,他又换一身浅金色大鹅鹤氅,在日头下烁烁流光。

    毕竟长公子风仪嘛,大哥就是这样的人。

    季临渊:“我不过才说了一句,就开始护着了?”

    贺兰澈回嘴:“又是狐毛,又是鹤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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