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春光: 17、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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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玉蓁清醒时,已然是翌日的清晨。

    朦胧的曦光擦过窗际,翻飞至屋内,穿透层层叠叠的帐幔,落在她的眼睑。

    她睁眼,环顾着公主府熟悉的摆设,意识却还停留在昨日,她登上京兆府的马车,遇见车内的鄞王。

    至于之后发生了何事,她的回忆如同梦里看花,分外地不真切。

    玉蓁缓慢地支起身子,打量着屋内的陈设,心知应当又是鄞王将她送到了这里。

    思及昨日她在瑞王府犯下的滔天大罪,她再也坐不住,拖着疲乏的身子趿鞋下榻,想要去求见长公主。

    侍女拦不住,只得服侍她梳洗,引路带她去宁安的院子。

    宁安到底是备受先帝宠爱的嫡女,当今天子也要敬重几分的长公主,她的府邸几乎占据了半个胜业坊。

    府中画栋飞甍,雕栏玉砌。

    玉蓁紧随侍女的脚步,沿着鹅卵小径走在湖畔,之后又行过水榭、穿过回廊。

    玉蓁的身子本就还有些乏倦,不多时,她便体力不支,暂且坐在游廊的鹅颈栏杆上歇息。

    侍女见她脸色发白,不禁心生担忧,连忙拿出绢帕,动作细致地为她擦去额间冷汗。

    “姑娘,这里离殿下的院子还有些距离呢,不若您在此稍候,奴婢去叫人抬步辇过来?”侍女关切地提议道。

    但玉蓁自知在公主府已是极叨扰,又怎敢大张旗鼓地乘坐步辇前去拜见。

    是以她轻轻摇头,道:“太过麻烦,便不必了。”

    说罢,她贝齿轻咬樱唇,“若是可以,麻烦帮我找些水便是。”

    走了这么久,她渴了倒是真的。

    闻言,侍女环顾四周,道:“那姑娘暂且等等,奴婢这就去找水。”

    侍女走后,便只有玉蓁一人留在回廊。

    她怔怔出神地望着庭院的花团锦簇,心里思绪万千。

    谋害皇亲国戚乃是重罪,她也不知道,她之后的命运如何,又会面临怎样的罪责?

    安嬷嬷……

    又是否安然无恙,顺利地被闻煜救出?

    玉蓁想得太过出神,以至于庭院的斑驳碧影中,有人分花拂柳而来,她都未曾察觉。

    直到橐橐的脚步声渐近,她才终是侧首,看见不远处拾级而上的萧渡。

    因为眼疾的缘故,他手扶着尉凌的肘臂,缓步向她走近。

    但他步履平稳,不急不缓,却半点不显狼狈。

    反倒是有几分闲庭信步的意味。

    见此,玉蓁忙是起身,过来向他福身行礼,“见过殿下。”

    她的嗓音贯是春雨润如酥的温柔,萧渡认出是她,略微颔首,问道:“这是要去求见长公主?”

    走到这条廊道的尽头,便是宁安的院子。

    玉蓁自觉没有否认的必要,颔首应道:“是。玉蓁罪孽深重,无颜留在此地,自请去京兆府认罪。前些时日,多谢二位殿下的庇护和相助。”

    她总是这般客气而又疏离,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萧渡却不由得想起,昨日药性催动下,她的亲昵黏人。

    他轻轻拨动手中念珠,嗓音微沉,“你若是心中有愧,我亦不会拦你。”

    “不过,你当真能心无牵挂,自愿去京兆府投案么?”

    他的话如同珠落玉盘,不轻不重地砸在玉蓁的心上。

    却足以搅乱她的心绪。

    她当然心有不甘。

    在此之前,她从未行差踏错,昨日之举,也是出于走到绝境的无奈。

    更何况,她至今不知安嬷嬷那边的情况。

    又如何能安心地去往京兆府?

    她不安地紧攥着细指,长久的沉默暴露了她的心余力绌。

    萧渡察觉她的迟疑,似是安抚地说道:“不急,晚些再做决定也不迟。”

    闻言,玉蓁茫然地抬起头来,凝眸望向他。

    但见他神情自若,仍旧是无悲无喜的模样。

    身在凡尘,却不似凡尘中人。

    玉蓁看不出他的半点情绪。

    还是尉凌插话解释道:“还请姑娘先随我们走一趟,去见一个人罢,见过了,姑娘自然就知道了。”

    而且他们这时过来,也只是为了接她。

    说这话时,他不禁悄悄打量着面前的玉蓁。

    实在无法将这样一个我见犹怜的美人,和谋害瑞王的刺客联系在一起。

    也不能想象,她昨日是如何将自家主子拉下的神坛。

    尉凌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和审视,玉蓁迎上他的目光,只觉万分的不自在,还有些许的困惑。

    她不太懂,尉凌为何要这般看着他。

    但比起这个,玉蓁更在意的是他的话——

    “你们要带我去见,究竟是何人?”

    尉凌眉梢微挑,故作神秘,“你跟我们走便是。”

    起先玉蓁还惦念着长公主那边,但尉凌告知她长公主尚未起身,她现在去了也无用。

    一番抉择过后,玉蓁终究是决定先和他们同行。

    恰逢此时,之前得她吩咐去打水的侍女去而复返。

    玉蓁便将自己的动向告知予她,以免长公主之后追问起来,无从作答。

    随后她又让侍女取来帷帽,跟在萧渡和尉凌的身后离府。

    其实按理说,碍于礼教的束缚,她和萧渡本不该同车。

    但此行不宜张扬,他们也不可能同时备好两辆马车。

    更何况,萧渡眼疾未愈,他又素来有光风霁月之称,玉蓁与他同行,倒也不觉失宜。

    许是为了低调行事,他们今日乘坐的马车依旧没有任何的徽记,看着平平无奇,但也不同于昨日的那辆,以免瑞王的眼线留意跟踪。

    车内勉强称得上是宽敞,座上铺着暗青祥云瑞兽锦垫,地面亦有同色的波斯绒毯,车厢的中间,有一方钉牢在地板的茶几,上面的鎏金瑞兽香炉缓缓吐出香烟缕缕,华贵而又雅致。

    玉蓁不敢靠萧渡太近。

    他坐在主位,她便落座于靠左临窗的位置,和他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玉蓁紧攥着放在膝上的小手,微垂着睫羽,始终没有抬头看他。

    也无从开口,打破这份僵持的静谧——

    不管怎么说,这回又是他救了她。

    若非他以京兆府的名义接她离开,她继续留在瑞王府,恐怕之后等瑞王醒来,迎接她的只有无尽的磋磨。

    她进瑞王府,本来并没有抱着生的希望。

    谁知道,她又得了他的出手相助。

    玉蓁不知道,他的这份恩情,她今生如何能报答。

    她沉浸在千回百转的情绪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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