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春光: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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簿罪证,是他亲自经手看过的。

    沈渝率领南疆的军队与他的那一战,亦是他亲身经历过的。

    如是种种,便证明他迎娶沈玉蓁的目的,并不单纯。

    思忖片刻,萧渡闭了闭眼,撑住圈椅的扶手,缓缓站起身来。

    这时,一阵眩晕感涌入脑海。

    浓浓的黑雾弥漫在他视野,罩住了他眼前的景象……

    天旋地转过后,黑色褪去,他看见了熟悉的一幕——

    那是前世,他濒死之前,紫宸殿的情景。从那之后的每日每夜,他都会在梦中看到她。

    梦里,她临帖刺绣、对镜描妆的每个场景和动作,都是那么的清晰和真实,就像真的发生在他的眼前一般。

    起先,他把这些频繁的梦境,都归结为了连日操劳所致。

    但梦境虚虚实实,莫名又怪异,时日渐长,便令他起了疑。

    因此,从岷州回到长安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根据梦境的指引,在半月前的三月初七去了趟灵感寺。

    也是在那一日,他眼看着梦境成真。

    同样的场景,从他的梦里,映入了现实。

    烟雨,犊车,灵感寺。可当年的事情,沈家也不曾涉足。

    镇北侯为何就不能放过她、放过沈家呢?

    沈玉蓁闭了闭眼,默默祈祷着。

    还希望阿兄接到她的信以后,能有法子保住沈家。

    至于她自己……

    逃不过,便逃不过罢。

    兴许是她前世造了孽,便有了今生的恶果。

    所谓天道轮回,不外如是。

    沈玉蓁定了定心神,深深呼吸,往中堂走去。

    中堂。

    一身戎装的男人清贵俊美,有着和萧渡同样的面容。

    可他坐在桌案旁,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杯盏,睫羽半掩的眸底,却尽是肃沉狠厉的杀气。

    沈玉蓁甫一跨过门槛,便觉察到了那股阴鸷的压迫感。

    她抬起头来,在看清屋内的男人时,身子下意识地一软,脚步也跟着踉跄,险些就摔倒在了门口。

    好在金珠就站在旁边服侍,见此情状,忙不迭地伸手将她扶住,才令她免于失态。

    这样的动静,自然引来了男人的注意。

    他轻晃着手中的杯盏,漫不经心地抬首,往她的方向看去。

    杵在门前的女子身着宝花缬纹浅绛纱裙,挽交心髻,黛眉似远山,明眸含秋水,如同早春抽芽的一簇桃花,娇俏明丽,却又不失生机勃勃的灵动…

    四目相对之时,他紧握茶盏的手倏然发力,指节隐隐发白,青瓷的茶杯之上,忽地破开了几条淡淡的裂痕。

    乍然重逢的惊与喜,令他忽略了她眼中的惶惶不安。

    还有八彩织金晕繝裙的女子。

    她挑起车帘,踩着梅花凳下车,站在濛濛雨雾中,俏若三春之桃。

    和他梦中的那人,渐渐重合。

    他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

    奄奄一息的帝王卧在榻上,每咳一下,便呕出殷红的鲜血来。

    他的师长云隐山人哀恸至极,跪在榻前,恨恨说道:“您这又是何必呢?她已经走了七年了!您又何必……再为她送命呢……”

    正此时,背后的沈玉蓁嘤咛一声,翻了个身,轻轻地往他这边蹭了蹭,然后抱着被褥,继续酣睡。

    萧渡回首看了她一眼,低低嗤了声,略有不耐。

    好在如今,他还只是个小小的镇北侯。

    倘若此处不是涵清园,而是紫宸殿,恐怕在她近身的那一刻,就已经没命了。

    又怎会容忍她安然无恙地睡到此时?

    他提了下嘴角,起身往歇房外走去。

    外边,下人早已备好了热水和盥漱之物。

    净面梳洗过后,萧渡接过干净的巾帨,慢条斯理地拭去手上水迹,问:“顾北呢?”

    “回主子,顾郎君在卯时三刻来过一趟,见主子还未起床,便去了刘医工所在的东厢房。”

    卯时三刻……

    萧渡下意识地往窗外看去。

    窗外,微阳初至,日光明暖。

    时间已经不早了。

    杲杲天光映入眼底的那一刹那,他有片刻的恍神。

    竟然已经辰时了吗?

    这还是他重生以后,头一次,没有从那些光怪萧离的梦境里边醒来,一直睡到这个时间点才起。

    萧渡眼帘半垂,微不可查地翘了翘嘴角。

    方才的阴郁也为此散开了些。

    第 54 章   054

    第54章

    她留宿此处,是为了在夜间照看夫君的。

    怎么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呢?

    况且,眼下更糟糕的是,她连夫君何时醒的、现在又去了何处,也是毫不知情。

    沈玉蓁摸了摸还算齐整的发髻和衣衫,低声轻唤:“夫君?”

    可偌大的卧室竟无半点回音。

    于是她坐起身来,趿上宝相花纹云头锦履,循着声音,往屋外走去。

    打起内室的竹帘,跨过门槛,那些忽远忽近的交谈声,也渐渐地在耳边清晰起来。

    就在她靠近内堂的前一刻,顾北的高声惊呼遽然响起——

    “我们马上就去扬州!”“夫君……”夫人不愧是成都府首富之女,出手如此阔绰,得亏侯爷家底够厚,不然还真不够她挥霍的。

    顾北领了陪行沈玉蓁的这桩苦差事。

    不仅得跟在后边付钱,还得充当劳力,帮她拎这些金碧珠翠、锦绣彩帛,还有一些新奇的玩意儿。

    时间越往后推移,顾北捧着的物件便越多,不一会儿,他的双手就已是满满当当了。

    偏偏沈玉蓁还不觉尽兴,又看中了一面沉水香莲心碗。

    她捧着碗转头,看着顾北眨了眨眼,道:“这个也好好看啊。”

    抱了满怀的顾北:“……属下这就买。”

    他试图空出只手来,去拿袖中的钱袋。

    但吃力地够了一会儿,实在无能为力。

    无奈之下,他用手肘戳了戳前边的百绮,不太好意思地用下巴指了指衣袖,说道:“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

    “哎呀!”百绮没看到他眼下已是这般处境,忙从他的手里接过一个盒子,歉疚地说道,“不然你把钱袋给我,我来付吧。”

    顾北这般模样,看起来,确实不太方便。

    于是他便点头应了。

    两人一边清点物件,一边交接手上的东西。

    待他们收拾好,再一回神,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竟已没了沈玉蓁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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