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的小太后: 23、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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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光火石间。

    身体的后坠,让匕首和她的脖颈,又重新多出一线缝隙,梁拾意需要做出一个决定。

    坐以待毙......还是试图反抗?

    但梁拾意想到反抗这个词的时候,她的答案当然便也确定了。

    梁拾意不想像杨钧翊那样,变成一具安静得仿若沉眠般的尸体。

    她这几日努力同凌飞雁学习防身术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刻,能多挣扎一刹么?

    “好妹妹,你这体魄对上寻常男子,非出奇恐难制胜。

    姐姐今日只能教你一招绝的了,擒贼擒王,抓男抓根。

    管他是王是贼,只要是个男的,你给他命|根|子那么一拽住,天王老子也得听你的!”

    梁拾意回忆着,凌飞雁对自己说过的话,把心一横,将手朝身后一把抓去。

    当然,刺客也并非没有是女子的可能性。

    但奈何梁拾意没学过对付女子的绝招,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晓得哪个用哪个了。

    一爪下去。

    也不知道出师是利还是不利,她那小手一捏,大抵衣料下面的肌肉结实得很,根本揪不起来。

    梁拾意也当即便知道,自己找错地方了。

    却感身后那刺客身体一滞,无论是匕首,还是揽着她的臂膀,竟都僵在半途。

    她索性咬着牙一不做二不休,隔着衣服,手继续左右一通乱摸,全捏了个遍。

    莫名地。

    梁拾意感觉周遭温度上升不少,腰间更是像被什么物什,忽然顶了一下。

    一个念头,迅速划过梁拾意的头脑。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没想到这刺客,竟是个色迷心窍的家伙。

    梁拾意心中大喜,立马朝那处探去。

    然而她的手,旋即便也僵在半空之中。

    “娘娘,”她听见头顶传来两个字,然后是一声问句,“是在玩乐?”

    一声语气过平,简直仿若陈述的问句。

    这种声音语调,梁拾意岂会不熟。

    她心头又是一紧,但转念一想是白居岳,总比是刺客强。

    不管白居岳对她再狠,他总不以杀掉她为目的。

    “呼”地一下,梁拾意吐出,此前一直因紧张而屏住的气。

    她隐隐嗅见白居岳身上的药味。

    说来,白居岳身上这药味实在奇怪。

    她上回贴身抱着他,便就浓烈得简直刺鼻,然而现在他从背后虚环着她,二人之间不过一尺的距离,竟便淡得微不可闻了。

    在梁拾意心念放松的这短短刹那,她感到右手被塞进一物,白居岳的手包住她的手,往里一收。

    让她握住一个坚硬,还带有他掌心微烫余温的物什。

    梁拾意生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轻轻一瞥,发觉白居岳将一把匕首给了她。

    于是,心中又添上一层不同的奇怪。

    这时,她又听他道:“可臣没有在陪娘娘玩乐。”

    梁拾意全然想不出白居岳的用意。

    只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息,白居岳原本环住她腰的左臂,迅速地勒住她的脖颈,她整个人被那手臂栽进他怀中。

    白居岳的怀抱温暖,甚至滚烫着。

    可他勒着梁拾意的手臂极冷酷无情,让她连一口气都再吸不上来。

    与上一次在龙椅之上,随着白居岳的话语一字字加重的力道……这一次他放弃了循序渐进,一下便提到了从未有过的收紧。

    没过片刻。

    梁拾意迅速产生窒息之感,她的四肢比上一次被全压住要更为自由,挣扎的幅度也自然更大。

    但白居岳就像毫无所觉般,没有移动分毫。

    很快。

    除了肺部要炸裂般渴求着空气,疼痛着,梁拾意感到自己的感官开始衰退,眼前的景象模糊发黑……

    终于,体内那股渴望活着的本能爆发出来。

    梁拾意短暂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手中还握着一把匕首。

    她想也没有想,使尽全身力气,朝白居岳的左臂扎下去。

    “刺啦。”

    这把匕首极为锋利,一下便划开白居岳的衣袖,只是在它彻底扎下前,白居岳的左臂放松了。

    与此同时。

    白居岳右手重新按住梁拾意的右手,让她难以再挪动分毫。

    不过骤然灌进肺里的空气,还是让梁拾意产生一种死里逃生的庆幸。

    但这股庆幸,未能持续。

    梁拾意的头脑都还因缺氧有些发昏,她的身子就被白居岳拨弄着,又转了个向。

    “这次是臣勒住娘娘,娘娘先扎手臂无可厚非。

    但往后,最好还是选择一些更致命的地方。”

    他换为左手包住她的右手,扯着她,把匕首抵至胸口正中。

    “譬如,这里。”

    又上拉,比在自己的脖颈之上。

    “这里。”

    月光之下,白居岳的脸半明半暗。

    亮的那一边一如既往的漠然,看着她就像俯瞰众生的神袛,暗的那一面,想必便是彻底的深渊。

    梁拾意整个人抖如筛糠。

    她眼中白居岳并非是在告诉她匕首用途,而是听说她练防身术后,在用今日的濒死,对她做最后的警告。

    只是梁拾意发觉,自从白居岳将那匕首放至颈侧后,忽然不动了。

    她本以为,这又是什么风雨临前的短暂宁静……

    直至。

    梁拾意看见白居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伴着那滚动,她终于注意到了刃尖的些许鲜红,然而白居岳颈上的肌肤,分明没有半分破损。

    或许是这奇怪至极的事,梁拾意稍稍忘记了害怕,一瞬停止抖动。

    也就是那一瞬。

    她忽然发现,原来白居岳握着她的手,亦有一丝微颤。

    只是她自己此前抖得太厉害,才没有发觉,白居岳此前发烫的掌心,亦渗出丝丝凉意。

    梁拾意顺着那只手,终于看见,其实白居岳左臂被刺破的衣衫里,正渗出点点鲜红。

    “不过除开同臣一般,对刃上之毒有耐性的,寻常人只要见着血倒也够了。”

    白居岳重新开口,声线平稳,手上的颤动似乎也消失了。

    他松开梁拾意,从袖中拿出刀鞘合上匕首。

    “臣每月会为此鞘重新淬毒。”

    又再递给她一小竹管。

    “迷烟,一按即可,此二物请娘娘随身所携。”

    白居岳言毕,背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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