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长渡: 20、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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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意思?沈支言脸上又是一红,不知要说什么。

    何冉瞧着她这般样子,不由轻笑。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其小心思她岂会看不懂。

    她没再追问。杏儿进来禀报:“夫人,小姐,何家老爷和夫人来了。”

    ——

    薛召容今日本欲留在太傅府用膳,也想多陪陪沈支言,可方才他竟似中了邪般,鬼使神差地将人抵在床柱上索吻。若非沈夫人突然出现,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此刻回想,那不受控的举动,仿佛有另一个灵魂在支配着他的身体。在沈夫人眼皮子底下做出那般孟浪之举,真让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回府一路上,他耳边仿佛还回荡着自己失控的心跳声。

    到了亲王府,鹤川远远迎上来,见他面色异常,急道:“听说您受了重伤?怎么脸色这般红?可是发热了?”

    薛召容抬手碰了碰滚烫的脸颊,快步往屋里走:“伤已无碍。”

    “那您这是怎么了?脸太红了,有点不对。”鹤川亦步亦趋地跟着。

    “因为沈支言。”他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沈姑娘?”鹤川一愣,“沈姑娘怎么了?”

    “方才在她房中时,我脑中突然闪过些奇怪的画面,然后就……将她抵在墙边……”

    差点亲了她。

    鹤川瞪了瞪眼,恍然道:“难道公子已经与沈姑娘好上了?王爷让您娶亲之事,要成?”

    鹤川有些激动,他正为自家主子这桩婚事发着愁呢。以公子这般冷清的性子,似乎很难讨姑娘欢心,谁曾想进展竟这般神速。他嘀咕道:“莫非是昨日英雄救美打动了沈姑娘?”

    薛召容摇头:“我觉得她还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那她是何反应?若未激烈抗拒,许是心中也有几分情愿?姑娘家面皮薄,嘴上推拒,心里未必不乐意。”

    薛召容凝神回想:“她看我的眼神确与旁人不同。我抱她时,她只轻声道了句‘别这样’。”

    “这不就是默许了?”鹤川抚掌笑道,“既如此,不如直接上门提亲。”

    “不可。”薛召容微蹙眉头,“我二人皆有些古怪的记忆缠绕,需得先弄明白,何况若因这些虚幻印象贸然求娶,未免轻率,我已向她父亲保证,不会强迫。我父亲给了七日之期,这几日我多去走动,最后若她情愿,我们再成婚。”

    鹤川听得“成婚”二字,心头一热。他自幼伴着公子长大,深知公子从未尝过亲情滋味,在这冷冰冰的亲王府里,连半分温情都难觅,若真能与沈姑娘结为连理,得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那真是太好了。

    他正想着,忽见管家匆匆过来:“二公子,王爷请您过去。”

    “好。”薛召容应了一声,去了父亲房间。

    书房内,父亲端坐案前,见他进来,难得关切地问:“昨日为救沈家姑娘受的伤,可好些了?”

    薛召容颔首回道:“已无大碍了。”

    父亲难得地夸赞道:“昨日救下沈姑娘,做得不错。想必沈太傅会好生考量这门亲事,过几日为父便带你去提亲。不过,眼下你大哥在西域与商队起了冲突,你即刻动身,去把那个西域头领解决了,再护送你兄长回京。”

    薛召容闻言喉头一哽,父亲果然不会单纯地关心他的伤情。他笔挺地站着,半晌没能应声。

    父亲蹙眉看他,沉声问:“你有其他事?”

    他回道:“我想这些日与沈姑娘多接触接触。”

    他已经许诺她会每天陪着她。

    父亲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意味不明,让他听起来很是不适。

    父亲的声音沉了下来:“这事比不得你大哥的安危重要,旁人我不放心,必须由你去接应他。”

    薛召容:“父亲先前允诺的七日之期还未到,我已经答应沈姑娘……”

    “答应什么?”父亲一掌拍在案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救下沈姑娘已是天大的契机,届时直接上门提亲便是,何须再多此一举?今日就启程去西域,速去速回,必须护你大哥万无一失,否则拿你是问。”

    大哥。

    果然,在父亲眼中,他的人生必须得围着大哥转。他心中甚是酸涩,只觉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他攥紧拳头,抬头直视父亲的眼睛,道:“即便是提亲,也该让沈姑娘有个准备。婚姻大事,岂能这般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父亲冷笑,“你何时变得这般妇人之仁?可知今日朝堂上,满朝文武跪求圣上削了你大哥的官职?西域这桩麻烦,也是皇家在背后操纵。你该分清,你大哥的仕途与你那点儿女情长,哪个更为重要。”

    父亲字字如刀,好像他的意愿,从来都不值一提。

    “父亲既允我与沈姑娘成婚,就该多给我些时日与她相处。婚姻乃终身大事,即便太傅府与亲王府利益相连,也该给予最基本的尊重。西域我可以去,但求父亲莫要将婚事逼得太急。王府的危难,我也会设法帮助父亲解决。”

    “你解决?离了亲王府,你算什么?能娶到太傅之女已是抬举你。若真这般不满,大可将王府赐你的一切都抛下去做个马夫,岂不自在?”

    马夫。

    这番话如冰锥刺心,薛召容攥紧的指节已然发白,原来在父亲眼中,他这个儿子竟如此轻贱。这些年他为王府出生入死,到头来却只换来这般言辞。

    他还想再争,忽听“砰”的一声巨响,茶盏已在案上拍得粉碎,父亲厉声喝道:“鹤川,去准备准备,即可带他出发。”

    门外的鹤川闻声打了个寒颤,慌忙进屋行礼,抬眼间,只见自家公子僵立原地,双拳紧攥得青筋暴起。

    薛亲王冷眼扫来,鹤川连忙扯了扯主子衣袖:“公子,走吧!”

    再僵持下去,怕是王爷要动手了。

    好一会,薛召容才转身出去。

    廊下春风徐徐,鹤川小跑着跟上他,担忧道:“公子,路途遥远,您背上还有伤,不如请位太医随行。”

    他未做声。

    鹤川瞧着他神色冷然,没再追问,遣了小厮去太医院请人。

    二人回到院中,鹤川忙着打点行装,他却独坐石凳上出神。

    鹤川备好马车,过来问:“公子,可要去太傅府与沈姑娘道个别?”

    道别。

    前脚刚许日日相陪,后脚就去道别,多可笑。

    他揉了揉眉心,沉声回道:“不必了。在事情还能收场之前,别再扰她了。此去西域凶险未卜,若能平安归来,亲王府的事再想其他法子罢。”

    到底是不忍心将那美好的姑娘拉下水。

    ——

    何家夫妇来探望时,满屋子都是笑语。舅母亲手熬了参汤,一勺勺喂到沈支言唇边。

    这对夫妇向来待沈支言极为亲厚,舅母常给她做绣帕,舅舅还总带些新奇玩意儿哄她开心。

    可舅母今日话里话外却总绕着婚嫁之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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