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的小哑巴爱人: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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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衍清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宝藏,问方禾笑什么,是不是打他巴掌特别高兴,那就多打他几个。

    方禾本来是要打的,被李衍清的后半句又硬生生止住这种想法。

    因为李衍清说,都会在他屁股上还回来。

    真是无耻之徒!

    方禾脸皮薄,受不得这种调情般的侮辱,大骂李衍清将来不得好死。

    他的话真的应验了。

    李家老爷没多久就死了,沈朝秋也以寻到亲人为由离去,李衍清一人挑起李家重担,李瑾月虽也是个能人,那会儿却跟一个穷小子两情相悦,怕她爹不答应,俩人就私奔了,她并不在李家。

    李衍清家中做瓷器的,虽做得好,但手艺师傅人手有限,有些特殊艺品只能在总厂做,因此每年李家都要派人往其他地区补贵货。

    世道纷乱,匪贼尽出,李衍清要亲自押镖去往北部分店,路上不巧,竟遇上一伙要财又要命的匪寇。

    货丢了,人也死了大半,李衍清回来后,没几日就病在了床上。

    那会儿,方禾不知道,李衍清是受伤中了毒,强忍了好几日,让自己活蹦乱跳,等终于忍不住了,才倒下。

    大夫依李衍清之吩咐,说是生病了。

    方禾没多想,只坐在床边,冷哼道:“病死你拉倒。”

    李衍清就抓着他的手哭:“禾哥哥,你不会趁我生病,跑了吧?”

    李衍清唇色惨白,裂出血丝,他心里竟有些不舒服,甩开了手:“等你死了,我当然会跑。”

    李衍清真得快死了。

    那天是个很好的天气,屋外菊花争妍斗艳,李衍清靠在枕头上,一双桃花眼半眯着,瞳孔颜色比外面的鲜花还要光彩照人,他发青的嘴角含笑,手紧紧握着方禾的,力道其实很轻,因为已经使不上多大力气了,方禾却没有挣开。

    李衍清笑着说:“禾哥哥,我快死了,为了不让你跑,我得活着,我要娶个新娘子,冲冲喜,你说好吗?”

    方禾喉中涌上一股热气,熏得眼睛疼,一开口,声音嘶哑:“你都这样了,还要祸害人家哪个女孩子?”

    李衍清笑了:“禾哥哥,你在吃醋呢。”

    方禾瞪了他一眼,忽然问:“我给你的衍清佩呢?”

    李衍清有点委屈地说:“押镖路上,一并被那贼人抢走了,对不起,禾哥哥,我没保护好你给我的东西。”

    方禾说:“那本来就是你抢去的,不是我给你的。”

    那玉佩是李衍清带他去瓷器厂时,他跟工人学着玩儿,用碾碎的玉石粉经过泥浆重塑制成,李衍清抢了去,还以他名字起名“衍清佩”,脸大如盆,把方禾气得一天没吃饭。

    李衍清终究没能冲成喜,翌日晚上,他趴在床上,脸枕着枕头,有气无力地说:“禾哥哥,你走吧,我放你走,不然,我要你陪我一起下地狱,永远缠着你。”

    “禾哥哥,你快走吧,再迟些,我就要后悔了。”

    方禾站在床边,看着已经神志不清的李衍清,转身走了。

    踏出房门时,方禾听见一声虚弱的叹息:“禾儿,我的……禾儿……”

    李衍清死了。

    世上再没有人能困住方禾。

    方禾发现,自己对李衍清的恨,似乎并没有那么深,不然为何看见他躺在棺椁中时,自己会泪流满面,生出不舍呢?

    他守了尸体三天。

    一切落葬之后,方禾准备离开已经人去楼空的李家时,李瑾月却回来了。

    她抱着一个大肚子,昔日的神采飞扬已经成了失魂落魄。

    她看着满园凄冷的李府大宅问:“人呢?”

    方禾告诉她:“你爹死了,你弟弟也死了,李家已经空了。”

    李瑾月看着他,两只漂亮的眼里滚出泪珠。

    方禾于心不忍,毕竟,这女人并没有对她有过什么实质伤害,他看着她的肚子问:“你……发生了什么事?”

    李瑾月说,她的丈夫池安死了。半个月前,他们村子被土匪屠了村,她也险些难逃一劫,是池安拼死送她出逃。

    方禾大为震撼。

    李瑾月已经快要生产,又在逃亡过程动了胎气,身子虚弱,方禾没法弃她于不顾,就照顾了她一个月。

    可能是刚失去丈夫,又听闻父亲兄弟逝去噩耗,李瑾月脾气不是很好,总是暴躁地摔碗。

    那是方禾炖了好久的鸡汤,他也火气大:“你到底喝不喝?”

    李瑾月扭着脸不理他。

    “你可真难伺候。”他这样说着,去地上捡碎瓷。

    “我难伺候吗?”李瑾月问他。

    他便将她往日的恶劣通通倒了个干净,说她刁蛮任性,顽劣不堪,心肠歹毒,要不是她整日在李衍清面前煽风点火,他还能少受点罪。

    李瑾月听得大怒:“你胡说!池安说我温柔贤惠,善解人意!方禾你没眼光!”

    她吼着还把自己吼哭了。

    方禾觉得自己可能说重了话,但也不想道歉,他没少受过这女人的罪,蹲在地上闷着脸捡干净碎瓷。

    李瑾月忽然小声问他:“方禾,你会不要我吗……”

    他抬头,看见一张泪眼涟涟的脸。

    李家人惯会装可怜博取他的同情,李衍清是,李瑾月也是,他不上当,但出口却是:“不会。”

    李瑾月露出一个“那就好”的安心表情,一副小女儿的忸怩姿态:“那你再给我端碗鸡汤吧,我有点饿了。”

    他伺候李瑾月一个月,李瑾月生产这晚,难产大出血,产婆说母亲保不住了,进去说说最后的话吧。

    方禾鼻尖一酸,摇摇晃晃地进屋。

    李瑾月满脸是汗地躺在床上,她的肚子已经扁了下去,一个皱巴巴的带血婴儿躺在她的身侧。

    方禾坐在床边,用手拂去李瑾月黏在脸颊上的发丝。

    李瑾月明明已经快要咽了气,却不知从哪生出的力气,摸到床边被留下的剪刀抵在方禾脖颈边。

    她两眼含泪地说:“方禾,你要养这孩子,否则我做鬼也要缠着你。”

    她知道自己过往对方禾有多差,生怕方禾不管孩子。

    方禾却出乎她意料,点点头:“我会的。”

    听到这话,李瑾月眼中的泪直直掉下来,手一松,剪子掉了,整个人也如一朵枯萎的花,弯了枝茎,再没有活力。

    李瑾月没了呼吸。

    方禾忍了许久,憋得眼泪流了满颊,终于忍不住,伏在床边放声大哭,哭得摧心剖肝。

    他恨李家姐弟,可他们两人死的时候自己都哭得这样惨烈。

    方禾一把火烧了这座带给他无限痛苦的李家大宅,带着襁褓中的婴儿,离开琼海。

    他浑浑噩噩地飘浮,想用酒精麻痹自己每天痛到睡不着的大脑,染上了酒瘾,孩子跟着他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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