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酒饮得: 15、锁窗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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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还覆着一层蜜汁,别提有多馋人。

    晏怀微以为自己被绑着定然没什么胃口,毕竟士可杀不可辱。可当这些热气腾腾的菜肴摆在面前时,扑鼻而来的浓郁甘香,搅得她十分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妙儿一瞧就知道她这是饿了,遂高兴地拿起银箸,将饭菜一口口喂给她吃。

    最终晏怀微吃完了一整只蟹酿橙、两个干笋肉包儿和大半碟鳝鱼,又将鹌子羹和梅花汤饼各吃了半碗。

    她不好意思一直自己吃独食,想让妙儿陪着同吃。妙儿也没客气,两个人你一颗我一颗,将那罐蜜煎樱桃也分完了。

    吃罢佳肴,妙儿又去拿了晏怀微最喜欢的豆蔻熟水,伺候着她饮下一盏。

    ——这回真真儿是吃饱喝足!

    待到天黑下来之后,妙儿便端了热水来伺候晏怀微盥漱。

    看到热水,晏怀微心里忽地升起一丝警觉,问道:“恩王去哪儿了?他要我一直留在房里?”

    “恩王昏定晨省日日不落,这会儿去夫人那里问安了,”说至此处,妙儿忽地掩口轻笑,“恩王没说让娘子离开,今夜恐怕是要娘子伴寝呢。”

    一听这话,晏怀微好不容易放回肚里的一颗心霎时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她满脸死气地被妙儿伺候着梳洗完,却说什么也不肯坐回榻上,仍旧蜷缩于床踏子旁。妙儿也没奈何,只得又安慰了几句,复于香炉内撒了一把安息香,这便离开了。

    夜里赵清存回到卧房,一进门就见女先生像只小猫儿一样委屈巴巴地蹲在榻边。

    赵清存瞧了两眼,见她一副气鼓鼓不理人的模样,遂也没理她,径自上榻睡了。

    晏怀微蹲在榻下蹲得腰酸背疼。一会儿想,要不然给赵清存磕个头求求他,就说自己知错了,求他把绳子解开放自己走;一会儿却又想,为什么要她求这乌龟王八蛋!混账东西!乌龟王八蛋!

    正胡乱想着,却见赵清存伸手撩开床幔,对她道:“上来。”

    “不上!”晏怀微想也没想脱口拒绝。

    赵清存缩回手放下床幔,不再搭理她,翻了个身,面朝里睡去了。

    又蹲了大约小半个时辰,晏怀微实在受不住了,只得硬着头皮一点点蹭上床榻,万分小心地撩起床幔,又万分小心地挨着榻边侧身躺下。其间听得赵清存呼吸均匀,似已睡熟,晏怀微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略略放回肚中。

    妙儿临走时烧的那炉安息香此刻已然发挥效用,晏怀微头一挨到枕上便觉眼皮沉得睁不开。可她却不敢睡过去,生怕自己睡着了又喊齐耀祖的名字,遂只能咬牙硬忍着。

    忍着忍着就开始犯迷糊,整个人已经神志不清的时候,忽觉一只手抚在了自己身上,晏怀微立时心头一口大钟咣咣敲。

    可她实在太累太倦了,纵然觉察到有人在动她,却无论怎样都无法睁眼瞧个究竟。

    郁郁沉沉的疲惫之中,晏怀微感觉那人把绑在她手腕上的绦带解开了。解开之后,又握着她被勒红的手腕,边揉边轻轻吹气,折腾了好一会儿。

    又过了片刻,晏怀微忽觉一方锦被盖在了自己身上,伴随锦被而来的,是一个柔软温热的物什。

    那物什停在她耳边,小鸡啄米似的啄了一下;之后移到侧颈,又轻轻啄了一下;再之后便移至唇畔,这回没啄,而是停泊于此,久久不曾离开。

    好似蜻蜓点开涟漪,温风吹拂细草,晏怀微被这停泊于唇畔的清润弄得有些痒,下意识一阵瑟缩,头脑却仍旧迷糊得万事想不清。

    柔软,温热……这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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