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珰: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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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脸,眼中尚有委屈,他这委屈不多不少,少一分则显不出他心里的难受,多一分则叫人厌倦,非得是这若有似无,勾得人心疼,这还是卿云从惠妃教的那些东西里自己琢磨出来的。

    李照面上果然神色放柔。

    “我不是说过,不会丢下你,去的路上你自个也说只要记着跟着我便是,却是全忘了。”

    “说来说去,总是全都怪我。”

    李照单手撑起脸,淡笑道:“听你话里的意思,是要怪孤了?”

    卿云道:“我若说怪殿下,殿下又要恼我,我若说不怪殿下,那便是对太子您撒谎了,”卿云抿了下唇,“我不愿欺瞒太子,那便让太子恼我吧。”

    李照听他百般装痴卖乖,心早已软了,况且终究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捏了下卿云的脸,“生了一张刁嘴,只在我面前最机灵。”

    “因太子最仁厚,也最疼我,”卿云道,“我那日当真是怕了,若是从东宫到齐王府去,说句心里的话,我宁愿一头碰死。”

    “胡说八道。”

    李照斥责了他一句,面上神情却是放柔了,“也不知道忌讳,说这些寻死觅活的痴话,哪就到了那个份上。”

    卿云道:“我不管,反正自那日被殿下救起,我便只认殿下您一个主子,您若不要我……”卿云说着,眼中的委屈化作泪光。

    李照无奈至极,实在无法,干脆把人从床下薄被里捞起来坐到床上,“好了,是孤不对,孤那日不该应承齐王,”李照一面哄一面用手指接了卿云眼角渗出的泪,“孤错了,如何?”

    卿云轻眨了下睫毛,“主子哪有错。”

    李照淡淡一笑,“孤是真觉着自己做错了,早知那日便不该去听凤池……”

    “殿下!”

    卿云喊了一声,李照抬手便捂住了他的嘴,“嚷什么,仔细叫外头的人听见了笑话。”

    卿云双眼含怨地望着李照,李照道:“孤都认错了,你还要如何?”他肃了神色,“难不成要孤再去趟齐王府,对着齐王说,齐王,你好大胆,竟敢向孤索要卿云,孤可要重重治你的罪。”

    泪眼倏然弯起,泪光碎了满眼,李照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他放开捂着卿云嘴的手,道:“为了哄你这小奴才,我真是什么话都说了。”

    卿云人虽笑着,面上神情却是流露出羞涩之意,李照轻抚了他的头发,“好了,再不提这事了,嗯?”

    卿云轻轻点头,抬眸望了一眼李照,人倚到李照怀中,李照在床上搂着自己的小奴才也不觉有什么,本朝不比前朝,皇子们个个骄奢淫逸,早早地便沉迷美色,李照身边便是连个宫女都没有,原心思也不在这上头,拍了卿云的肩膀两下,“罢了,便是无人时,我哄你也就哄了,只在外头,必得规矩。”

    “殿下真当我傻吗?”卿云轻声道,“在殿下身边待了这么久,便是再傻也该懂些事理,只一桩,殿下若赶我走,我心里便乱了,一乱便糊涂了。”

    李照默默不言,心中是真有些悔了,他明白父皇的意思是让他将这小奴才交给齐王处置,临了却还是舍不得,明知这小奴才是有些烈性痴意的,便也爱他这个,何必如此呢。

    “好了,下去睡吧,”李照道,“再折腾,明日我上不了朝,可真要罚你。”

    卿云见好就收,便也乖乖地下去了,李照盘腿坐在床上,边笑边摇头,卿云闹了这么一场,他心里倒舒畅了不少,好似解开了什么结子。

    “下回可不许再闹了。”李照最后叮嘱一声。

    卿云躺在下头,面朝着李照道:“有没有下回要看殿下的呢。”

    李照不由失笑,“好吧,我这儿再没下回了。”

    卿云这才道:“那我也没下回了。”

    李照一面笑一面重又躺下,卿云躺在下头,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殆尽。

    方才李照哄他的那些话,卿云一个字也不信。

    李照高兴时,便将他捧到天上去,怎么千娇万宠似的,说两句软话便当是什么天大的恩典,李照不高兴时,便将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他的命全在攥在他手心里,这么个道理,他早该明白,怎么又犯糊涂了呢?

    卿云眼直勾勾地盯着李照床上雕刻的花纹,他要的不只是虚无缥缈转瞬即逝的宠爱,惠妃便是个例子,惠妃是色衰而爱弛,他如今十四,人又生得娇小,自可撒娇卖痴无所不为地做出那些丑态来,若他二十四、三十四、四十四呢……太子还愿意看他娇嗔落泪,还会心疼他吗?

    一个老太监,还能怎么招人疼?

    卿云想着便浑身发颤,身上一阵阵地发冷。

    长龄。

    他要做长龄。

    不,他要做得比长龄更好。

    雨丝如织,雷声阵阵,几个小太监戴着竹篾斗笠,身着油布雨衣,匆忙地行走于宫道之中,卿云打着伞走过,避开了地上溅起的水花。

    长长的宫墙在雨中被打得湿红一片,卿云仰头望向甬道尽头界门,这已是他第三次入宫,路早便认熟了。

    “哟,卿云小公公来了,这回要领什么?”

    “还是老规矩,领些笔墨来用。”

    “好嘞,马上给您装好,这大雨的天,您何苦亲自跑一趟,差个人来取便是了。”

    “下着雨,外头凉快,出来走两步倒还挺舒服。”

    卿云与那小太监熟练地寒暄了两句,那小太监取了东西出来,卿云掏了荷包给他,乐得那太监连连作揖打千。

    两月前,卿云向李照讨了个恩典,说他练字时平常要用些寻常的笔墨纸砚,一向都是托长龄买了来用,到底成日求人于心不安,李照便许他去东宫的书库自取,卿云却不依。

    “本就惹眼,还去书库取要,我不去。”

    卿云满脸倔强,李照知他是上回他敲打了他,让他别同杨沛风等一干官员多接触,卿云便记在了心上。

    “你这小心眼,”李照笑道,“这样吧,我专派个人日常采买,如何?”

    “更要不得了,”卿云忙道,“殿下若肯给个恩典,每月申领时容我去内侍省办,我便偷偷昧下一些来自己用,也不去叨扰那些大人,这般两厢便宜,如何?”

    李照笑道:“偷鸡摸狗的,还两厢便宜?”

    卿云不满道:“殿下”

    “好吧,”李照用笔顶点了下卿云的眉心,“拿你没办法。”

    卿云撑起伞,怀抱着包好的东西向外走,内侍省的太监们见了他,便同他轻声招呼。

    一年多前,他在这地方险些丢了命,如今,倒是个个冲着他笑脸相迎了。

    卿云淡笑着颔首而过,往宫道过去。

    今日暴雨,宫道内行走的太监少了许多,值守的侍卫也都立在廊庑下值守,卿云行走于茫茫天地之间,只觉自己如同身处汪洋之中,他悄然转角穿梭,着意避开侍卫的视线,绕到了连接玉荷宫的角门处。

    卿云已打听过了,自惠妃死后,玉荷宫便关闭封锁,再无人了,当今皇帝妃嫔不多,也素有宽仁之名,并未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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