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珰: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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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了,李照也只会一笑而过,当他要争长龄的宠,转而欣赏他那拈酸吃醋的有趣模样。

    卿云垂下脸,柔顺轻浅地一笑,“殿下宠爱,卿云喜不自胜。”

    秋风乍起,玉荷宫里草木开始枯败,卿云烦躁地抓了一把地上干草,那张素日里清丽纯稚的面上泛起冰冷的怒意。

    莫非只有春日才有?

    卿云忍住怒气慢慢起身,将手中的枯草掷地,狠狠碾了两脚,他胸膛微微起伏,与在李照面前爱娇可人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那眼中射出的两道视线竟是十足的狠毒幽怨。

    若说先前卿云来玉荷宫只为了办事,如今他几是有些上瘾了,因只有在这无人的冷宫,他才不必伪装,能现出一点真面目来。

    他甚至开始怀念惠妃。

    可恨他稍稍长大,惠妃便死了,否则他必定留着她的命,好好地也将她折磨虐待个几年才好。

    卿云胸膛慢慢起伏着,他胸中总有那么口恶气未出,说到底还是李照的过错,若李照不出现,他杀了福海,出了这口气也便罢了。

    可谁料李照从天而降,说是救了他,却也让他一直憋着那口气,那口气时不时便刺得他难受。

    卿云垂下眼,望着地上黏稠破碎的枯草,小脸上无一丝柔软怜爱,仿佛透着那枯草正看着谁。

    谁都好,能让他出了那口气便好。

    出了玉荷宫,卿云熟门熟路地返回东宫,今日他休沐,而往往他休沐时,长龄也会安排自己休息,是,长龄能自己安排自己休息。

    卿云怀抱着纸笔,低头轻轻冷笑,再抬眸时,面上已无一点怨色,笑容满面地进了屋,“长龄,今日外头天气真是不错,咱们寻个什么玩法玩一玩,如何?”

    “玩什么?”

    长龄果然在,卿云上前笑道:“你又在抄经,先皇后那供奉的经里有一半都是你写的吧?”

    长龄淡淡一笑,“莫胡说。”

    “抄经多没意思,”卿云放下纸笔,弯腰靠在桌上,单手撑了下巴,“不如咱们放风筝吧,今日秋高气爽,正合适。”

    “不妥吧,”长龄虽从前提过这个,但那时只是见卿云心情低落,他凑趣哄的,“宫里头不能随便放风筝,便是太子答应,也不该的。”

    长龄眼向上看看,卿云便明白了,“好吧,听你的。”

    长龄松了口气,“你若觉着无聊,我陪你下盘棋消遣吧。”

    为了陪太子下棋,卿云如今也常和长龄下棋,只不过长龄棋艺也不佳,李照听闻卿云找长龄练棋后笑了许久,说要好好指点卿云,至少不能下得比长龄差些。

    卿云听了这话,不喜反恨。

    长龄便是下得一手臭棋,太子也不以为意,不想他还须得好好钻研,去讨太子的欢心。

    卿云笑道:“罢了,同你下棋,怕不是你消遣我。”

    长龄听罢,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棋艺不精。”

    “长龄,”卿云道,“你的棋,和你的字一样,都不是跟太子学的吧?”

    卿云神色好奇,“宫中是不教这些的,你这都是入宫前学的,还是在宫中谁教的?”

    长龄只轻笑了笑,又是低头抄经。

    每常卿云提起他的过往,长龄便是这么一副躲避的模样,卿云仗着年幼和性情,无论是旁敲侧击,还是这般直接询问过不少回,长龄都不肯吐口,卿云也便只笑了笑。

    “太子新赏了些葡萄,我洗一些,咱们两个吃吧。”

    “我去洗。”

    “快坐下,别动,这一页经还未抄完呢,抄经最是要诚心,不许动了。”

    卿云笑着直起腰,背过身去端葡萄,脸上笑容便消失得一干二净,他从来也不爱笑,只到了东宫才慢慢面上挂起了笑容。

    葡萄是贡品,与京中葡萄滋味不同,太子得了一笼,想着卿云去年冬天馋那柑橘,便全赏了卿云。

    卿云心里是挺喜欢,只又觉着不是那么喜欢,因他想要的并非这么几串葡萄罢了。

    “好甜。”

    长龄剥了吃了两个便停下了,“你吃吧,这太甜了,也只有你们这些小孩子才爱吃。”

    “这也不腻啊,”卿云笑道,也不勉强,“好吧,我知道,好哥哥,你这是省给我吃呢。”

    长龄也笑了笑,“我帮你剥吧。”

    卿云笑道:“我怎么就那么金贵了,还要劳动你帮我剥葡萄。”

    长龄只一面笑一面剥葡萄。

    卿云虽那般说了,倒也没拦着长龄,只道:“我说长龄你也真是个实心眼,你有这殷勤应该向太子献哪,我这可没什么回报你的。”

    长龄剥了葡萄放在碟里,淡笑着望向卿云,“要什么回报呢,你叫我一声哥哥,又比我小那么多,我照顾你也是应当应分的。”

    卿云道:“你不是说太子不喜欢太监们之间哥哥弟弟的吗?”

    长龄神色未变,他这人沉稳自持,像是无论何时都是那副温和模样,被卿云这般说了,也仍旧温声道:“你这性子还不是你要怎便怎?便是太子也拿你没办法。”

    “我就不爱听这个,”卿云垂下眼,盯着长龄剥好的葡萄,淡笑道,“太子若真动了气,可有千百种方法可以拿我呢。”

    听了这般说辞,长龄剥葡萄的手指一顿,抬眼看向卿云,“没头没脑的,怎么说这些。”

    卿云抬眼,望着长龄只是笑。

    长龄眼轻眨了两下,又轻叹了口气,“我跟在太子身边十多年,从未见过太子如此宠爱哪个内侍,卿云,”长龄压低了声音,他双目沉沉,极为恳切,“你要知足。”

    长龄每说一句,卿云心口就更紧一份,胸中那口气不上不下地梗着,卿云如今倒庆幸自己的嗓子坏了,可为他因气血翻涌所致的沙哑嗓音遮掩一二,他含笑道:“我明白的。”

    长龄道:“你入东宫也快两年了,又时常伴着太子,太子的性情我想你也琢磨出了几分,只要你守规矩,不犯错,太子是不会不善待你的。”

    长龄见卿云不语,便又道:“等过了几年,若太子不要你贴身伺候了,你想学什么,我都教你便是。”

    卿云微微一怔,片刻后,两面唇角扬起,是个高兴至极的笑,“那太好了!”

    长龄也浅浅一笑,“你放心吧,你既身在东宫,以后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卿云倏然站起身,长龄愣了一下后抬头,却见卿云眼圈红了,“手上黏腻腻的,我去净个手。”

    卿云一路走到院子里的水井旁,胸膛剧烈起伏着,一口气憋在那儿,他必须得做点什么将那股气排出去,拉起一旁的水桶便砸到了井里。

    “咚”的一声,幽深的井面溅出一朵水花,水花回落到井面,激起阵阵涟漪。

    卿云魔怔般地盯着井面。

    长龄什么都知道!

    他知他日夜费尽心思讨好太子,也知他心里惧怕等过了几年,他不再灵秀可爱,太子会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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