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珰: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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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穿上衣服下去吧。”

    卿云目光仍看着皇帝,皇帝却已不再看他,像是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拿起一张弓把玩。

    卿云只能下去,将内外衣衫穿好,“奴才告退。”

    待他转身时,却又听皇帝懒洋洋地叫住了他。

    “把伤养好,不许留疤。”

    第85章

    卿云走出了营帐,外头的宫人这才重新进入,他们谁也没多看他一眼,就像在东宫时那般,其实大家心里都和明镜似的,只是装作不知。

    兴许在他们看来,他一定是愚蠢至极了,丁开泰明明已经明示暗示过他多回,也阻止过他,要得到皇帝的宠爱,没他想象得容易,搞不好就会送命,他却固执己见,不肯罢手。

    卿云向前走着,一路也没人拦他,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围场的湖边,湖边无人,秋日的湖水在皎洁月光下波光粼粼,落叶飘散在湖面,四周篝火燃烧,显得静谧而美好。

    卿云独自站在湖边,却只觉得一种沉重而又无边无际的凄凉正压着他。

    卿云无心再去思量任何事,两行清泪便就这么无声无息地从他眼中滑落。

    “我想你应当不是会寻死的人。”

    背后传来人声,卿云猛地转头。

    是李崇。

    李崇身穿月白常服,身边没有侍从宫人,只一个人负手立在他身后。

    “齐王殿下……”

    卿云连忙抬起袖子胡乱擦了下脸,向李崇行了一礼。

    李崇默默上前,递出了自己的帕子。

    卿云没有接。

    李崇道:“擦擦吧。”

    李崇见卿云仍低着头,便道:“上回不已领过我的情了,何妨再领第二回 ?”

    卿云抬起脸。

    李崇的面容和皇帝仅有三分相似,他继承了皇帝的鼻梁和下巴,显得冷峻而高不可攀,可此刻的李崇在卿云面前却让卿云感觉有几分温柔。

    卿云接了帕子,“多谢王爷。”

    李崇向前走了一步,让卿云在他背后拭泪,“发生什么事了,哭成这样?”

    卿云擦干净面上的眼泪,低声道:“王爷难道不知道吗?”

    李崇道:“我只知今日围场林子里,有人抱着马冲出来。”

    卿云也向前走了一步,面前湖水盈盈,他淡淡道:“那便就是这事了,”他无力地一笑,“出了个大丑,给大家逗个乐也好。”

    李崇双手负在身后,半晌,他轻声道:“本王不觉得丑。”

    卿云猛地看向李崇。

    李崇神色淡淡,他是皇子,是王爷,和李照还有皇帝一样,大部分时候也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可卿云却从李崇此刻的面容看出了一丝丝的同情。

    “要讨父皇的欢心,”李崇看着湖面,面无表情道,“很难。”

    卿云浑身一颤,他蓦然想起了丹州之事。

    当年,丹州之事,李崇鞍前马后,那般出力,却也是被皇帝蒙在鼓里,从满心欢喜到跌入谷底,当年的李崇何尝不是今日的他呢?

    卿云看着李崇的侧脸,尽管二人身份云泥之别,卿云心下却觉着至少李崇是能明了他此刻心情的。

    二人都静静地没说话,只一同沐浴着月光。

    “原是出来走走散散心,”李崇缓了口气,神色又恢复如常,看向卿云,“倒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你,如今在宫里,可还好?”

    卿云苦笑了一下,“好不好的,便是如此了。”

    李崇道:“你不像是会说这般灰心话的人。”

    卿云再次看向李崇,兴许是因为李崇救过他,也兴许是因为李崇和他“同病相怜”,不知怎么,卿云对李崇丝毫没有对太子皇帝那种身份上的距离,他看李崇时,也并不觉得自己大胆,仿佛他这般看李崇,是很寻常的事。

    卿云道:“王爷为何会这么说?”

    李崇道:“我想一个小小年纪能登顶高位又跌入谷底,却还未放弃的人,是不会轻易认命的。”

    卿云心中微震,他没料到第一个同他说这样的话的人会是李崇。

    卿云不禁反问道:“那殿下你呢,你认命了吗?”

    李崇似没料到卿云会这般反问,他神色微怔,却未回应,只转头重又看向湖面。

    风从旁的林子中穿来,将两人的衣袂轻轻吹起,李崇转过身,道:“君心难测,你好自为之吧。”

    他说罢,便迈开步伐,却听他身后的卿云缓缓回道。

    “不成功,便成仁。”

    李崇脚步停下。

    “我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卿云转过身,他看着李崇挺直的背,轻声道:“夜深露重,王爷保重。”

    卿云从李崇身边擦肩而过,那点凄凉的心思不知不觉间已烟消云散。

    尊贵如王爷,亲近如父子,李崇都难以讨得皇帝的欢心,他这点受挫,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皇帝没杀他,皇帝还对他有兴趣,无论是哪种兴趣,他就还有机会。

    卿云深深地握住了手掌。

    回到营帐中,宫人不必卿云开口,便又送来了热水和吃食,有一道说是皇帝今天猎到的熊掌。

    卿云看了就反胃,也不客气,直接让宫人拿走,宫人神色为难,便只端在一侧。

    吃了些东西,又重新梳洗干净后,卿云穿着寝衣躺倒在床。

    皇帝待他,是特别的。

    因他是李照心爱的内侍。

    而李照,是他最心爱的儿子。

    卿云阵阵冷笑,他很怀疑皇帝对李照的父子之情有多深,他看重李照,无非是因这太子是他一手调教,最合他的心意。

    卿云慢慢蜷紧身体。

    皇帝的确很难讨好,但一旦合了皇帝的意,便能获得皇帝近乎冷酷的偏爱。

    无论李崇有多么努力,李照的太子之位便是稳如泰山。

    卿云轻轻呼着气,李照真的和皇帝很像,他们都是心性极其坚定之人,一旦认定,便再不改变,根本不会在意旁人。

    当年东宫诸臣都反对李照再探丹州,李照偏是一意孤行,他不肯放过丹州那帮人,这种固执便是皇帝教给李照的吧?皇帝发觉李照坚持派杨新荣重去丹州,心中一定很满意。

    倘若,他也能像李照那般获得皇帝的偏爱,恐怕便是秦少英也难以招架他的复仇。

    卿云手掌一点点揪住身前衣襟。

    今夜皇帝抚摸他的时候,他怕极了,也恨极了,可是……以皇帝的性子,如若他不想碰,是不会碰的。

    他是皇帝,自然有千百种方法可以折辱他,何必亲自动手?

    身前的衣襟已被揪得一团凌乱,卿云深深地将脸埋下。

    他绝不认命。

    *

    翌日,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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