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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貂珰》 100-110(第17/20页)
抹淡笑,“殿下与我同龄,是不会容我了?”
李照道:“不,孤也会容你。”
因为,在他眼里,秦少英也不过就是个奴才罢了。
秦少英从李照的神色当中读出了言下之意,他便说李照和皇帝是极像的,同样的残酷高傲,这种仿若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令他们一切的无情都变得顺理成章,秦少英余光看到一旁的李崇。
李崇也是个聪明人,从两人的机锋当中应当也听明白了,可是他能怎么办呢?自小便已被决定了放在什么位子上,既撼动不了霸道残忍的父亲,也无法越过高傲冷漠的兄弟,只能这般像个局外人一样这么静静地听着。
秦少英抓着马缰拱手,“多谢太子殿下。”
李照重新催动马,他看向李崇,道:“兄长,淑妃娘娘留在宫里,不若咱们去猎几只狐狸,给她做两条围脖?”
李崇一怔,片刻之后便明白了李照的意思,点了点头,“好。”
兄弟二人策马狂奔,侍卫们也纷纷策马跟上,两人将秦少英甩开,李照骑在马上,呼啸的风将他的袖子振得脆响。
“大哥——”
李照突然喊道。
李崇扭头。
李照也扭过脸看向李崇,“只你我才是真正的兄弟,旁的,都是外人。”
李崇神色又是一怔,他生生从李照面孔拔除视线,带着青草香气的风拂过他的面颊,片刻之后,他大声回了声,“好——”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李照笑道:“把他甩开,让他追不上咱们。”
李崇也笑了,“他的马不如咱们的,追不上的。”
两人这才开始正式搭弓打猎,不多时便猎到了几只狐狸和鹿,于是便又慢骑着欣赏这春日里万物复苏的美景。
正在说说笑笑时,围护他们的侍卫不知接到了什么指示,竟慢慢缩小了圈子,李照这次带在身边的都是根系极为干净的贴身侍卫,便招手叫来一人,问他们这是何意。
那侍卫连忙回道:“前头皇上正在打猎,不让咱们靠近。”
李照便不说话了。
李崇道:“既然父皇在,为何不让我们靠近?难道是在围猎什么猛兽?那岂不更需咱们相助?”
那侍卫道:“臣也不知道,只那边传了话,需要回避。”
李崇看向李照,李照神色冷淡,李崇便代他说:“行了,你下去吧。”
侍卫骑着马远远地跑开,李崇道:“反正话也说开了,我便直说了,那小内侍是不是跟父皇……”
李照捏着缰绳,一言不发。
李崇轻吸了口气,喃喃道:“我先前只以为他同你……怪不得秦少英那么有把握……”
李照淡淡道:“兄长是想说,你先前不知道?”
李崇神色中现出淡淡苍凉之意,“不重要了。”
李照也轻吐出了口气,“身在帝王家,有帝王家的无奈,父皇要做什么,我们又如何能置喙?”
李崇不言,过了许久才也吐出口气,道:“我一直以为父皇是真心疼爱你的。”
李照催动马,垂着脸道:“真心疼爱又如何。”
真心疼爱也不会把江山拱手给他,自然,真心疼爱也不会将自己已看上的人再还给他。
李照看得很明白,皇帝的疼爱,也只有那般,说到底,皇帝自然事事以自己为先,他是皇帝,他有这个权力。
“你有没有想过去寻一些美人进献,好将人换出来?”李崇提议道。
李照道:“没那么简单。”
李崇沉思了一会儿,道:“父皇他也不是沉迷美色之人。”
李照道:“正因父皇不是沉迷美色之人,这才更难。”
李崇神色微怔,“你的意思是难道父皇还……”对个小内侍动了真情不成?
李照摇头,“我不敢说,只是哪怕没有,至少父皇现在还是很宠他。”
只要皇帝宠爱卿云一日,李照便不可能将卿云要回,罢了,他只庆幸,卿云对他也并不倾心,即便他费尽心思能够要回卿云,在他身边的卿云也不一定会比在皇帝身边更快乐。
至少,皇帝还能打秦少英三十军棍。
正在沉思之际,方才跑开的侍卫又骑着马急急地跑了回来,“不好了殿下,皇上那儿惊马了!”
*
在皇帝的贴身教导下,卿云很快便学会了射箭,只要皇帝把着,几乎是每射一箭,便正中靶心。
“不错,”皇帝道,“赶得上朕年轻时候了。”
卿云瞥向皇帝,“皇上承认自己老了?”
皇帝拍了拍他的腰,“你的嘴何时在床上也能这般硬便好了。”
卿云脸又红了,挣扎了一下,道:“你放开,我自个来。”
皇帝放开手,卿云便试了一下,结果方才还正中靶心的箭连箭靶都没挨着,他不服气,又连射了三箭,仍是一箭都没挨着,便停下,愤愤地对皇帝道:“都是皇上你这个扳指太大了,滑来滑去的,害我瞄不准。”
卿云摘了扳指扔给皇帝,皇帝接了,摇头道:“你还真是责人而不责己啊,你手上不戴扳指,小心手指受伤。”
卿云不理他,自又拉了两箭,果然又是脱靶,手指也“啊”的一声划破了,手里的弓脱手,手指上瞬间冒出了血珠。
皇帝上前,抓住他流血的手指,语气微微肃了,“拿自己的身子赌气,朕看你是真的该罚了。”
卿云本垂着脸,瞬间便抬起了脸,眼圈红红的,“我受了伤,皇上不心疼安慰也就罢了,还要罚我,我走了,我要回宫去!”
皇帝听罢,不由笑了,“哦?现下终于知道受了委屈该回宫了?”
皇帝拉了卿云到一侧,叫人拿来了药粉,亲手替他敷上,“是朕不好,朕只惦记着给你做一张你拉得动弓,忘了再给你预备几个扳指,你的手指太细了。”
皇帝抓着卿云的手,见那一双小手红红的,受了伤更是可怜,心下不由却想起了当年,他看向卿云,“那日你在朕殿里磨墨,磨破掌心时,是何感受?”
卿云垂着脸道:“能有何感受?便是疼、怨、恨……”
“既如此,又何必非要坚持?”
卿云抬眸,眼睛忽闪忽闪的,“皇上想听我说好话了?”
皇帝笑道:“你有好话对朕说?”
卿云面颊飞了下红,“皇上不就是想听,我当日如此坚持,便是为了打动皇上,获得皇上的宠爱吗?也没什么不可说的,皇上不也一向知道吗?”
皇帝捏着卿云的手微微低头,额头碰了下卿云,含笑道:“是吗?朕不知道啊。”
“呸——”
二人又说笑了一会儿,因卿云手受伤了,皇帝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护具,便先罢了这射箭之事,趁势要带卿云去打猎。
“放心,”皇帝拉着卿云的手,神色柔和道,“这一回,朕绝不叫你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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