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珰: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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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君主的,能斗过的,那都是些无能君主。

    卿云觉着这一切都好似从来没变,皇帝果然是李照的翻版,自然能跟随颜归璞这样的两朝元老学习,那是多少学子梦寐以求的事,卿云也学得极为认真。

    为官之道,实则无非便是“为人之道”,同这世上任何技艺一般,也是讲求天分心性的。

    颜归璞捋着雪白的胡须道:“小郎君心性过于浓烈,在官场上恐是走不远的。”

    卿云听罢,方要发怒,便被颜归璞面上的神情给浇灭了,他若真发怒,岂非被颜归璞说中了?

    卿云按下怒意,冷静道:“请颜大人指点。”

    颜归璞却是叹了声气,“世间人各有所长,小郎君你的心性实则是有些人求也求不来的,何必强改?”

    这话却又是瞬间安抚到了卿云,叫卿云不由暗暗佩服,这死老头子还真有两下子,一下便能说到他的心坎里去。

    难道这便是颜归璞所说的,为官也要看天分?

    “天分不足,勤学补拙,颜大人,我不求纵横官场,只求能做出些许成绩,不浪费人生光阴。”

    颜归璞颔首,“这倒不难,”他微笑着看向卿云,眼中神采奕奕,“不是老臣自夸,老臣的学生在官场上即便不能纵横捭阖,也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谁也无法真正打倒。”

    譬如他,皇帝准他辞官,却又命他进宫传授,他教的学生永远会给自己留下一线生机!

    三月时间,卿云废寝忘食地同颜归璞学习为官之道,有时他上课时皇帝还坐在后面听,待颜归璞走后,皇帝出来说:“这老狐狸,话都是说给朕听的。”

    卿云拿书打他的小腿,“不许说我的老师。”

    皇帝淡淡一笑,“朕倒是有些后悔了,将他召入宫中,叫你们师徒沆瀣一气,联合起来算计朕。”

    卿云道:“这话我便不爱听,皇上英明睿智,谁能算计得到?可叹颜大人在官场五十几年,都算计不过皇上你呢。”

    皇帝抬手去抚摸卿云的头发,低头亲了下他额头,“朕不也被你算计到了?”

    卿云头依靠过去,“是我被皇上算计了才是。”

    他一直想问皇帝,皇帝说那次秋猎才对他真正动情,想将他纳入帐中,那么先前呢,他头一次见他,是他此生最痛苦的时候,他看到他那番模样,难道便没有心动?之后种种,难道不是他们二人在互相算计?

    兴许旁人想明白了,会觉着甜蜜,卿云心中却只觉得寒冷,因他明白,真心真情从来都不是算计来的,能算计来的,都不叫真心。

    终于盛夏已过,天气转凉时,卿云再度出宫,这一回出宫,送他的还是那个侍卫,他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区区一个侍卫,他还是能保得住的,至于旁人,那可就不一定了。

    卿云心下凛然,神色亦是一片冰冷之色,他这一回带了六个青衣内侍。

    门口值守自然仍是阻拦,和上一回的说辞一致。

    卿云却是淡淡道:“大人不知皇上一直在推行新政?”

    值守道:“这个下官自然知道,可新政是新政,新政之中并未言明内侍可不奉召入六部。”

    卿云道:“敢问大人内侍非奉召不得入六部是哪一条规矩?”

    值守倒也的确有律可循,“第四十七条律例当中写明‘内宦非奉召不得入六部’。”

    “很好,那今日我也未奉召,你是不是也不让我进?”

    那官员一愣,“这……公公是皇上特许。”

    卿云嘴角轻弯,“那这几人是我的随侍,便是我特许。”

    那官员一时又愣住了,“公公特许?这……下官没听过……”

    “皇上特许我行走六部,我行走六部时便是要人伺候,这些人都是随侍伺候的,又有哪一条律例规定,内宦特许入六部后不得内侍随行伺候?若今日是皇上亲临,他身边伺候的内宦你也要一一阻拦,让皇上逐一下诏特许不成?真是笑话!”

    那官员本想辩驳,竟一时想不出辩驳之语,他心下明白卿云是强词夺理,可他又找不出合适的反驳之语。

    卿云的“特许”到底“特许”到哪一层?皇上没有明令,他们自然也无从查纠。

    先前卿云根本不懂官场之事,只那值守官员说有条例便乖乖遵从,经过三月的潜心学习,正如颜归璞所说,他即便不能纵横官场,也不是一般人能拦得住的了!

    卿云余光冷冷地扫向那呆怔的官员,轻哼一声,“走。”

    六名他特意挑选出来的身形高大魁梧内侍便立即拥着他,上前齐齐发力,沉重的门铰发出轰鸣之声,被六人一气推开!

    卿云带着六名内侍闯入六部,径直便往户部走去。

    六名内侍进入户部,户部众人同门口值守官员一般极为惊愕,似不明白今日怎么会有这么多内侍闯入六部,消失已久的卿云又怎会再度现身六部?

    其中一名内侍二话不说,便搬了张椅子让卿云坐下,他们随行提了食盒,便有人打开食盒,替卿云倒茶,卿云端着热茶抿了一口,道:“都愣着做什么,查你们户部的账来了。”

    户部各位官员面面相觑,他们眼见卿云来者不善,便不纠结这么多内侍是为何,有人上前应付道:“公公想查什么账,查哪一年的账?”

    “你是谁?”卿云眼皮微抬,没真正把人放进眼里。

    “下官乃是户部郎中徐咏德。”

    “好,徐大人,我今日便查你的账,你是管各项税赋收益之案的吧?将你所管辖的所有账案全都拿来。”

    “公公,真对不住,”徐咏德温声道,“这几日封账,账案全封存在库里了,按规矩,是不能取出来的。”

    卿云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他轻轻一声放下茶盖,嫣然一笑,“好,很好,”随即面色骤变,“怀静,怀安,去,查他的座,他座上若是有一本账案那便是私扣账案!”

    “是——”

    被点到姓名的两个内侍立即前去,徐咏德措手不及,怔神之后马上便去阻拦,“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怎么能随便翻本官的书案!”

    “徐大人此言差矣,他们不是随便翻,”卿云一面笑一面看向惊慌失措的徐咏德,“他们是奉了我的命,我呢,是奉皇上的命。”

    “徐咏德,你现在有两个罪名可以认,一是信口雌黄藐视上官,二是封账之前私扣账账,徐大人,你私扣账案,是想做什么?”

    徐咏德看着似笑非笑的卿云,浑身简直如同被冰雪冻住,余光再看四周,同僚竟纷纷回避目光,他膝盖一软,涨红了脸,拱手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是下官记错了,账案并未封存……”

    “啪——”

    卿云将茶掼在地上,四周官员被吓了一跳,齐齐看向被四个内侍包围的紫袍大宦。

    “徐咏德,”卿云盯着徐咏德的眼睛,缓缓道,“你可想好了再说,记错了?”

    “公公,找着了——”

    后头两个内侍已搜出账案。

    被盯着的人见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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