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珰: 20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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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来,他也还是可以去找他玩的嘛,于是欢欢喜喜地端了热水上楼让卿云梳洗。

    “掌柜的,这是你的嫁衣吧?”

    阿禾心情好了,好奇心又起来了,不住地盯着托盘上的喜服瞧。

    “是啊。”

    卿云双手浸在水盆里,目光斜斜地看向那身火红嫁衣,“时间匆忙,幸好杨大哥有法子弄来。”

    阿禾递了帕子过去,认真地想了想,“杨捕头挺好的,对你好,又什么都能干,对了,咱们院子里的那口井还挖吗?”

    卿云低头擦手,“你放心,一定会给你挖好。”

    阿禾现下才稍稍生出一些真正高兴的意思来,“掌柜的,你真要将这茶摊送给我啊?”

    “嗯。”

    阿禾笑得咧开了嘴,“掌柜的,我一定好好干,挣了钱给你分红!”

    卿云也笑了,“都是你的了,还要给我分红?”

    阿禾用力点头,“那当然啦!你还是掌柜的啊!”

    卿云一贯是个自私的人,属于他的东西,他一分一厘都不愿给别人,除非是有利益交换,或者收买他人。

    这是他头一回不求回报地将自己的东西给旁人,滋味竟没有他想象的难受,反而心中涌出了一股淡淡的暖流。

    其实,对他人好,为他人付出,也没那么难,是不是?只要付出的对象是个值得的人,也还是会有好结果的。

    卿云摸了下阿禾的耳朵,“好了,你将早膳端上来,咱们一块儿吃。”

    阿禾欢呼一声,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允许在楼上吃饭。

    二人好好地用了早膳,卿云叫阿禾陪他在露台坐坐,他们谈天说地,说这一年当中发生的许多事,阿禾很开心,“掌柜的,如果不是遇上你,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日子会过成什么样。”

    “我在你这个年纪,也遇上过一个人。”

    卿云趴在露台上,任清风拂过脸,吹起他的发丝。

    若当时遇上的不是李照,他的日子又会过成什么样?是早早地死在宫中洪流,还是逆流而上,成为宫中内侍当中出色的一个?不会有那么多爱恨情仇,汲汲营营便度过了那一生。

    阿禾正等着听呢,见卿云久久不言,便问道:“掌柜的,你遇上了什么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卿云笑了笑,他看向阿禾,“很多时候,人不能单纯地以好坏来分,且人都是会变的,兴许一开始很好,后来又不好了。”

    阿禾道:“哦,可我觉着掌柜的你挺好的,杨大哥也挺好的,你们在一块儿一定能好好过日子。”

    卿云目光转向树林,“兴许吧。”

    此地婚嫁习俗是要黄昏上花轿,卿云早早地便装扮上了,这次成婚一切从简,他也不喜打扮,穿上嫁衣后,喜娘们只略帮他描眉画唇,便不住地夸他美,夸杨绍钧有福气,自然卿云也有福气,杨绍钧在镇上可是不知多少人挤破头想嫁的。

    卿云神色始终淡然,阿禾在一旁嚼着糖果子,心说他怎么觉着掌柜的要成亲了,却不怎么开心呢?

    鸳鸯盖头落在头上,卿云面前一片模糊的红,他紧紧地攥住双手,手指骨节颤抖凸出,喜娘上前搀扶着他下竹楼。

    卿云低头从盖头下面看着脚下的路,走到花轿前,他听杨绍钧道:“小心。”

    卿云经过他身侧,低低道:“多谢。”他一步一步,一直走到上花轿,靠在花轿里,身上几乎快要虚脱。

    杨绍钧请了不少兄弟,八抬大轿,吹吹打打地便带着花轿往镇上去了。

    河水潺潺,李照立在船头,望着夕阳下慢慢移动的鲜红队伍。

    齐峰立在一旁,他心下紧紧地悬着,那种感觉实在太恐怖,他不知道卿云怎么有勇气用这样的方式彻底同皇帝划清界限。

    可……这真的有用吗?被皇帝看上的人,哪怕真的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对于皇帝而言,有区别吗?

    作为见证先皇掠夺儿子内侍的人,齐峰从不觉着在皇帝眼中有什么真正的伦理纲常,唯我独尊才是皇帝的本色。

    果然,当那鲜红的队伍消失在视线中后,皇帝便吩咐道:“下船。”

    齐峰单手紧紧地攥着刀把,跟随皇帝下船,皇帝并未带多少人,只是轻骑简行,也足够了,以他们这些暗卫的身手,哪怕只有几人,也尽可从这镇上带走任何人了。

    “咦……”

    阿禾发现了异常,他靠在花轿旁,“掌柜的,好像有马蹄声。”

    卿云也听到了,马蹄声越来越近,不多,顶多五六匹,也足够了,那些都是绝顶高手,四五人也足够了。

    卿云双手绞在一块儿,他赌这最后一次,也只赌这一次。

    很快,抬轿送亲的人也发觉了异常,不由纷纷回头。

    男人骑在马上,那马器宇轩昂,和骑着他的主人一般,一看便同这小镇格格不入,而他身后跟着几匹马,马上的人个个神色恭谨中带着睥睨的冰冷,恭谨是给他们的主人的,而那份冰冷则昭示了他们随时可以变成杀人的利器。

    这几人就在他们送亲的队伍后面,紧紧地跟着他们。

    轿夫们互相交换了眼神,都不约而同地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

    杨绍钧死死地抓着马缰,他没有回头,来接亲的小吏狠一狠心,扭头大声道:“走快些,别误了吉时!”声音中无法克制的颤抖。

    轿夫们在他们的催促下也只能硬着头皮抬着轿子赶紧往镇里走。

    李照骑着马始终如影随形地跟在送亲队伍后面,等轿子进了镇上,转向杨绍钧的院子方向时,他甚至驱策了马直接靠到了轿子旁。

    阿禾吓了一跳,他望见李照,惊喜地想喊二壮,却不知为何不敢喊出口。

    卿云哪怕是坐在轿子里,也能感觉到李照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这顶花轿,只要李照一声令下,他是逃不了的,就像多年前,只要李照一个眼神,不情愿,也是情愿,他在他面前,从未真正有过选择的权力,没有选择,何谈别的?

    这绝对是轿夫、喜娘们接过的最诡异的婚事,围着花轿的几人实在太可怕,仿佛随时都会撕碎这顶小小的花轿,一股浓郁的阴影笼罩着送亲的队伍,令人背上发寒,吹鼓手已经渐渐停了喜乐。

    队伍终于到了院前,杨绍钧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喜服已然全都湿透了,他在这镇上一向最讲兄弟义气,只要兄弟开口,需要帮忙,他便两肋插刀在所不辞,不过没有一回的忙,让他这样感觉自己真正在生死边缘游走。

    杨绍钧勉强从马上下来,不敢看围着花轿的几匹马,头皮发麻地上前,他抬手敲了下轿门。

    轿子很快便打开了,罩着红盖头的人从轿中走出,杨绍钧抬手去搀扶卿云时,只觉自己握着卿云的手像是已然失去了知觉。

    卿云的手上也有汗,这让杨绍钧好受了一些。

    一对沉默的新人各自牵着绣球的一头迈入寂静的院子,因婚事仓促,来的宾客也不多,宾客们原是要起哄的,见了外头诡异的情形,也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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