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起来鬼都害怕.: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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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战线。

    从前方退下来的老兵说:“还得是和州连山练出的铁矿,锻铸成兵器之后,果然锐不可当,刀可以断刀,箭可以射穿盾牌,只是数量太少,勉强够用来守城。”

    围观的百姓问道:“为何不广征天下工匠,多打造一些?”

    老兵回答:“你们不晓得,那兵器只有天师亲手锻造出来才见效果,换别人就不成啦!奇了怪了!”

    “天师真有这般厉害?”百姓问。

    “厉害!”老兵拍了下桌子,两指指着自己瞪得溜圆的眼睛,“我可是亲眼见过的!地震那天她登上城楼,拔下手腕粗的旗杆,将旗一扯,单手就把百十斤重的镔铁旗杆掷进了贼军大营,你们可知道?狗皇帝的兵营都驻扎在弩车的射距外,少说也有六百步远,那旗杆飞将过去,生生穿透了兵阵外的两层盾阵,撞得对面人仰马翻,我从高处看得清晰,旗杆过处无不见红,跟在地上泼了一盆血似的。”

    人群发出嘘声,并不愿相信他的说法。

    有人挑衅道:“她若真有这么厉害,怎么不干脆冲过去砍了狗皇帝的人头呢?”

    老兵答:“我确实听见将官问她该不该趁乱杀出敌阵,但她却回说这仗打输打赢都没意义了。”

    “这又是何缘故?”

    “谁知道呢?不过我离开之前,还听见她站在城头向对面喊过一句话,说的是‘你篡夺天道,真以为娑婆没人管了吗?’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谁改了天道?又该谁来管这件事呢?”

    裴徽三人站着听老兵讲了半天的故事,但只当做有趣的消遣,并未当真。

    如今要紧的是他们已在这间客栈留宿太久,而外边的雨却仍不见要停的样子,只怕再等下去也等不到结果,于是三人略一商议,便决定冒雨前行。

    他们结清房费,从马厩里牵出马,趟着泥泞的道路继续向鎏城行进。

    自那场地震之后,天气便开始混乱,春夏秋冬都混成了一锅粥,一日里竟能看见风霜雨雪四种天气,他们从客栈出来半天之后,天上的淋漓雨丝竟然渐渐变作了雪。

    起初这些雪花落在地上还会融化,但随着雪越下越大,气温也跟着降了下来,落雪堆积在地面上,踩下去却是一个泥坑,再往前走走,雪就堆得比泥层还要厚了,脚踩下去,一半陷进泥里,一半陷进雪里,这程路便赶得又冷又累,好在他们随身带着足够的食物和酒,置办了冬衣,又总能找到遮风避雨的地方生火歇脚,行程就还算顺利。

    他们现在已经离前线很近了,路上开始遇见一些从前线逃下来的百姓,偶尔还能看见尸体。

    两日之后,下一座镇子终于近在眼前,三个人精神大振,不禁加快了步伐。

    江崖冲在最前面,他跑出去十几米远后,冷*不防一头扑进了雪里,被雪埋了个扎实。裴徽和于番见状笑起来,都走过去扶他,两人将手伸进雪里摸索到他的身体,一人拉出了一只手,一人拉出了一只脚,他们再各自一使力,竟然分别从雪里扯出两个半截的人来!

    货真价实的半截的人!

    裴徽察觉手上重量不对,赶快将手里的两条大腿扔了出去,于番却没收住力仰倒下去,抱着那上半截的人来了一个脸贴脸,当下翻着白眼儿晕了下去。

    好在这两个半截的人都不是江崖。

    江崖自己从雪里钻出来,看见于番晕了,就忍着恶心拉开了压在他身上的半截尸体,甩出两个耳光将他吓飞了的魂儿打了回来。

    裴徽小心地往前趟了几步,脚下触感不妙,他缓缓回头对两个人说:“咱们慢点儿走,雪地里都是这些东西呢!”

    裴徽回手抽出挂在马背上的马槊,当做手杖在最前面探路,而后是牵着马的江崖,胆子最小的于番则跟在江崖身后,扶着马鞍,亦步亦趋地踩着他们的脚印往前走。

    前方的镇子里面一片静谧,没有半点人声,却到处都能看见焚烧过后的房屋废墟,不少废墟里面还倒着歪七竖八的尸体,这是很不寻常的事情,按说镇子里只要还有少数活人,都会想办法埋葬亲友故交,不至于让他们暴尸在外,如今这种状况,只能说明镇子里的人全部死绝了。

    他们穿过一间又一间屋舍,起先还会数一数沿途看到的尸体,但数到三位数之后便决定放弃了,三人来到了镇子的另一边,终于看见一间砖房有些许火光,敲门进来,屋里乃是几个穿着破烂、背着包袱的流民。

    屋里人见他们是三个半大的孩子,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同意他们一同坐下烤火,裴徽拿出干粮分给了对面几个人,两边各自交代来历之后,便聊起了这个镇子上发生的事情。

    “我见过从这个镇子逃出去的活口,知道点儿这里的内情。”流民里有人说道,“方晋部下有个叫做周褐的将军,乃是一个极恶的恶鬼,处事最为阴毒狠辣,前几天正是他率兵占领了这个镇子,好一顿烧杀掳掠过后,将活着的几百人通通用绳子串起带走了,不想路上忽然下起雪,他又嫌这些人耽误行军,便叫当兵的拿刀一个个戳死。我见到的那活口肚子上虽被戳了一刀,却侥幸没有伤到要害,事后竟自己爬了起来,不知道他现在流落何方了,唉……”

    于番被他的话吓坏了,一双眼睛东瞅瞅西看看,仿佛是怕屋子角落里突然蹦出一个周褐。

    江崖皱起眉头:“他杀了这些人也得不到半分好处,何必造这样的孽?”

    “必是在前线吃了苦头,胡乱找人撒邪火呢!”裴徽冷哼一声,然后嘴里咂摸了一下这个名字,“周褐。”

    第159章 出神入化(11)我叫风律

    流民抓起一把干柴续进了火堆,然后裹紧棉衣合上了眼睛。

    镇子里尸横遍野,空气中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即便了然方圆十里再没有别的活人了,但耳朵却还不自觉地期待着什么,似乎心中越清楚此地的死寂,越能听见似有似无咳嗦声和耳语声,可当细心追寻那些声音的时候,却又什么都听不见了。

    然而午夜时候,外边突然真正热闹起来。

    狼群下山觅食,成群结队地穿街而过,挨家挨户捡食人的尸体。

    这厢几个人和衣而眠,数江崖睡得最轻,后半夜最安静的时候,他隐约听见了马蹄刨地的声音,便轻手轻脚地掀开皮袄爬起来,拍了拍拴在门边的马,然后又拽了下别住门板的棍子,确认门仍旧关得牢靠才放下心,他的手还搭在门栓上时,一股腥腐的鼻息忽然从门缝里吹进来,暖洋洋地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江崖受了一惊,立刻就清醒了,从外面鼻息的高度判断,那至少是一只半人高的巨狼,且那种鬼祟的踏步声仍从四面靠拢而来,不知多少畜生正在外边觊觎着他们藏身的这间屋子。

    他一手攥着门栓,另一只手却回身握住了挂在马鞍上的长剑,用最轻缓的力气拔剑出鞘,然而剑锋擦过鞘口铜环时的些微金石声还是惊动了裴徽。

    原本睡得三魂离体七魄出窍的裴徽在梦里打个激灵,倏忽睁开眼睛,正好看见江崖在和门栓较劲儿,他刚想张嘴问话,那边门外的巨狼却已经蓄力撞了上来,江崖一面着力抵住房门,一面将手里的剑从门板缝隙里刺了出去,剑身轻易破开血肉,直到扎在骨头上才吃了些力气,但那头巨狼竟然一声不坑,继续向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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