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今天火葬场了吗: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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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为什么,明明她曾经恨不得谢怀瑾去死,当真的当谢怀瑾要死了,她却又想哭

    隔日。

    谢怀瑾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辞盈。

    朱光在一旁说:“辞盈回去燕府了。”

    朱光用的“回去”,病弱的青年也没有反驳,只是看向朱光:“谢谢。”

    朱光垂着眸:“我只是写了住址,没有做其他的。”

    想了想,朱光又说:“是辞盈自己想来。”

    青年“嗯”了一声。

    两个人之间就沉默了下来,朱光最后还是没忍住:“公子,好好活着吧。”

    青年还是“嗯”了一声。

    两个人这般荒唐地说着生死,好似说活就能活,说死就能死。

    当然不是。

    命运无声低语。

    这日夜间,外面的雨终于停了,谢怀瑾却发了高烧。

    烧的很重,原本惨白的脸一点点变成了浅红色,脖颈一处泛着的热气,稍微近一些都能感受到。

    烛一烛二见状,先把谢怀瑾身上的被褥掀开,然后一个人去打水一个人去请大夫,虽然看着不慌乱,但其实都出了错,这烧来的太突然,比从前哪一次都凶猛,两个人再冷静也不由心里生出了害怕。

    烛一打来水,一遍一遍用浸了凉水的帕子给青年降温。

    放上去,拿下来,重复多次,唤着谢怀瑾。

    烧过去很危险,从前太医说说够过,如果能够唤醒一定要唤醒。

    烛一谨记医嘱,但没有用,太医赶来的时候,青年已经完全失去意识。

    朱光急的来回转,不明白白日还好好的,怎么夜间就这样了。

    徐太医见状沉默了半晌说:“这才是正常的,哪有人生了如此重的病还是谢长公子这般模样。”说话间,隐有讥讽的意思,却说到底也是出于关心。

    烛一拿着帕子的手紧了一瞬,然后重新将帕子放入凉水之中。

    外面的屋檐不知道怎么还有些雨滴落下的声音,像之前没有流完的,一点一点,偶尔缓慢地滴落一滴。

    半个时辰过去,病床上的青年一点没有便好,整个人都泛着红。

    唇轻微张开,却没有一点声音,眉心蹙起,整个人都在发颤,手指微微曲起,揪着床褥。

    太医在一旁翻着医药箱,用烛火烧着针,吩咐烛一烛二现在将谢怀瑾按住。

    烛一烛二一人一边按住青年的肩膀,太医拿着烧好的针过来,一针下去,青年吐了一口血出来。

    太医没有停,一连扎了十几针,青年的状态才有所“好转”。

    他仍旧烧着,但身体虚虚地躺了下去,再没有一点力气。

    随着烛一烛二的一声呼喊,青年翻身涌出一口血,地板上血腥味又蔓延开,他眼眸轻颤着,明明醒了却没有什么意识。

    朱光用手捂着嘴,忍不住转过身去,眼泪簌簌而下。

    即便从前见过,也没有见过公子这么狼狈的模样。

    好像这一刻,病痛才展现了它真正的样子——狼狈不堪,痛苦不堪。

    一切可以称之为美好的东西在病痛面前都是虚假的,唯一的作用只有打碎。

    从前谢怀瑾的平静,游刃有余,都是假的。

    即便是谢怀瑾,淋漓的血也会大片大片地浸湿衣裳,粘稠地贴着皮肤在身上流下散不去的血腥味。

    即便是谢怀瑾,也会不止地呕吐,不止有清水,也会有呕吐物,卡在喉咙里的时候也会几近窒息。

    即便是谢怀瑾,也会高烧不止,被病痛燃去最后的生气,一点一点变成无比虚弱的模样。

    很公平,无人可以幸免。

    那些青年曾有意无意对生命流露的傲慢,都会在有一日以惨痛千百倍的方式统统还回来。

    第70章 七十章

    ◎逃避。◎

    辞盈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

    昨夜和燕季详谈入宇文府的计划后,她只睡了两个时辰,就被人匆匆叫醒。

    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怎么睡好,疲倦像皱纹一般无声息爬上她的脸,推开门时见到了一身黑衣的青年。

    来的人的烛二。

    辞盈其实有些没辨认出来,因为烛二又比从前又沉默了一些。

    是开口那一句“夫人”将她拉回思绪。

    明明烛二还没有说后面的话,但辞盈好像已经猜到了,她轻声问:“他怎么样了?”

    这一句将烛二原本的话劝退,看了辞盈一眼后,将昨夜谢怀瑾惊险万分的情况融汇成一句:“公子昨日发了高烧,万幸现在已经退了。”

    辞盈手扣在门上,声音更轻了些:“醒了吗?”

    烛二说:“没有”。

    辞盈回身收拾了一番,唤来守在门口的婢女,轻声同她交代传话给燕季,然后随意收拾了一下东西,同烛二回去。

    马车上,辞盈用手撑着头。

    烛二没有对辞盈细致描述昨日的情况,辞盈眼前却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血,青年喘气困难的胸膛和苍白如雪的脸,她按住自己发颤的手,她好像只走了一日。

    恐惧和害怕是一点一点增加的,初见烛二时辞盈尚算冷静,下马车时却手脚慌乱地差点摔了一跤,幸好被烛二扶住了。

    辞盈拍了拍自己的裙角,宅门就在眼前,她看着门,像看着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

    烛二推开门,辞盈无声跟着走了进去。

    朱光看见辞盈回来,蹙眉看向烛二,烛二无声移开,辞盈推门进去谢怀瑾房间时,听见了后面隐隐的争吵声。

    按照地位品阶来说,烛二不能反驳朱光一句,但自小一起长大的亲近关系又模糊了这一条界限,两个人的声音来回交替,风将那些累压的惧怕和矛盾一起吹向辞盈。

    “为什么要去找辞盈?我不是说了,不要去,不要去,谁允许你,就算公子醒着也不会让你去,你到底为什么要自作主张。”这是朱光的声音。

    “我就去了。”这是烛二的声音。

    一巴掌的声音响起,辞盈关上了门,手指都在颤抖。

    她看向床上的青年,天气闷热,房间内的药味越发浓郁,泛着些难以言喻的酸。

    辞盈无声推开窗,走向病床上的人。

    其实看上去和之前也没有什么变化,他一直病着,脸一直这般苍白,辞盈轻柔地用手去抚摸谢怀瑾的额头,可能是她的手太冰凉了,只觉得触碰到滚烫的一片,亦或者她的心一直在跳,甚至到了要去感知青年鼻息的程度。

    辞盈坐在床前,淡淡的血腥味就这样涌入鼻腔,然后一点一点加重,辞盈无甚作了一个呕吐的姿势,但没有吐出来,她将心里那股情绪压抑下去。

    昨日一天没有怎么用膳,也没睡好,陡然被这样一刺激,辞盈眼前有些泛白,要晕倒过去之际抓住了床的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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