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光: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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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种下。

    恶劣的试探便会长成参天大树。

    大概就是那时候起,言晚每天回到的,就不再是温暖的家,而是婆娑地狱。

    言立军酗酒又爱赌博。

    每每喝醉到家,他就会抄着墙边的扫帚猛地抽向夏知棠。

    为了护住言晚,夏知棠全都受下。

    不是没有想过离婚,可言立军不是什么善茬,他认识很多难缠的地痞流氓。

    他放话说,敢离婚,就敢让她们母女在杨城过不下去。

    言晚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

    直到后来,母亲辞掉学校体面的工作,脱下裙子穿上女工的衣服进入塑料厂开始。

    一切就来不及了。

    言晚肉眼可见地发现母亲的虚弱。

    她总是很累,回来的比言晚晚自习下课还要晚。

    有时候趁言立军不在,母女两靠在床头聊上没几句,夏知棠就靠着睡着了。

    言晚知道,母亲大概是生病了。

    那个夏雨夜,她鼓起勇气拦住要出去继续打牌的言立军,近乎祈求。

    “爸……爸爸,妈妈她不舒服,你给我一点点钱,不麻烦你,我带她去医院,我一个人带她去。”

    眼泪混在嗓音里,嗓间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着颤。

    言立军回手将言晚推在地上,笑的无所谓。

    “生病了?生病了挨一挨不就好了,去医院?你当老子的钱大风刮来的?啊?”

    玻璃杯从桌上打碎,碎片玻璃四散在地上,言晚惯性后仰,手心扎进玻璃里。

    顾不上那点痛感,她赶忙跪回来,不管不顾地重重地将脑袋磕在地上。

    邦邦邦——

    脑中开始眩晕,言晚还在祈求。

    “求你了,真的求求你了,我能帮你做任何事,求你了,救救妈妈!”

    言立军酒劲上头,转身忽然露出一个猥琐的笑来。

    他一把掐着言晚的下巴,言晚被迫仰头,眼前一片模糊。

    分不清是眼泪还是血水。

    对上骤然在自己模糊视线里骤然放大的父亲的五官和神情。

    言晚第一反应是恶心和恐慌。

    身体的警戒告诉她,她要逃。

    言立军疯了!

    逃跑的动作却在下一秒被人控制住,言立军再凑近几分,发黄的牙齿在她面前张合,语气更是恶心猥琐到极致。

    “什么都可以?”

    “你……放开我……”

    窗外暴雨如注,雨水扑打在窗檐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像困兽一般,像言晚一样。

    心跳猛地加快,恐惧从脚趾处一路上升蔓延。

    言晚惊觉自己正要完全被黑暗吞噬。

    “爸……爸爸。”牙齿里艰难的挤出这个称呼,言晚想要试图唤醒面前人仅剩的良知。

    可这人早就疯了。

    次啦——

    言晚仰着头,没法视线扭头去看,但她听见自己校服被撕裂的声音。

    母亲还在房内奄奄一息地昏迷。

    客厅里,狼藉一片,柜子桌子翻到在地,玻璃碎片也到处散落。

    接触不良的昏黄灯光只能照亮方寸之地。

    那光源像是一柄利剑,从吊顶上直穿而下,深深扎进言晚的身体里。

    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接着耳边传来言立军又哑又难听的声音。

    “我可不是你老子,你妈嫁我之前都不知道被睡了多少遍了,我也挺吃亏的,白养你这么大,要不你伺候伺候我?”

    恶心粗喘的呼吸落在颈侧,言晚吓得大声呼救。

    “救命啊!救命!”

    没有人听见。

    因为言家总在打架,争吵。

    这样的声音,一开始还会有人伸头来劝一劝。

    时间久了,大家就麻木了。

    甚至连身处其中的人,也开始麻木了。

    言晚感觉自己的皮肤都在溃烂,泛出恶心粘稠的脓液来。

    让她作呕气息沿着脖子往下。

    几乎是本能,她不知道随手抓住了什么尖锐的东西。

    大概是玻璃,不然手掌心不会这么痛。

    用尽最后一丝求生的本能扎进言立军的手背上,言立军吃痛松力。

    “啊!贱人!”

    言晚被推出一米远,后背重重地砸在倒在地上的柜子上。

    痛感麻痹了言晚的神经。

    言晚想,玻璃还在,如果他再过来,就同归于尽。

    言立军显然没了兴致。他望着自己不断流血的手背,怒气燃烧了理智。

    与此同时,破旧老屋的窗户被大风挂倒。

    砰——

    窗户从外向内炸开。

    言晚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抬起。

    和失重感同时来的,是解脱。

    风声渐渐变小,到后来直接消失。

    言晚身体落实,闭眼的前一秒,世界一片荒芜和寂静。

    她想,好安静啊。

    安静的像自己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二楼,没有致命伤。

    言晚失聪,言立军被拘留。

    因为罪证不充分。言晚和他又是父女关系,再加上言立军本人受了伤。

    所以最后只判了一个月。

    还判了离婚。

    但与此同时,夏知棠和言晚也得知,言立军在外面早就有了一个情人,还生了儿子。

    本以为一切都是苦尽甘来。

    夏知棠的身体却每况愈下。

    几天后,夏知棠被查出来,肺癌晚期。

    没得救了。

    医生说,长期接触超标气体,再化疗都没有效果了,回去等日子吧。

    言晚一瞬间觉得,好像命运总是捉弄苦命人。

    对比与言晚的崩溃,夏知棠就显得淡然的多。

    她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女儿言晚。

    言晚记得母亲将她送去外婆家的前一天,告诉她。

    “你外婆是个很好的人,这一辈子,是妈妈对不起她,陪伴不了她,你帮帮妈妈,陪陪外婆。”

    “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去找一个叫薛从之的叔叔,他欠妈妈的,他会还。”

    那个夏天,那个暑假。

    言晚摆脱了言立军。

    代价是失去听力,失去母亲。

    夏知棠的葬礼办的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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