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醒宴: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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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官只是担心耽误相首正事。”任久言闻言暗暗思量,但面上却不显,脸上挂着得体的浅笑:“鸿胪寺今日派了人去驿馆核对礼单,想必使团正等着相首回去定夺。”

    述律然拂去袖上落花,蓝眼睛里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我国君主素来重视与大褚的邦交,副使谨慎些也是应当。”

    他忽然伸手替任久言拂去肩头一片花瓣,“不过历年往来都有成例,想必”

    他在任久言肩头轻轻一按:“没那么容易出纰漏。”

    林间忽起一阵风,卷起满地残红,任久言微微一笑,“双方所愿皆如此。”

    “今日所幸有任大人带我来这桃花林,”述律然将那枝桃花递到任久言面前:“这桃花虽已过了盛时,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任久言接过花枝,发现上面竟还留着几朵未凋的粉白花朵。

    他刚要道谢,又听述律然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就像有些人,看似柔弱,实则坚韧得很。”

    任久言闻言没有发表任何见解,只是笑笑微微颔首。

    二人沿着落英缤纷的小径继续前行。任久言虽心有疑虑,却不再贸然试探,只谨慎应对着。反倒是述律然一派闲适,仿佛当真只是来赏景散心。

    “听闻城西有家老字号的杏仁茶极好?”述律然随手拨开垂落的桃枝,语气轻松得像在话家常,“不知比起渥丹的奶茶如何。”

    任久言顺着他的话头接道:“风味迥异。若相首有兴趣,改日可带些给您尝尝。”

    “那再好不过。”述律然笑道,又指着远处亭台,“这飞檐样式倒别致,与我们王庭的雕花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就这样一路谈美食、论风物,甚至聊起近日帝都文人圈流行的诗体。每句话都恰到好处地避开朝政边事,仿佛只是个对中原文化兴致盎然的异域来客。

    任久言渐渐放松了紧绷的肩线。暖阳透过花枝斑驳洒落,竟真让他生出几分午后闲游的错觉。直到转过一处弯道,述律然忽然驻足:“任大人可听过渥丹的一句谚语?”

    任久言做了个“请说”的神情。

    述律然指尖轻抚过一朵将谢的桃花,缓声道:“我们大漠上有句老话,雄鹰不会为同一片云彩停留两次,”他顿了顿,笑的极其有风度,继续说,“但若遇见心仪的猎场,连最骄傲的头狼也甘愿俯首。”

    任久言抬眼,正对上述律然直直望来的目光。那眼神虽裹着温雅笑意,内里却藏着灼人的探寻,像极了萧凌恒每每要将他看穿时的模样。

    任久言心头蓦地一跳,无意识地掐紧了桃枝,几片残瓣簌簌落下。

    述律然察觉到任久言瞬间的紧绷,适时移开了炽热的视线。他望向远处渐正的日头,语气自然地转开话题:“这个时辰该用膳了,不知任大人可否赏光同往?”

    任久言暗自松了口气,本着待客之道温声询问:“相首想用些什么?”

    “不必劳烦。”述律然笑着摆手,“我已命人备好了席面。若大人不嫌弃,随我前往便是。”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就在城南的酒楼,不远。”

    城南,宝月楼。

    这座两层高的西域酒楼临水而建,檐角挂着铜制风铃,随风轻响。

    大堂内铺着织花地毯,胡杨木桌椅泛着温润光泽,墙上挂着几幅描绘大漠风情的挂毯,炭火炉上煨着的奶茶飘出阵阵香气。

    二楼雅间内的桌上已摆好七八样精致菜肴,嫩黄的鹰嘴豆泥淋着橄榄油,乳白色的酸奶拌着薄荷碎,烤得恰到好处的馕饼叠成塔状。

    还有两道甜品,金黄的蜂蜜千层酥摞成小山,另一碟玫瑰乳糕上还缀着几颗晶莹的石榴籽。

    述律然抬手示意侍者退下,亲自为任久言斟了杯薄荷茶:“任大人尝尝,这玫瑰糕用的是焉耆来的花露,茶里用的是龟兹的香草和于阗的薄荷籽,都是用的你们大褚的食材。”

    任久言执筷的手顿了顿,他偏爱甜食,不喜油腻,两道精心准备的甜品恰到好处,而薄荷茶恰好解腻。他抬眸看向对面,述律然正若无其事地撕*着馕饼,仿佛只是巧合。

    “相首有心了。”任久言不动声色地夹了块乳糕,甜香在舌尖化开的瞬间,他眉梢几不可察地松了松。

    述律然眼底含笑:“比起大褚的糕点如何?”

    “别有风味。”任久言抿了口茶,“下官倒不知,城南还有这般地道的西域酒楼。”

    “店主也是褚人,不过是从疏勒来的,在京师娶了位中原娘子。”述律然推过那碟千层酥,“这蜂蜜酥是他家独创,大人不妨一试。”

    任久言夹起一块蜂蜜酥,酥皮在齿间碎裂,甜而不腻的蜜香顿时盈满口腔。

    他微微点头:“确实独特。”

    述律然见他喜欢,眼底笑意更深,又为他添了杯薄荷茶:“甜食难免会腻,这茶大人可以多用些。”

    两人用膳期间,述律然说起西域的风物,提到疏勒的葡萄干如何香甜,任久言则聊起帝都的文墨趣事,气氛互守防线却也不失融洽。

    接近尾声,述律然状似无意地问:“任大人平日除了公务,可有什么消遣?”

    任久言放下茶盏:“不过是闲暇时放放纸鸢,喂喂池鱼罢了。”

    “哦?”述律然眉梢微挑:“倒不曾想,任大人这般懂得生活意趣。”

    “人生在世,总要寻些消遣。”任久言淡淡道。

    “任大人说的极是,”述律然忽然低笑出声:“我在渥丹府中养了七只沙豹,那些侍从总说我”

    他指尖在杯沿转了个圈,“把猛兽宠成了家猫。”

    “相首倒是别具一格,”任久言微微颔首,“如此猛兽也能驯服。”

    “它们性子其实很温顺的,”述律然顿了顿,声音微微压低,“尤其——是喂饱的时候。”

    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这桌点心,任大人用得可还满意?”

    任久言正要回应,抬眸时忽然目光微动,望向窗外。

    述律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街对面站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萧凌恒抱臂倚在墙边,面无表情地望向这边。

    述律然收回目光,从容地为任久言添了块玫瑰糕:“看来萧将军等急了。”

    任久言起身拱手:“今日多谢相首款待,下官失陪了。”

    述律然也不挽留,只将剩下的蜂蜜酥包好递给他:“代我向萧将军问好。”

    任久言接过油纸包,微笑行礼,转身下楼。

    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眼窗边,述律然正举杯向他示意,蓝眼睛里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任久言刚踏出酒楼,萧凌恒就大步迎上来,故意鼓着腮帮子道:“这宝月楼的菜色,比起胡月楼的驼峰炙滋味如何?”

    任久言瞧着他这副孩子气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他凑近萧凌恒衣领处嗅了嗅,眉头微挑。

    “干嘛?”萧凌恒皱着眉头问。

    “萧大人今早莫不是用醋沐浴的?”任久言抿着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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